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震惊之后，都生了各种情绪。</p>
比起吹牛，她的战斗是比吹牛里更牛的存在。</p>
在六人复杂的沉默里，第一个先走上去的，是锦乘风。</p>
“青春期，你刚才什么感觉？”她问道。</p>
在幻境之中，老师就说过，让她们出来的之后有什么疑惑的，向青春期询问。</p>
该学习的，她们自然会想要学。</p>
纪雀朝向锦乘风方向。</p>
什么感觉？</p>
她能有什么感觉。</p>
“没什么感觉。”她道。</p>
战斗，就是战斗。</p>
还有什么的感觉？</p>
后面的五人，除了常荣菡也纷纷上前。</p>
跟在锦乘风后面，期待又好奇地看着纪雀。</p>
这是这么久以来，她们第一次认真看面前的青春期。</p>
纪雀话音落下，元光卉小声问道，“你不痛吗？”</p>
“当然痛。”纪雀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问题。</p>
她一身的血肉都被侵蚀光了，怎么可能不痛？</p>
“我都快痛死了。”她说道。</p>
这话是真的。</p>
但很明显，六个人都不信。</p>
一点都看不出来好吗！</p>
“呃……那你怎么表现的一点都不痛？”左璃问道。</p>
她们根本不信。</p>
“表现出来？”纪雀反问，“怎么表现？”</p>
战斗的时候，还能一边杀敌一边叫痛？</p>
打不过自己就是死，还能顾忌痛不痛？</p>
要是平常，打不过就直接溜溜球。</p>
跑就是了。</p>
可是幻境之中，一切都不一样了。</p>
她知道自己不会死。</p>
虽然肉体弱，但她的意识和意念，并不会轻易被操控。</p>
在圣子墓的时候她就知道了。</p>
即使是化神境的圣子，那一重重关卡设置的阻碍里，也不曾让她意识涣散过。</p>
在任何一场打斗中，她的意识也没有被操控过。</p>
包括化神境高阶的镜月。</p>
在外面，这样的伤势已经要了她的命。</p>
但幻境之中，作为意识化成的本体，纪雀相当于不死之身了。</p>
那些异祟伤不了她的意识。</p>
有这样的底气，纪雀就放开了战斗。</p>
至于战斗之中所遭遇的疼痛……她当然不想受伤痛苦，但是这是战斗不可避免的。</p>
既然不可避免，她只能承受。</p>
而承受疼痛，又是她的长项。</p>
左璃张张嘴……怎么表现？</p>
痛苦怎么表现？</p>
谁会刻意表现痛苦啊。</p>
“可是……痛苦的时候，跟不痛苦的时候，不是两个样子吗？”她问道。</p>
“你为什么一点都看不出来痛苦？”</p>
纪雀不是不想回答，她觉得这些人问的问题是真的奇怪。</p>
“为什么痛苦一定要让人看出来呢？”</p>
她反问，“既然战斗，怎么可能不受伤？”</p>
“打不过就是死，你还顾着痛苦？”</p>
左璃张张嘴，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p>
是啊，哪场战斗不受伤？</p>
钟离姬也听到了纪雀的话，她一边记录，一边听着。</p>
也不插话。</p>
上部的学生，几乎都是有家族底蕴的。</p>
其中七国皇族也不少。</p>
这些孩子几乎都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生惯养。</p>
高于常人的修为，并没有多少是实际战斗出来的本事。</p>
都是靠无数的资源堆积出来的。</p>
遇到不厉害的异祟，下面多得是修炼者去处理。</p>
遇到高阶的异祟，上面又有顶梁柱的家主或者家族中厉害的前辈去处理。</p>
而她们，真正残酷的战场，几乎很少上。</p>
都是在入了四大学院之后，脱离了原本家族的庇佑，才会接触真正残酷的战场。</p>
这样的孩子，一旦上了真正的战场，需要磨合很久才会适应。</p>
心态差的，更容易战败。</p>
所以在真正派遣高阶任务之前，她们都会有很多历练和锻炼。</p>
先是幻境屋，再然后是低一些的异祟，以组队的方式去历练。</p>
青春期，是她遇到的第一个。</p>
在战斗中能爆发出如此强悍战斗力的学生。</p>
对于青春期的话，六人无言以对。</p>
她们想问的，她似乎一点儿都不懂。</p>
根本不在一个思维上。</p>
“你从来面对异祟，都是这么义无反顾的吗？”锦乘风也不再纠结，换了个话题问道。</p>
她想要在纪雀的身上学习战斗经验。</p>
她的战斗场面，实在太惊艳了。</p>
向死而生的决绝和狠厉。</p>
她从未见过。</p>
她太好奇，这样的战斗是怎么磨炼出来的。</p>
听着锦乘风的话，纪雀认真想了想。</p>
摇头，“那倒不是。”</p>
“哦？那你是如何磨炼的？”锦乘风问道。</p>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纪雀道。</p>
这话一出，其他六人懵了一下。</p>
打不过就跑？</p>
钟离姬在一旁，鼻子里呼了一口重气。</p>
服了。</p>
还指望她传授一些战斗经验，这说的都是什么。</p>
“你也会跑吗？”常荣菡插了一嘴。</p>
好巧，她也是。</p>
“当然。”纪雀理直气壮道，“打不过不跑，不是送死吗。”</p>
除非跑不掉，不得不打。</p>
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p>
不然肯定跑。</p>
“那你刚才遇到血奴，为什么不跑？”任俏问。</p>
纪雀茫然，“我打得过它，为什么要跑？”</p>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p>
现在她们看她，不是在吹牛了。</p>
是自信。</p>
她是怎么做到这么自信的？</p>
这么理直气壮的自信。</p>
安静中，纪雀道，“能不能提点儿有层次的问题？”</p>
问得都是些什么东西。</p>
话音落下，锦乘风继续开口，“你是如何断定你一定能打得过八级血奴的？”</p>
“我是天命者中阶，它是八级。”纪雀道，“我打它还用判断？”</p>
对于战斗大邪三级百分之十数值还是险过的几人来说，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p>
“你当时跳进河里的时候，想的是什么？”</p>
“找到本体，杀了它。”</p>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害怕吗？”</p>
“不怕。”</p>
“那你是怎么做到不怕的？”</p>
纪雀站了起来，“幻境中又死不了，自然不怕。”</p>
事实上，是戴了眼带就不怕了。</p>
当然，幻境也是一个原因。</p>
“那如果你的意识死在里面，就会醒不来了啊。”元光卉小声插嘴，“这跟死了也没区别。”</p>
“意识为什么会死？”纪雀道，“战斗的是身体。”</p>
幻境中，意识能受到伤害，只能说意识不够坚定和强大。</p>
“可是会害怕啊。”元光卉解释道。</p>
纪雀张嘴想要说什么，旁边的钟离姬开口。</p>
“常荣菡，来吧。”</p>
几人顺着看过去。</p>
显示光屏——</p>
邪祟：血奴</p>
等级：三级大邪。</p>
拟真数值：百分之三十。</p>
“你太弱，只给你调了三十，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