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小可汗参加完东宫婚宴后,便已离京,他人刚走,西北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就传了过来。
明宁在西北这些年来卖给漠北的情报,竟然帮着漠北,在西北军帐核心层安插了人手,策反了西北边城的一位将领。
偏巧,是在杜成若,人不在西北的时候。
如今便是那位边城旧将,在替漠北,攻城略地,倒戈相向。
杜成若人不在西北,她的父亲杜仪又已年迈,眼下倒是能拖个数月,却绝撑不到一年半载。
甚至杜成若本人,因着女子身份初初曝光,此行立即回返西北领兵,也是麻烦。
这桩事实在棘手,那倒戈的将领,又还是一员骁勇悍将,西北军中,必定人心惶惶。
内殿里气氛凝重。
前头一个大臣疑惑的问:
“漠北安插在西北的探子,这一年来屡屡泄密的,究竟是谁?查了半年了,怎么还是揪不出来?”
彻查探子只在西北军中,可真正的叛徒,那远嫁和亲的明宁郡主,却在漠北王庭。
自然,是查不出来的。
杜成若落坐在萧璟下手,低眸思量,心下,是有些怀疑明宁的。
只是,却又觉得,那样一个以身殉国的父亲,明宁再如何龌龊,也应该不会做卖国之事。
故而,不曾开口。
至于旁人,从不知晓明宁的真面目,自然,也不会怀疑这样一个,为国和亲的公主,会出于自己的私利,背弃旧国,倒戈相向。
这边气氛凝重,另一边的东宫,已是混乱极了。
着火的东宫的正殿,萧璟本人的住处。
出了事,宫人们就没法和萧璟交代。
此时天还没亮,管事一遍组织下人灭火,一遍紧急喊来了护卫统领。
“今夜守夜的护卫是谁?还不进去救人!”那护卫统领急声问。
“应是已经进去了,我来时就没见那护卫。这火势太大了,劳您入宫,快些禀告殿下,请殿下赶快回来拿个主意。”
宫人自是不及侍卫统领身份贵重,此时夤夜闯入禁宫,寻常宫人更是万万不敢做的。
也就东宫的护卫,身佩令牌,可便宜行事。
殿下人在宫禁内议事厅,眼瞧着是绝不会此时回来,为今之计,当然也只有这护卫亲自去请。
那统领思量再三,解了腰间令牌,给了一个护卫。
交代道:“带令牌入宫,把东宫起火的事禀告殿下。”
此时火势不过刚烧大,管事虽急得火烧眉毛,统领在从管事口中得知守夜的陈晋已经进去救人时,却松了口气,陈晋的身手,他是知晓的,必定能将人救出,且先禀告殿下,暂且等着就是。
那拿了令牌的护卫急匆匆地往宫禁里赶,东宫里的奴才一桶桶水提着往正殿大火上泼。
可老天偏偏刮起风,将火势吹得更大,使得下人们灭火愈加费劲儿。
统领和管事立在殿门前,双双蹙紧眉心。
良久后,那火势仍未扑灭,而他们以为的,入殿救人的陈晋,也始终没带着殿内的云姑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