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的地方高一些。不过,本源学会的法师会告诉你,这是为了要人们抬起头仰视自己,保证他们身为伊翠丝实际统治者的权威......你知道整个邦联的疆域只有他们还在搞奴隶制吗?那些人很少理会世俗世界的思潮变化。”
塞萨尔琢磨了一阵她这段发言的表达,然后他发现了更关键的问题。“你想说,你们施术会损害物质世界?召来世俗世界的仇视和非议?”他问道。
“还记得我刚才说了乡下术士吗?他们当然没人在乎,但你要是想真正掌握一些东西,研究造物的本质,那你一定会对物质世界造成损害。当年那几个大型法术学派就是最声名狼藉的几个。要是各王国的邦联成立了他们却没能联合起来,现在他们可能就......”
“变得和你们一样了。”
“呃......”她声音变得不那么自信了,“也许是这样吧。”
“你的祖先......他们莫非也是声名狼藉者,只是没能加入同盟?后来他们既被世俗世界驱赶,又被本源学会打压异己,如今就只剩了你和柯瑞妮两个人?其他人管你们叫巫师,觉得你们总是流亡在世界各地,干着一些见不得光的坏事?”
菲尔丝沉默了一阵,看来她不像柯瑞妮那样豁达,不愿意接受世人赋予他们的称呼。
“好吧。”他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们还是不提这个了。你说到本源学会不在乎世俗世界的思潮变化,是这样吗?”
“可能是他们认为自己已经做了最大程度的退让吧,我猜是这样。据说他们统治的城邦几百年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但伊翠丝总是能提供很多其他地方买不到的东西,所以,那儿到现在还是贸易中心,汇集了很多财富和人口。”
这都是因为塞恩这样满脑子神秘学的贵族太多了。
至于菲尔丝,塞萨尔发现这家伙身份是巫师,心里想的却是文明世界和思潮变化,也不知道那边有没有经历过文艺复兴,——至少是类似的思想革新。如果有,那就是有顺应思潮的文艺创作流传到了上诺依恩,她不明白具体含义,却受了精神上的鼓动。
“总之,你就是觉得那边比待在柯瑞妮身边更好?”他问道。
“待在这太离世索居了,我除了求她给我东西什么都做不了,而且她......”
见她一时失语,塞萨尔先一步说道:“如果有些话你还说不出,你可以先行动起来,把诺依恩的一切都抛到身后去。等再过些年,在伊翠丝落了脚,一些难捱的情绪就会自然而然过去。”
菲尔丝不吭声了,几乎难以忍耐地想咬指甲缓解她焦躁不安的情绪。
“你是怎么意识到你还有其它选择的?”他又问道。
“每过几年就会有税务官过来,每次都会跟着塞恩的侄子侄女。最早的是个宫廷画家,讲了很多多米尼王国腹地的事情。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后来还想问城堡里其他听众的看法,但他们都不...... ”菲尔丝的眉毛打成了个结,似乎很难组织出具体的描述,“我不太明白该怎么说,就像是......”
看来那边是在经历类似的变化。
塞萨尔想了想:“你想和他们讨论很多事,说这个世界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但是,他们并不理解。人们只是记住了一些支离破碎的词句和片段,还按自己的想法做了很多很不客气的评价?”
“对......就是这样。要么是那边有些贵族竟然抗议王国律法,应该全吊在菜市场绞死;要么就是伯爵的侄子分明是个宫廷画家,却不老实描绘宗教画作,多半是自己没水平就四处生事;还有说那边是邪教作乱的,诱惑无知者堕落,和他们勾搭在一起会毁掉自己的灵魂。总之就是类似的反应,你能想象吗?”
“那么,你觉得那个宫廷画家讲得不错了?你对那边的世界寄托了很多?”
她沉默片刻,用一只手拢了拢蓬松的亚麻色头发。
“我其实也记不太清了,当时我还不到十岁,但我自己就是个......法师,我比他们更清楚灵魂会到哪去,又会变得怎样。我觉得那些事情很好,那些地方听起来也像梦一样,和诺依恩这个麻木的地方不一样,和待在柯瑞妮身边更不一样。”
菲尔丝语气里带着股苦涩,已经到了深夜,凌冽寒风不停在窗外呼号,发出凄凉刺耳的声音。从窄窗渗入的月光把她的脸照得煞白,在一片黑暗中显得神秘莫测,悲哀又美丽。借着夜晚的对话,塞萨尔逐渐把她引入了自己谈话的节奏,既平缓她的情绪,也从她口中了解了她所认知的世界。
尽管这一切对出城缺乏直接帮助,但他掌握的不同视角和不同观点越多,他就越不会像最初一样茫然无措。
......
风水轮流转,既然菲尔丝用动物血和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