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子本来不相信周正能行九寸针。
要知道,像苏国珍这种勉强能行八寸针的国医圣手,也是屈指可数的存在。
能行九寸针的也就是保健局原局长郭子艾。
那位可是老同志,一百多的岁数,现在身体也不太好,估计八寸针行起来都比较费劲。
可以说,在针灸界苏国珍是顶尖的存在。
九寸针基本无人能用。
这些也是苏国珍曾经告诉清虚子。
两人师兄弟的关系,基本无话不谈,自然也不会互相忽悠。
清虚子深信不疑。
这时候,忽然跑出来一个年轻人能行九寸针。
这怎么可能?
别的事情上,如果不太明白清虚子可以静观其变,但是关系到了师弟苏国珍的生死,清虚子自然要慎重。
“这位施主,您真的能行九寸针?还请说一下您在什么地方学习的针灸术,您的师父又是谁?”
他对抬起头盯着周正,话虽然说的客气,却持怀疑的态度。
“我说过了,我的师父我不方便透露,至于能不能行九寸针,我上手治疗苏大师后你就知道了。”
周正没有正面回答,他哪有什么师父?
只是这样清虚子更不能相信他了。
他把目光意移向旁边的年轻道士。
“清风,你听谁说这位施主能行九寸针针?”
“就是这位姓许的施主说的。”
年轻的道士指着许红兵道。
清虚子转头,看到许红兵那一张玩世不恭的脸,忽然一头黑线。
这个许红兵以前在这里烧香许愿,捐了不少香油钱,他对他印象深刻。
这次来还愿还带着两个有钱人来的。
这两位有钱人每人捐了很大一笔香油钱,这一点清虚子在心中还是比较感激许红兵的。
三清观他一直想修葺,苦于没有资金,平时香客少的可怜香油钱自然也不多。
观里的道士们只知道清修,也没有赚钱的手段。
苏国珍虽然有工资不少,却从不攒钱,他贡献了自已手中所有的钱,却也还差不少。
而这两位跟着读红兵一起来的老板,一下子捐了百万的香油钱,清虚子终于可以从容的修葺三清观了。
他热情接待了许红兵以及郝半城等人。
通过交谈,他发现许红兵说话跟以前一样没有正形。
这小子对什么也门清,就是满嘴跑火车,有的话一听就像是在吹嘘,但却有点儿真实,你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所以,许红兵在清虚子眼中的人设是不靠谱。
当年轻的道士说,他是听许红兵吹嘘周正能行九寸针的时候,清虚子更加不信了。
原因无他,许红兵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主,他的话不能信!
许红兵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因为他的贫嘴让别人误认为周正没有真才实学。
“周施主,谢谢您的热心。如果你们能帮忙出一辆车把我师弟苏国珍送医院,我清虚子感激万分。”
清虚子拒绝了周正帮忙治疗苏国珍。
相对于许红兵不靠谱的吹嘘,他觉得还是把苏国珍送医院更加稳妥。
这些游客大概率是开车来的,他希望能借到一辆车。
毕竟等救护车来了再把苏国珍送到医院,可能黄花菜都凉了。
许红兵闻听清虚子的话顿时不乐意了。
“我去~清虚子道长你这是怎么个意思?不相信我们老周是不是?”
“许施主,你要是非那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
清虚子也不藏着掖着了,因为着急送苏国珍去医院,说话不是那么委婉。
“各位谁开着车呢,借我一用!快!”
他这个人也不懂人情世故,况且,修道之人都是率性而为。
他也不想想,这些人都是一起,不相信周正可能会得罪人,得罪了人家人家怎么可能再借给你车呢?
许红兵一下子不乐意了。
“老周,我看我们是热脸贴了冷屁股!苏国珍是死是活关我们什么事儿?既然清虚子道长不让我们插手,那咱也就别上赶着丢人现眼了,撤吧~”
说完还不忘来了两句风凉话。
“苏国珍大师要是死了,泉下有知千万不要找我们,要怪就怪清虚子道长,是他把苏大师往绝路上送的。”
许红兵的话让旁边的人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全都用眼睛看着清虚子。
清虚子一脸黑线,却也不跟许红兵争论什么,只当没听见。
“各位,能不能借我一辆车把我苏师弟送到医院?”
周围人没有一个人应答。
车有的是,可是周正不开口哪个敢把车借给他用?
毕竟他撅了周正的面子。
龚宇实在忍不住了,清虚子也太武断了。
但他不了解周正,不相信周正有真才实学确实情有可原。
“道长,我看就让周正试一下吧。苏大师看样子并不乐观,多耽误一会儿时间就多一分危险。如果治不好苏大师的话我亲自送他去医院。”
清虚子看龚宇相貌不凡,似乎可以相信,却并不认识他,做了一个稽首道:
“谢谢这位施主,我还是希望能尽快送我苏师弟去医院,如果施主能效劳,我感激不尽,代我苏师父一起谢谢你!”
他说完竟然向龚宇鞠了一躬。
龚宇连忙躲闪在一旁,心中着急却也没办法。
这个清虚子怎么就一根筋,说什么也不让周正上手治疗苏国珍?
“呕~”
这时候,苏国珍忽然又吐出了一口鲜血,将胸前的胡须都染红了。
“师叔~”
“苏师弟,你怎么样了?”
年轻道士道士以及清虚子连忙又伏蹲下身子查看。
但见苏国珍脸色由惨白变成了蜡黄,隐约显出了死气。
周正顿时蚌埠住了,虽说清虚子不相信他,但他也不会见死不救,况且苏国珍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国医圣手。
他快速上前,一把将清虚子为首的几个道士推开。
“不想苏大师死的话就相信我一次!”
清虚子还想说什么,却被许红兵拦住了。
“苏大师眼看就要挂了,你还拦着不让治疗是什么居心?”
“我……”
清虚子顿时语塞。
仔细一想,人命关天的大事,没有两下子谁会去管这事儿呢?
也许这个年轻人真有两下子呢?
他只得心中自我安慰,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