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哈!
米罗见李贤没有第一时间否定,立刻就明白了。~墈`书-屋? ?更?芯,嶵·筷+
“殿下,妾这就去换衣服!”
“殿下稍候!”
说话间,已经快步离开了!
我的娘子,还真是个行动派哈!
太感动了!
“殿下……”
“好了,芙蓉,你的心思我最清楚,米罗能做到的,你做不到,可你能做到的,米罗也不行。”
“你们两个也没有孰高孰低,你现在还怀着身孕,不能操劳过度,你要是为了我好,一心为了我,就把腹中胎儿给保护好了。”
“东宫之内的秩序,还要靠你来维护,别的事情,你不要操心,也不必插手,维持好东宫,才是你最大的任务!”
“芙蓉,从今天开始,我就要战斗了,这东宫里的很多事,我没有能力顾及,全都托付给你了!”
“你……”
“殿下,不必多说了,我都清楚了!”
“交给我,我绝对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那坚定的目光,笃定的语气,就这样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说的?
就这样,冲出去吧!
冲?
你要冲到哪里去?
该不会是想,冲到大明宫,拔剑四顾吧!
不不!
当然是不可能的!
到了今日,李贤虽然还很年轻,但他已经不是一个青葱的毛头小子了。
在他的头上,有两个太阳,只是现在,一个的光芒,稍显暗淡而已。
而他李贤,便是游走在两个太阳之间,冒着丢命的危险,走钢丝的人。
如今,提前撕破脸皮,甚至可以这样说,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好处。
然而,现实的发展,已经由不得他犹豫。
只能奋力一搏了!
不多时,米罗就换好了衣衫,利落的站到了李贤的身旁。
虽然李贤自觉,在东宫的范围内,他还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但稍微想了想,也还是让她跟着了。
反正以后也还是要当这份差事的,那还是先来熟悉一下业务的好。
就这样,李贤来到了明德殿,米罗就跟在他身后不远处。
而一阵小风吹进门,一抹黑影就飘进了大殿!
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李贤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那抹黑影就伴着巨大的关门声,站到了李贤的面前。
“福公公!”
“你怎么这副打扮?”
“是要去行刺吗?”
伴随着夜幕,冲进明德殿的,自然不是别人,正是李治身边的首席大太监,来福,福公公。!3,叶`屋. ~埂*歆!蕞?全\
正如李贤所料,来福是肯定有办法混出来的。
但是呢,他却也想不到,他会把自己给打扮成这样。
只见来福一身黑衣黑裤,肩上还披了个斗篷,也是全黑的。
若不是露出了一抹斑白的发丝,几乎都和夜色融为一体了。
“殿下!”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取笑老奴?”
进了大殿,来福才把那黑斗篷给脱掉。
李贤叹了口气,也是无奈。
“福公公,这才哪到哪?这往后,每一天都会是紧张不已,我若是从现在开始就每天严阵以待,如何坚持的住?”
来福也是哎哎叹气,只得承认,李贤说的是对的。
“殿下,今日,天后又把武氏兄弟招呼了过去,听老奴的徒弟讲,这一次,武氏兄弟非常主动,还要给天后出谋划策呢!”
来福不知内情,还对武氏兄弟的积极,十分忌惮。
认为他们两个居然还主动了,这自然是十分危险的一件事。
但李贤却不置可否。
“福公公,你的这位徒弟是……”
“禀太子,正是天后身边的小太监,来苏。”
“这孩子机灵,也谨慎,一开始,还打算一直追随天后,是老奴把他拉过来的。”
“现在,既然他把武氏兄弟的事情都向老奴说了,便可以肯定,他是可以信赖的。”
“可靠的很!”
“天后的身边,有了来苏,殿下就放心吧!”
“那就好,有劳福公公了。”
来福也是一边说,一边观察李贤的反应。
对于武氏兄弟的作为,李贤的反应显然是过于平淡了。
这似乎是昭示着一些风险的因素。
但,李贤不讲明,他也不好追问。
而李贤,自然是不会说清楚的。
一则是,武氏兄弟投靠这件事,目前还是高度机密,总不能像走进了菜市场一样,到处嚷嚷吧!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谁能保证,这件事,到了来福
那里,就一定可以保守秘密?
对于李贤来说,现在的状态就是这样了。
我的野心,已经是无法掩饰了,所以,我也不会再刻意回避。
但是呢,我也不会到处传扬,至于你们,当然是各凭悟性。
谁悟到了,谁就知道了,比如来苏,李贤直觉,因为他和武氏兄弟是真实接触过的,头脑灵活,人又年轻。
或许,来苏现在知道的内情,比他的师傅还多呢!
至于另一个不能太快向来福交底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来福的上司了!
没错!
就是大皇帝李治!
李治的态度,没有被确定之前,作为李治最为信赖的大太监,来福的屁股究竟坐在哪一边,就是可以商榷的。?暁`税^宅\ ^更,欣.醉.筷,
那么,李贤这边的全盘计划,就是无法和来福透露的。
但想到这里,李贤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福公公,今日找你过来,却也没有什么大事,我这边的计划也还没有,只是想向福公公打听一件事。”
没计划?
没计划你叫我来做啥?
来福忽然感觉,自己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趁夜来到东宫,好像真的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现在回去可还来得及吧!
李治那边,应该还没有发现吧!
来福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表情,李贤当然不会错过。
而他的心思,又怎能全部都让来福知晓。
再说了,现在的李贤已经和以前彻底不同了。
他将要走的,是万物有利于我的路线。
虽然从某个层面,也同情来福,但也只得先提出自己的要求。
“福公公,既然你今天来了,我就只当,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问一句大不敬的话,圣人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把李贤的话,更加通俗的翻译过来就是,李治的屁股,他究竟是坐在哪一边的?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是他确实又不能这样问。
来福虽然开始一愣,但后来,很快便调整了过来。
本来嘛,他人都来了,这还不够代表他的态度嘛?
