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我可就罪大恶极了。”话至此处,秦茹霜的眼眶中渐渐泛起一层晶莹的泪花,宛如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在微红的眼眶中闪烁着。
渐渐的,她的声音也开始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夹杂着深深的自责与愧疚,缓缓说道:“毕竟,若非因我极力邀请嫂嫂前来,陆姑娘也不会陪同嫂嫂来到此地,更不会意外遭遇这些祸事。是我考虑不周,才连累了她……”
秦茹霜言及此处,缓缓抬头,用那双噙满泪水的眼眸凝视着眼前的仁君兰,面带愧疚地接着说道:“还有先生您,茹霜虽与先生素不相识,但茹霜明白,您定是今日来我府中的贵客。既是贵客,岂有让您如此操劳、费神之理,茹霜在此为怠慢先生,而深表歉意。”
话毕,她便缓缓屈膝,行了一个端庄的礼,以表歉意。而秦茹霜之所以有如此举动,实则有诸多缘由。
虽说她与仁君兰此前素未谋面,但自方才见到仁君兰起,便不难看出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透露出不凡气质;而且,他的穿着打扮精致得体却不失高雅,谈吐之间更显露出深厚的学识涵养,足见其绝非等闲之辈。
再者,今日恰逢秦茹霜生辰,秦府别苑内外张灯结彩,前来贺喜的宾客络绎不绝。这些客人中,既有她父亲在官场的同僚、往昔的故交,亦有她兄长求学时结识的同窗好友。
而秦茹霜自己的好友多为闺阁女子,平素往来频繁,彼此熟稔。而眼前这位陌生男子,显然不在她熟知的友人之列,如此推断,他极有可能是父亲或兄长所结交之人。
此外,方才在来此的路上,丫鬟银杏曾向她透露,与二表兄一同救助陆姑娘的这位公子,与表兄关系匪浅。故而综合种种迹象,秦茹霜不难推断出,眼前这位医者多半是兄长的同窗挚友。
况且,秦茹霜出身名门,家教森严,深知待客之礼。知晓今日家中突生变故,让一位素昧平生的客人卷入其中并忙碌救治,实在有失礼数。故而,心中愧疚难安,才行以大礼以表达歉意。
而秦茹霜在行礼之后,缓缓直起身子,随后,用手中的帕子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接着说道:“当然,茹霜在此也要郑重谢过先生。谢先生在万分危难之际,毅然决然地伸出援手,也谢先生妙手回春救治了陆姑娘。”
“这份大恩大德,我秦府上下没齿难忘,在此一并谢过先生!”言罢,秦茹霜身姿轻盈地再次躬身行礼,动作优雅且庄重。
而仁君兰见此情景,赶忙向前一步,抬手虚扶,脸上满是温和之色,赶忙说道:“秦小姐言重了,何来‘操劳、费神’一说,更不必行此大礼呀!况且,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的本分,遇到这般人命关天的紧急状况,我想换做任何人在场,想必都会当机立断地出手相助的。”
“在下不过是适逢其会,做了分内之事罢了。秦小姐不必将这些琐事放在心上,莫要因此影响了生辰的心情才好。”仁君兰的声音温润醇厚,犹如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人心。他的眼神中透着无尽的真诚与温和,仿佛有一种强大的力量,能瞬间抚平人们内心的焦躁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