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不阴影裴缙但是无所谓。
反正他只把当初换卷子的事情当做是好哥们之间的玩笑。
心大到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小时候收到过来自同龄人的恶意和伤害。
正因如此,在他看来,柏鸢则并未戳他伤疤。
比起这些已经过去了的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
一想到这件事,裴缙的心脏就一抽一抽的疼,委屈如浪潮一遍遍反复冲刷着他的心境。
他想。
柏鸢怎么可以骗自己呢?!
她明明才说过自己永远都可以信任他,但又在自己交付了全部的信任后,弃这种全心全意的信任为草芥。
这才过了两天!两天而已!
她甚至连装都不愿意多装一会儿,刚过了两天,就又开始戏耍自己为乐了!
裴缙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恶气。
裴缙像小狗一样叼住第二根骨头使劲儿嗑啃,在反反复复的不过审中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和愤怒。
“看我笑话有意思吗?把我当傻子耍好玩吗?!”
因为裴缙嘴里正像小狗一样叼着骨头,所以嘴被占用导致无法正常张开。
这就让他的声音听起来跟泡在水里一样,咕噜咕噜含糊不清。
也正是这样,柏鸢无需费任何力气,仅是用不过审但你们都心领神会的动作,嘴里边能按到什么你们都知道。
小狗呜咽时舌头像猫在刷刷舔猫薄荷球一样,舔不过审的骨头。
令柏鸢感到意外的是,裴缙浑身带刺,这地方却不像猫那样粗糙刺啦。
反而更像是某种有些坚硬外壳的海鲜,撬开后里面是什么应该没人不知道吧?
至于摸着什么样,说得再多我这边就不过审了。
柏鸢呼吸一滞,在裴缙控诉与悲愤交织的注视下,鬼使神差的把骨头又往狗嘴里送了一小截。
发挥你们的想象力,令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
仿佛要阻止对方说得更多似的,不充分搅拌均匀。
小狗呜呜呜呜呜的抗议,柏鸢却并未因此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再多的暧昧气氛也在裴缙怒火中烧的愤然中,被冲垮得一干二净。
有这么堵嘴的么?!不让说话了是吧?
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就说!就说!就说!!!!!
裴缙又用了些力度,从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
丝毫不顾及的在给柏鸢手上送了一圈整齐的牙齿咬出的痕迹。
手被狗咬了有些疼,柏鸢却并没条件反射的缩回手。
与趋利避害截然不同的反其道而行之。
不慌不慌的给裴缙测了测核算。
「yue~」
下一秒,裴缙便条件反射的干呕出声。
“咳咳咳,不是?你有病吧!!!咳、咳咳——”
裴缙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捂住嘴,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下依旧淡定的柏鸢。
“谁家好人干这不过审的事儿啊?!”
这句话不知道戳中了柏鸢哪门子的笑点,从喉咙里泄露出一丝带着笑意的气音。
与此同时,柏鸢看见像被糖衣裹了一圈的糖葫芦般晶莹剔透,洁癖劲儿后知后觉涌了上来。
她心中的那点儿愧疚顷刻间荡然无存。
于是举着这根手指,极为嫌弃的在裴缙的领口蹭了一下。
这个举动直接成了点燃裴大炮竹的最后一截引线。
裴缙微微放大的瞳孔映出柏鸢在他身上抹口水的动作,对方脸上那重新垂下去的嘴角,正彰显了对方不爽的心情……
你还不爽上了是吧?!
裴缙只觉得自过去那三年白处了,直到今天才彻彻底底认清了柏鸢的真实面目。
不是???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裴缙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骗他、戏弄他、取笑他、抠他嗓子眼、抠完就乐、乐完还反过来嫌弃他是几个意思?!
就问你是魔鬼吗???
气抖冷!
裴缙眸色一暗,松开禁锢着柏鸢胳膊的手,两只手一起探向她的腰间,开始了惨绝人寰的报复行动。
“不是喜欢笑吗?笑啊!”
裴缙声音邪恶的说着,五指飞快攒动,使尽浑身解数去挠柏鸢腰间的痒,眸光则死死盯住柏鸢的脸,不漏看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然而柏鸢却并未露出如预想般因忍不住笑而表情崩坏的表情,也并未在如此酷刑下哀嚎求饶,恳请裴缙高抬贵手饶过她这一次。
在裴缙的猛烈攻势下,柏鸢表情纹丝未动,就仿佛感觉不到腰间作乱的十指似的,正用那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傻子自嗨的一样眼神看着裴缙。
这一刻,裴缙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男人的好胜心瞬间拔高至顶点,还在一刻不停地不断攀升。
裴缙以一种仿佛五指都要擦出火星子的速度,飞快的在柏鸢腰间挠痒,动作的同时还榨汁似的一刻不停地给柏鸢施加「压力」。
“笑啊!”
“你笑啊!”
“你倒是笑啊!”
“这会儿怎么不笑了?!”
“你倒是给我笑啊!!!”