既是如此,还有什么要矜持的呢?
于是,他稍稍思忖了片刻,便道:“殿下,上一次过来,老奴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圣人亲自和老奴说起,日后要支持殿下,殿下是有大志向的,殿下想做的事情,就尽管去做,圣人说了,日后,有他给殿下托底。”
“殿下尽管放心。”
来福把那一日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心中也不是没有怨言的。
李贤反复这样问起,原因就只有一个。
他根本就不相信来福,又或者,说的更严重些,他也并不相信来福身后的李治。
这……
就让来福有些为难了。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理解李贤的想法。
但是,做儿子的,怎么可以不相信父亲呢?
更何况,还是在皇家!
可以说,李贤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来自于父亲,若是没有李治这个爹,李贤还怎么做太子?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李贤的腰杆根本就不硬。
而反观李世民,虽然,同样是儿子,但李渊这个当爹的,在儿子面前就没有这么高的权威,他做不到对着李世民叫嚣,这个大唐,没有我就没有你。
毕竟,这大唐的半壁江山,真的是李世民一刀一枪,打出来的。
所以,在李渊这里,血脉压制,并没有那么好使。
当李世民想要除掉兄弟,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并且安慰自己一句,谁有能力走到最后,这个皇位就是谁的。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渊这个做爹的皇位,也是依靠着能征善战的二儿子才得来的。
反而是李渊这个做爹的,捡了李世民的现成的。
李渊,当然不是毫无能力的。但以他的能力,能不能就建立大唐,又或者是那么快的就平定各方势力,这就真的是一个需要讨论的问题。
所以,李世民以暴力夺得了皇位,虽然手段并不见得那么光明。
但是动机,确实是立得住的。
而李贤呢?
他在李治那里,可没有那么高的话语权。
他的那些战功,也没有李世民那么不可忽视。
所以,李贤现在对李治的怀疑,就显得十分的不合时宜。
至少,在来福这个李治的铁杆那里,多少是有些无法接受的。
那变换的神色,哪里能瞒过李贤的眼睛。
他立刻笑道:“福公公,你不必多想,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着实不佳。”
“天后已经越来越难以容忍我,几次要下毒
手,虽然躲得了今日,可明天呢?”
“福公公,你多年伺候圣人天后,他们的脾气,你是最了解的。”
“你说,天后会给我时间吗?”
“她能忍得住,不再动手吗?”
“啊……这……”
来福语结,却没想到,李贤一杆子,就把锅给转移到了武媚娘那里。
这就,让人很难堪了嘛。
武媚娘什么脾气,这谁能不清楚?
虽然来福是主要伺候李治的,但是,这都多少年了,也足够来福看清楚武媚娘了。
李贤一步就把道德制高点给站好了。
他确实是时时刻刻都在受到威胁啊!
虽然李治没有威胁锅他,但是武媚娘呢?
就这么一个狠毒的妖妇,放在那里,为所欲为,李治还不管不顾的。
有些话,且不能说的太难听,太直接了。
李贤也可以这样问,福公公,你说句实话,我爹是不是也想让我死啊?
我爹知不知道我娘想弄死我的事啊!
这些都是可以问的。
也是十分正义,立场也站得稳的问题。
李贤,他在这一场三人戏份当中,就是一个妥妥的受害者。
他是主动要参与到宫廷斗争当中的吗?
他曾经真诚的请求让出太子之位,可他们非要让他当。
好吧!
当就当吧!
可也该感激李贤接下了这个苦差事吧!
李贤当上这个太子,也并不是他争取来的,完全是因为出生的顺序就是这样了。
再者说,给李治和武媚娘这一对公婆做太子,是那么轻松简单的事情吗?
他们夫妻两个内斗,还要拉上亲儿子垫背,两边战队。
李治敢说,武媚娘前期做的那些恶事里,就没有他的一点贡献吗?
再到后来,武媚娘两次星熊犯险,企图谋害李贤,李治敢说,他毫不知情吗?
若是亲爹,慈父,又怎会对这样的罪恶,视而不见?
作为父亲,皇帝,难道不该维护李贤这个太子吗?
为了大唐,为了李治这位父亲,甚至是对武媚娘这位狠毒的母亲,李贤都是竭尽所能的帮助他们。
做了自己作为太子,能做的一切。
虽然,一开始他的动机并不纯粹,但是,事情是办好了的。
李贤,现在就是要把自己的位置站的很正。
让来福无可指摘。
并且,还要把自己描述的可怜巴巴。
来福毕竟是个老者了,又是看着李贤长大的。
在来福心中,李贤形象一直很好,他对这位年少英武的太子,也是一直都很喜欢。
当然了,也很难不喜欢。
相较而言,李贤确实是几个兄弟当中,最有能力的。
这来福又不瞎,他怎么能看不出来呢?
况且,越有能力的人就越是受到排挤打压。
李贤受的委屈,太多了,来福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果然,李贤的一席话,马上就把老奴的眼泪给勾引出来了。
“殿下这样说,老奴还有什么话好说?”
“殿下身上受得委屈,老奴全都清楚,可是,殿下……”
“再怎么难也不能……”
“也不能……”
“福公公,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你不会是以为,我要谋反吧!”
“殿下!”
“可不敢乱说!”
好家伙!
李贤这两个字一出,来福的寒毛都跟着跳起来了。
当然,人也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