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你爱吃的肘子,母亲让人单独给你烧了四个。”
向昇贴在小狗的脑袋上,尽量不靠近小狗受伤的手臂,和小狗说着悄悄话。
听到有肘子,系统的眼睛都睁大了,身上的伤口全都处理干净了,一点也不疼,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的,它食欲大增,已经迫不及待了。
梁崇月倒是不太饿,给系统搓完澡之后就有些乏了,各式各样的菜摆了一桌子,她也只是浅尝了几口,喝了一碗汤后就把筷子放下了。
“宿主,我感觉兰叙阁的厨司手艺见涨,这个肘子皮好好吃。”
系统嘴巴周围的毛发都油亮油亮的,梁崇月只看了一眼就别过了眼睛,回去后有人清理,她再也不会帮小狗洗澡了。
实在太累了。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陛下。”
斐禾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看样子皇庄的事情结束了。
“进。”
斐禾身上还背着包袱,看样子是直接过来的。
梁崇月不论去哪,只要没有特别吩咐过不许人跟着,身后都会跟着一群暗卫,斐禾这么快找过来也正常。
斐禾进来向陛下请安后,看了眼正在埋头苦吃的小狗,见它身上的毛发中间有淡黄色的药膏,将手中的药膏收了回去。
“陛下,属下已经派人去府上吩咐过了,太后娘娘和宝亲王殿下已经回宫。”
梁崇月点了点头,等系统吃饱后,又嘱咐了向昇几句后,带着人离开了兰叙阁。
系统今晚吃撑了,走在路上慢悠悠的。
夜晚的长安街上依旧热闹非凡,有系统这个显眼包在,刚出兰叙阁的大门就被沿街路过或是正准备进来的百姓认出了。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跪着的只能看到头顶,梁崇月威严的声音从他们头顶响起:“都起来吧。”
兰叙阁的护卫上前来开路,马车已经停在了不远处,梁崇月上了马车,斐禾骑马和系统走在前面,朝着太女府的方向而去。
明日不用上朝,梁崇月就更不想回去了。
到了太女府,斐禾已经提前派人回来吩咐过了,一切都是她熟悉的样子。
梁崇月简单洗漱了一番后,坐在长生天的二楼露台上和斐禾一起喝酒。
露台上的窗户大开,冷风时不时的灌进来,斐禾几次想关上都被梁崇月拒绝了。
“朕还没有脆弱到吹一会儿冷风就会病倒的地步。”
系统就趴在梁崇月脚边给她捂住双脚,系统今日受了大罪,到了熟悉的地方就睡着了。
梁崇月一边喝酒,闲来无事和斐禾聊起了明朗的事情。
“朕准备在两年之期结束后在明朗游历的路上,给她找点事做,年前无事你可以好好替朕出出主意。”
梁崇月相信环境改变人,她从小就是在渣爹手底下历练出来的,她必须面对渣爹这头老狐狸,明朗却没有这样的顾虑。
那孩子有什么话都和她说,一点小秘密也没有。
这样很好,又不够好。
“陛下想如何历练宝亲王?”
手腕上的玉捻滑了下来,被梁崇月抓在手里把玩。
“至少也要让她多见见这世道的艰险,对人性失望,苦难造就新生。”
斐禾坐在陛下身边,见陛下一杯一杯的喝,这些都是府上的存酒,后劲不小,陛下的酒量极佳,但喝多了伤身。
“陛下明日是不必上朝,冬日里喝酒吹风极容易受凉,属下去将窗户都关上?”
梁崇月对着斐禾摆手,不管斐禾做什么,她心中有她自己的思考。斐禾关上窗户回来后就看见陛下手中拿着酒杯,陷入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属下倒是觉着陛下多心了,陛下为何这么放心不下宝亲王?陛下这些年亲自教导宝亲王可不是只教读书识礼的。”
“或许宝亲王只有在极其亲近的人跟前才会像陛下担忧的那样天真纯良。”
梁崇月疑惑抬头,她怎么觉着明朗不像是斐禾说的那样,难道明朗还有她不知道的一面?
“陛下当年不也是这样吗?”
斐禾走到陛下跟前,缓缓跪下,拿过陛下手中酒杯,将酒杯放回矮桌上,拿了块陛下爱吃的软酪放到陛下手中,轻声道:
“恕属下冒犯了,陛下当年不也是一直扮猪吃老虎,就连羽翼彻底丰满了都无人知晓陛下的势力到底多大?”
陛下如今担忧时的状态和先皇当年像极了,先皇当年一边欣慰陛下的成长,一边忧心其他皇子每日只知道勾心斗角的算计,一点实事不做。
陛下及笄后,其他皇子的锋芒逐渐被掩盖,陛下越发得势,越发衬得其他皇子不争气、不上进。
梁崇月吃着软酪听斐禾头头是道的给她分析明朗的现状。
“只是宝亲王殿下幸运可以一人独享陛下的母爱,不必与旁人分享,自然对陛下百分百的信任和仰慕,陛下眼中殿下还是个孩子,可在殿下眼中,陛下已经成为了殿下仰望一生的高山,陛下的来时路谁也无法复刻。
殿下在努力的向陛下靠齐,陛下乃天下共主,殿下又岂会差到哪里去?”
斐禾提起明朗的时候,眼角的笑纹都会更深,他对陛下和自己的孩子有足够的信心,明朗一定能做好一个继承人,她不会叫陛下失望的。
软酪吃完了,冲淡了口中的酒香,梁崇月伸手抚上了斐禾眼角的笑纹,这些年斐禾好像没什么大的变化,岁月就是偏爱他。
鼻梁依旧高挺,只有脸颊的轮廓比起年轻时柔和了些,下颌线带着成熟男人的沉稳,瞧着人夫感十足。
“或许是朕心急了,朕的孩子怎么会差。”
听陛下不再纠结此事,斐禾稍稍放下心来,陛下近日因为殿下的事情没少烦心,时日长了,对彼此都是负担。
“不过,朕先前和你说的事情也得准备起来了,与其放任她出去被别人骗,不如朕先来骗,至少叫她心里有个防备,别傻乎乎的出去发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