另外二十一个儿子没有一个胆敢再挑战我。”
伊斯克里格停了下来。“你平静温和的外表下有着颗残忍嗜杀的心。”
他摇摇头,“不,这算不上残忍嗜杀,我尊重他,钦佩他的能力,欣赏他的决断。为了自己的权威和地位,处死背叛自己的妻子非常重要。但他也该知道,有人会为了自己的母亲挑战父亲的权威,如果他不能抵挡,那这也不过是部族史中一次无关紧要的领袖更迭。”
“这么说来,你击杀了一名接受过库纳人仪式的剑舞者。”
“也许正因为我尚未接受那痛苦的仪式,我才能和他赌我的命。”穆萨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伊斯克里格,“依兰之死是最具分量的理由,足够塑造出一个失去理智的年轻人,况且,我身体素质远不如他。若不接受这场由子嗣发起的决斗,人们将日复一日质疑他当年的惧怕,直至把他的权威消解殆尽。”
“你比你的父亲更有心计。”
“现在你又记起来你和我父亲的往事了,遗忘者?接下来是什么,称赞他的勇武吗?”
“我们的遗忘并非真正的遗忘,只是生命太过长久,记忆层层堆叠,就像散乱的书页堆放在一起,难以寻觅目录。”伊斯克里格摇头说,“别说这事了,你们萨苏莱人的各部族正在聚集,举行三年一度的竞赛。如果你想召开会议劝说他们前往诺依恩,这是几年内唯一的机会。另外,你特地收为私产的法兰人奴隶请求我把这册子转交给你。”
穆萨里从导师手里接过一本羊皮纸卷,从头往下翻阅。其中书写了一系列冗长的汇报。首先是人员方面,——死去的老人,新生的婴儿,新的婚配记录,和其他部族的小规模冲突以及冲突中产生的伤者,哪些伤者是可以治愈的,哪些伤者会落下终身残疾,还有哪些伤者已经无药可救,需要准备安葬。
法兰人奴隶确实很好使,不止是冶炼工和各种手工匠人,擅长记账和算术的人才也不可忽视。到时候攻下外城,他们可以从俘虏里补充很多急缺的奴隶。这倒是很像从畜栏里捡出好使的牲畜。
第十五章 所有知情者都得死
其次,则是些日常小事,牧群的损耗相比来年有所减少,皆为病死和意外走失,没有狼群袭击;战马老死了一部分,不过已由牧群里的牧马新训补足;狼群袭击减少后,奶酪、奶皮以及各种奶制品的产量有所提高;兽皮的鞣制和硝制情况以及储存情况相对稳定;草场的草料正在减少;除非抛下老人和无法劳作的伤者,当前储备的粮食大概率不够用于过冬。
接着,是哈扎尔部族划定的迁徙路线,沿路经过的道路是否安全;考虑到各部族过冬的食物都有不足,是否有可能在迁徙路线中遭遇其他部族的劫掠和袭击;必经之路上浅滩的水讯是否泛滥;需要绕行的沼泽地分布状况如何。
最后就是竞赛的准备,赛马、射击、跳舞、音乐、搏击以及最重要的比剑。其实古代萨苏莱人没有比剑的风俗,之所以如今它很重要,是因为这是库纳人传下来的风俗,代表了萨苏莱人和他们的友谊。
比剑的参与者都是年轻人,担任裁判的库纳人武者会选出最优秀的那些进行指导。穆萨里自己正是当年的优胜者。
“这狼群是怎么回事?”穆萨里深感疑惑。
“你那受诅咒的血亲带着成群的野兽袭击了其他敌对部落,”伊斯克里格说,“你自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阿婕赫至少能辨识敌我部族,意味着她依旧无法压抑兽性,还意味着她在兽群中过的比在人群中更好。穆萨里考虑了一下部族因她存在会产生的得失,然后又想起了依兰临死的嘱托。
“不,”他说,“忘了这事吧,我不希望把阿婕赫的问题宣扬出去。”
“那座城市的情况如何?”伊斯克里格并不在意地问道,“如果你只带着法兰人的空口许诺前往竞赛,你也许无法说服任何人和任何部族。”
“我了解得一清二楚。”穆萨里抬起一只手,握掌成拳,“外城墙高二十码,每隔一百码设一哨塔,高出外墙五码,预估能容纳十名弓弩手和一台重型火器;内城墙高四十二码,上方宽度可容纳两匹战马并行,设有塔楼十二座,每座都可以容纳大量人员,可供二十名以上弓弩手同时射击,内部还能容纳一整队操作维护守城器械的机械师,死角处均可由两座塔楼交叉掩护。并且由于内城地势较高,架设在城墙上的城防炮能够从内城打到城外通往外城墙的缓坡。”
伊斯克里格点点头。“听起来你们机会不多。”他说。
“这几乎都是上一代城主的设防成果。”穆萨里摇头说,“我要和你说的,是这一代城主在城防问题上山一样多的疏漏,还有他们相对旧式的军事系统。你要知道,那名塞恩伯爵的敛财名声已经传到了多米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