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黑山鹰满院子找水喝时,薛桂带着盐铁使踹门而入。使者的官靴踩在盐堆上&34;嘎吱&34;作响,举起块盐对着阳光看了看:&34;哟,这盐里掺的沙子&34;突然从腰间抽出铁尺,&34;够判个流放三千里了!&34;
最损的是,这时对面煤铺突然放起鞭炮。崩飞的炮仗不偏不倚,正好落进黑山家的盐锅——&34;轰&34;地一声,咸雨哗啦啦浇了黑山鹰满头满脸。
二楼窗口,邓晨嗑着瓜子点评:&34;瞧瞧,这不就腌入味了?&34;严光补刀:&34;大人英明,省了牢饭的盐钱。&34;
话音未落,薛桂带着盐铁使踹门而入,腰牌晃得人眼花:&34;查私盐!&34;
黑山豹腿一软,直接跪在了盐堆里。盐铁使抓起把盐看了看,突然乐了:&34;哟,还掺了沙子?按律当斩!&34;
最绝的是,这时门外传来邓晨的声音:&34;诸位父老,买蜂窝煤送精盐了啊!&34;只见百姓们排着长队领盐,每人还获赠一个小木牌,上面刻着&34;邓记官盐&34;四个大字。
茶楼上,严光摇着羽扇:&34;大人这招妙啊,既收拾了山贼,又得了盐井。&34;
邓晨啃着梨子笑道:&34;那盐井早废了,他们熬的盐&34;话没说完,楼下传来黑山鹰的惨叫——原来他气不过尝了口自家盐,现在正抱着水缸狂饮呢!
白芷从屋檐翻进来:&34;报!张彪派人去冀州告状了!&34;
邓晨把梨核精准投进远处的垃圾桶:&34;正好,连他一起收拾。&34;
当晚,邓晨在府中翻看张氏百年来的罪证,越看越心惊。
&34;逼良为奴、强占田产、私贩人口……&34;他冷笑,&34;这些世家大族,根本就是趴在百姓身上吸血的蛀虫!&34;
严光叹息:&34;若不彻底铲除,百年后天下必乱。&34;
邓晨合上竹简,目光坚定:&34;那就……从张彪开始。&34;
而此时的张彪,正在邯郸作客,为冀州牧李恽庆生,这个表弟俨然成为了李恽的座上宾。
邯郸城内,冀州牧府邸张灯结彩,红绸从正门一直铺到内院,足足三里有余。府门外停满了装饰华美的马车,拉车的马匹无一不是价值千金的西域良驹,马鞍上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34;冀州牧李大人五十大寿,闲杂人等退避!&34;府门前的侍卫手持长戟,将试图靠近看热闹的百姓驱散。那些衣衫褴褛的饥民只能远远站着,伸长脖子望向那扇他们永远无法踏入的朱漆大门。
府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李恽身着绛紫色锦袍,腰间玉带上的和田玉佩随着他的大笑而晃动。他坐在主位上,面前摆着一道道珍馐美味——南海的鱼翅,西域的驼峰,岭南的荔枝,甚至还有从洛阳快马加鞭运来的黄河鲤鱼,鱼鳃还在微微翕动,以示新鲜。
&34;表弟啊,你可算来了!&34;李恽看到张彪在管家引领下步入大厅,立刻起身相迎,肚子上的赘肉随着动作颤了三颤。
张彪今日特意换了一身新做的锦袍,袖口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原来他在腰间挂了一串纯金铃铛,每走一步就发出清脆的声响。
&34;表哥五十大寿,小弟怎敢迟到?&34;张彪拱手行礼,眼睛却瞟向厅内那些衣着华贵的宾客,心中暗自比较着各自的排场。
此时,管家高声宣布:&34;清河崔氏献上贺礼——南海珊瑚树一株,高六尺三寸,通体赤红,价值连城!&34;
四名家丁吃力地抬着一株巨大的珊瑚树进入大厅,在烛光下,珊瑚枝丫如同燃烧的火焰,引得满堂宾客惊叹不已。
李恽摸着胡须点头微笑,却见张彪撇了撇嘴,低声道:&34;崔家也就这点能耐了,去年送的不也是珊瑚?只不过矮了三寸而已。&34;
话音刚落,管家又报:&34;太原王氏献礼——和田玉雕&39;百子千孙&39;一座,由西域巧匠耗时三年雕琢而成!&34;
一座半人高的白玉雕被抬了上来,上面栩栩如生地雕刻着上百个嬉戏的孩童,每个孩子的表情都各不相同。
张彪这次连撇嘴都省了,直接嗤笑出声:&34;王家人丁单薄,这是盼着表哥多生几个好过继给他们吧?&34;
李恽闻言哈哈大笑,拍着张彪的肩膀道:&34;表弟啊表弟,就属你最懂我心思。不知今日你给我带了什么惊喜?&34;
张彪神秘一笑,拍了拍手。只见他的随从抬着三个盖着红绸的物件走了进来。
&34;第一件,&34;张彪掀开第一个红绸,露出一只纯金打造的鸟笼,里面站着一只羽毛艳丽的鹦鹉,&34;这是西域商人从极西之地带来的神鸟,不仅会说话,还会背诵《诗经》中的三篇。小弟花了三个月才教会它。&34;
鹦鹉适时地开口:&34;关关雎鸠,在河之洲——&34;声音清晰洪亮,引得满堂喝彩。
李恽喜得眼睛眯成一条缝:&34;妙!妙啊!&34;
&34;第二件。&34;张彪掀开第二个红绸,露出一把镶嵌着夜明珠的黄金夜壶,&34;听闻表哥夜间如厕不便,小弟特意命人打造此物。夜明珠照明,黄金保暖,壶口还镶嵌了一圈软玉,保证不伤龙体。&34;
宾客中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李恽却爱不释手地摸着夜壶:&34;表弟考虑得周到!我那些妻妾都没你想得细致!&34;
&34;至于第三件&34;张彪故意拖长声调,环视一周,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才猛地掀开第三个红绸——一个身着轻纱的胡姬舞女盈盈下拜,她深邃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显示出明显的西域血统,薄纱下的肌肤若隐若现。
&34;此女不仅舞姿曼妙,还精通三十六种乐器,更难得的是&34;张彪凑到李恽耳边低语几句,李恽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声道:&34;知我者,表弟也!&34;
就在此时,厅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管家匆匆进来,在李恽耳边低语。李恽脸色一沉:&34;这点小事也来烦我?让侍卫赶走便是!&34;
张彪好奇问道:&34;表哥,出了何事?&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