“刚才不是笑得挺欢的吗?怎么让你笑反倒不笑了?!你不是爱笑、喜欢笑吗?少爷我今天就让你一次笑个够——”
房间内,裴缙被柏鸢刺激的频频发颠,就差抓着柏鸢肩膀狂甩,让她给自己一个解释和交代了。
门外:
“……你今天要是不……我就……你不是……吗?那你给我……!!!”
柏隼:?
因为裴缙的哀嚎实在太过惨烈。
即便隔着厚重的门板,都有声音从其中穿透出来,引得原本打算敲门叫柏鸢下楼吃饭的柏隼停下动作,顿足站在原地。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房间里泄露而出,柏隼几乎在听到的瞬间就能判定房间内除了自己亲姐,还有他那新姐夫。
这下柏隼犯了难,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推门进去,还是给房间里的人留出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转身离开。
就在此时,屋内突然传出一声咆哮。
“柏鸢!!!!我……杀……啊啊啊啊啊!!!”
门外的柏隼脸色骤变,登时也顾不得那么多,抬起一脚就把柏鸢的房门给踹开了。
与此同时,房间内的景象也尽数在柏隼面前展露无遗。
放眼望去,裴缙与柏鸢正以前者在上后者在下的空间顺序、以无论从哪种角度看去都不太妙的姿势在床上折腾。
裴缙原还顾及着自己的吨位,只是单膝撑在床边,以此支撑身体的重量,不至于凭借一百来斤的体重将柏鸢压得半死。
但在事态朝着不可控方向一去不复返之后,裴缙的脑容量也不得那么多,直接后腿一蹬也上了床。
双膝盖分别跪在柏鸢身体侧,双手则死死掐住柏鸢的腰,不信邪的在她身上寻找那种一碰就停不下来的笑穴。
无论是少年本就更为高大的身形,又或者是自上而下投在柏鸢身上的大片阴影,还是嘴里一直变着法吐出的威胁言辞。
都在整体构图中,以一种压迫性十足的以下犯上姿势,凌驾于柏鸢之上。
从柏隼的视角看去,就是裴缙正十分蛮横的骑在自己亲姐身上上下其手,场面一度十分刺激,直接尚且处在小孩行列的柏隼冻结石化在原地。
听到撞门声,柏鸢率先侧头绕过裴缙看向门口的方向,她手中正拽着裴缙已经被扯得大敞四开的衣领,另一只手则按向裴缙的后颈处,施加压力带着人往下压。
而裴缙高挺的鼻梁上,则可怜兮兮地多了一圈整齐的牙印儿,被周围白皙的皮肤衬得过于醒目。
纠缠不休中的裴缙正一门心思跟柏鸢较劲儿,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反将一军。
此时抓住柏鸢分神的机会,裴缙一把扯下她薅着自己衣领的手,举到嘴边一口咬在她的手腕上。
得逞后的裴缙冲柏鸢得意扬眉,这才维持着叼着柏鸢手腕的动作,眼眶发红的朝门口的柏隼看去。
柏隼:!!!
这画面过于惊恐,他不敢看!!!
柏隼身心俱震得看着眼前一幕,视线落在床铺之上,由于两人之前的战况实在太过激烈,原本铺得整齐的被褥也在这样的挣扎中布满褶皱,凌乱不堪。
比起两人的衣冠不整,柏隼定定得看着裴缙跟狗似的咬在自己亲姐手腕的地方,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看到了什么,登时脸色骤变。
Big胆!
就算是他大姐夫秦令征最狗的那几年,也没说真的敢现原形给自己亲姐来上这么一口!
再结合自己刚才听到的「杀」、「死」什么的,不知道想到什么的柏隼眸光一暗。
小孩表情严峻,脸上布满不符合这个年纪的阴霾,如恶鬼般的视线浸着滔天杀意。
“杀了你……”
只见他默默攥紧了自己的小拳头后毅然决然将其抡起,朝屋内迈出人类的一小步,成长的一大步……
事后,据受害者裴缙口述。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未来小舅子为啥一遍喊着什么打啊杀啊的,就突然跑进来抡着王八拳给自己开了一遍背,然后又一口咬在自己大腿上……
裴缙: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啊!
合着你们姐弟俩就可着他一个人嚯嚯,联起手来欺负他是吧?!
简直欺人太甚!!!
饭桌上,裴缙第三次动作明显的偏着身子,倒向柏鸢的一边,肩膀碰肩膀的靠在一起,这古怪的动作最终还是吸引了柏家二老的注意。
“小裴啊,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柏老爷子刚问出口,柏老太太就在饭桌底下踹了他一脚,还不忘不着痕迹的瞪他一眼。
小年轻腻腻歪歪多正常?糟老头子不尽风情!
接着,柏老太太更加亲切和蔼的笑道,“小裴啊,来,多吃点儿,吃完了再跟柏鸢一块玩去,让她带你多转转。”
闻言,裴缙的表情有些尴尬。
他先是看了一眼饭桌前依旧板着脸,用充满敌意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柏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