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秦茹霜只能竭力抑制内心的波澜,努力使自己的神情恢复平静,迅速调整好自身的情绪。只见,她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微微抿了抿唇,语气平和且沉稳地缓缓答道:“表姐安心,陆姑娘已无性命之忧。”
姚梦清闻此言语,微微颔首,精致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看似欣慰的神色,缓声道:“哦,如此甚好。无性命之忧便好。”话落,她眸光流转,状似不经意地再次开口问道:“对了,怎未见云秀嫂嫂,她去了何处?”说着,姚梦清那如水般的目光便悠悠望向秦茹霜身后的床榻。
见此时床榻四周被层层叠叠的床幔严密遮蔽,隐隐约约可见里面似有人影晃动,床幔也不时轻轻摆动,伴随着细微声响传来。姚梦清柳眉微挑,当即再次开口说道:“莫非云秀嫂嫂在里面?我过去瞧瞧。”话刚出口,她便准备迈步朝床榻方向前行。
然而,在她刚迈出步伐的瞬间,秦茹霜迅速伸手,一把拉住了姚梦清。与此同时,秦茹霜神色认真,目光恳切地说道:“表姐暂且留步,云秀嫂嫂并不在里面。是银杏依医者之托,正在里面查看陆姑娘身上是否有其他外伤。”
姚梦清闻言,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止住了脚步,随即脸上露出几分醒悟之色,语气轻柔且带着一丝歉意道:“原来如此,是我鲁莽了。幸而有茹霜妹妹及时提醒,否则险些失礼了。”言罢,她向秦茹霜微微一笑,端庄地收回了迈向床榻的步伐。
秦茹霜则是悄然间松开了方才拉住姚梦清的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轻声道:“表姐言重了。俗话说,关心则乱,这不过都是人之常情罢了。”
正说着,床幔后的动静停歇下来,紧接着,银杏动作轻盈地撩开床幔走了出来。只见,她手中拿着一块干净的布巾,仔细瞧去,上面隐约还有些许血迹。
她缓缓走到秦茹霜身边,微微躬身,随即轻声禀报道:“小姐,陆姑娘身上仅有几处轻微擦伤,并无大碍。奴婢已做了简单处理,并为陆姑娘更换了干净衣物。”
秦茹霜闻此言语,稍稍松了口气,整个人顿时安心不少。随后,她轻轻点了下头,目光温和地望向银杏,说道:“如此甚好。银杏,有劳你了。接下来去告知医者一声,看是否还有其他嘱托。”银杏顺从地应了一声,便转身朝屋外走去。
随着银杏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屋内忽地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寂之中。秦茹霜仿若忘却了身侧还有姚梦清一般,径自朝着床榻缓缓走去。
她的神情专注且沉稳,全然没有理会姚梦清接下来会有何举动,也未曾询问姚梦清寻顾云秀究竟所为何事,而是自然而然地在床沿边徐徐坐下,尽着自己的本分。
而姚梦清在银杏走后,本还想要与秦茹霜攀谈几句,好探听些底细。却未料到秦茹霜竟然如此漠视于她,心中不禁升起缕缕疑惑。毕竟,平素里,秦茹霜对自己虽算不上亲昵,但也还算礼数周到,像此刻这般对待自己,着实不合常理。
她不禁暗自思忖:莫非,这秦茹霜已然从银杏口中得知,陆小霜落水是红缨所为?甚至猜测到背后是自己授意?故而才摆出这副姿态,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念及此处,姚梦清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随即,微微皱起眉头,精致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