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抱歉抱歉,我说了很多负能量的事,影响到你的心情了吧?”程小漫赶忙道歉,“不早了,我们快点儿休息吧,不然明天起不来了。”
“你无需道歉,那并不是你的错。”楚遥握住了程小漫的右手,有那么一个瞬间,程小漫只觉得自己内心深处变得酸软了起来。
她偷偷吸了一下鼻子,撇过头,说道:“我才不觉得我有什么错呢,反正、反正我不靠他们,一样能活得很精彩啊。”
“如果你想查清楚你父母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帮你。”楚遥微笑着,“不过,我是要收费的,一次五百。”
“你们风水师……还管这个?”程小漫狐疑道,“不过,也行吧,你可以把电话号留给我。”
父母为什么突然不爱她了,这个秘密她好奇了十几年。
程小漫不是没有试着自己寻找过,但父母似乎有意不允许亲戚和她多来往,她加了几个长辈的联系方式,过段时间就会发现自己被删除了。
她也找过心理咨询师,去分析她父母的行为,可是她能给出的有用信息太少,咨询师无法推测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而后,她好像也不那么在意了,将这些事埋葬在自己的脑海里。
现在听到楚遥这么说,她忽然紧张了起来。
风水师……她也听说过,仅凭人的生日或是长相,就可以推断出一生。
或许,她真的能找到一个答案?
而且,才五百块,对她来说确实是个小数字。
她上初中的时候,一个月的零花钱就有两万,过年过节的红包更是能有六位数。
物质这一方面,父母确实也没亏待过她,她选择的工作也是自己热爱的,并不看工资的高低。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程小漫已经不记得自己最后在胡言乱语什么了,带着十足的困意,她沉沉地睡去。
楚遥醒来时,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是七点整。
她的作息一直都是早睡早起,即便昨天睡得晚了些,到了天亮的时候,身体也会自动叫醒她。
刷牙洗脸后,楚遥走到了林盼秋的床前,林盼秋的脸色恢复了一些,但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她仍然没有醒来。
楚遥将她手腕上的手链取了下来,探了探她的手腕处,脉搏倒是没有太大问题,只是有点儿虚弱。
另一边,程小漫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楚遥悄然起身,离开了房间。
客厅里,只有楚逍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看得出,他是从沙发上掉了下来。
楚遥刚一走近,他忽然睁开了眼,茫然地问:“早上了吗……我的闹钟还没响啊。”
“还没到九点,你可以再睡一会儿。”楚遥说道,“我去楼下拿点食物。”
“要我陪你吗?”楚逍坐了起来,“咦,黎晏呢?”
正说着,黎晏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
“早上好。”他换了套衣服,看起来整洁又利落,“我刚去水吧那里泡了杯咖啡,你们需要吗?”
每一层的大厅都有一个小的水吧,咖啡、茶叶和小零食都很齐全。
“不用了,我正准备下去拿点食物。”楚遥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应该拿不了太多东西。”黎晏又喝了一口咖啡,便将杯子放在了茶几上。
“走吧。”
乘电梯的时候,黎晏单手插兜,忽然说道:“其实我觉得,我们昨天的排查还不够仔细。”
“你发现什么了?”楚遥直截了当地问道。
“当时没太在意,但今天醒来后,我思考了一下,有几个房间虽然进不去,但看起来是有人在的样子。”黎晏说道,“你记不记得我们去四十二层的时候,有一间靠楼梯口的房间。”
“我记得。”
“我们去的时候,能从门缝看到,那间房间开着灯,对吧?”黎晏停顿了一下,“后来我下去的时候,那间房间的灯熄灭了。”
“是这样吗?”楚遥也回忆了一下。
她当时的注意力都在楼顶的假人模特身上,要是重要的细节就算了,十层楼上百间房间,几乎不可能有人记得每个房间的开关灯情况。
“我的记忆不会出错。”黎晏肯定地说道,“如果能进去的话,就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人了。”
“你说得对,但我们没有房卡。”楚遥提醒道。
黎晏的语气变得略微轻快了起来,“前台应该有备用卡吧,我们借用一下,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楚遥没有反驳,伸手按下了一楼的按钮。
叮。
电梯门打开,酒店一楼仍然是纤尘不染的样子。
走到了前台附近,黎晏挽起袖子,直接从台面上翻了过去。
“怎么了,看你的表情好像很意外?”黎晏的笑容扩大了几分,“我不像是那种会翻桌子、翻墙的人,对吗?”
“不,人都是有两面的,只是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好。”楚遥耸了耸肩。
“也不对,我不认为人是有两面的。人就像是冰山一角,你看到的是最上面的一角,但下面还有多高多大的冰山,谁又会知道呢?”
他边说着,边将整洁的前台翻了个遍,糖果、耳塞、备用门卡堆满了桌子,许多东西被他扫到了地下。
约莫有七八分钟,他终于从堆成小山的东西里抬起了头。
“万能房卡。”他食指和中指之间多了一张小卡片,“运气不错,他们的抽屉没有锁。”
“ok,那我们可以回去了。”
电梯上升至四十二层,出去后向右拐,走到尽头。
“是这间吗?”楚遥再次确认了一下。
黎晏点了点头,正要开门,楚遥却拦下了他。
“稍等。”她放低了声音,将耳朵靠在了房门上。
安静极了。
又敲了敲门,依旧没有声音。
但是,房门外有活人的气息,证明不久前的确有人来过这里,而门内则是浓郁的死气。
“开门吧。”楚遥让出了位置,“里面应该有人死了。”
黎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滴的一声,房门打开了。
血泊已漫延到了离门口不远的位置,一个男人倒在厨房的边上,后背朝天,脸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