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这人,骨子里就是霸道的。
他没得到最初的云乔,心里未必半点不介意她的从前。
这份介意,倒不是介怀她非处子之身,而是介意,这样得他钟爱的人儿,被旁人碰过。
所有即便明知沈砚就是废物蠢货,萧璟也嫉妒吃醋,时常妒火中烧失了理智。
说到底,他就是介意她少女年岁出嫁时,和沈砚是结发夫妻,就是介意她把身子给过沈砚,还为沈砚生过一个孩子。
这份介意可以压下不提,却不代表,它不存在。
但凡稍有刺激,就引得萧璟心中万般介怀。
如嬷嬷所言,把那小丫头接来京城,养在云乔身边,并不费什么事,左右是一双筷子的事,又是个女娃娃。
能和女儿重聚,云乔也的确会欢喜,或许还真能解了心结。
可真要把那丫头接在身边,日日瞧着她和沈砚的女儿在跟前,还要眼看她如何疼爱那丫头,
萧璟的性子,他能忍得了吗?
晚风吹动阁楼的帘子,萧璟低眸瞧着手中泛起涟漪的茶水。
抿唇静默良久,总算开口。
他启唇道:“她和沈砚的女儿不在跟前时,她都这样心心念念,若是真将那丫头接到她身边,她眼里心里,自然更会都是从前,孤见不得她心心念念过往。”
并未采纳嬷嬷的提议。
嬷嬷听罢还欲再劝,张口道:“怎么会呢殿下……女儿是女儿……前夫是前夫……”如何能混为一谈。
女儿是女儿?前夫是前夫?可那女儿偏偏是云乔和前夫所生。
云乔越是挂念惦记她那女儿,萧璟就越是怀疑云乔心里惦念沈砚。
他已经没有耐心再听嬷嬷的话,摆手阻止了嬷嬷再说,话音低沉道:“此事绝无可能,嬷嬷不必再多言。”
冰冷的声音落下,嬷嬷就是憋了一肚子的劝言,最终也只能咽了回去。
萧璟话落后,目光又透过窗棂望向在屋内的云乔。
抿了抿唇,低叹了声道:
“既是思念家人,将云家的人接来京城就是,孤记得她母亲和兄嫂都在扬州,安排护卫去把人接到京城安顿,这月十五东宫宴会上册封侧妃,她娘家人在也好。
她那哥哥是个不中用的,想必扶不起来,交代护卫去接人时瞧瞧她家里侄子如何,若是可堪培养,把人送去书院里读书,莫常在云家养着,来日,或许也是云乔依靠。”
萧璟的确是在费心为云乔考虑,不仅想给她身份地位的体面,更想让她来日能有所依仗。
他是储君,来日继位,甚至或许都等不到来日继位身边便会有旁的女子。
云乔出身太低,京中但凡一个贵女,就能压她一头。
就连萧璟自己也无法保证,他能一辈子如今日这般护着她。
红颜弹指老,来日恩情断绝时,依着云乔的身份,怕是必定艰难。
他此刻在意她,便不自觉的,想要多为她的来日,做一份安排,也多给她留一条退路。
世人眼中,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