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哭月却是依旧双臂铺开,眼泪鼻涕的弄一脸就朝着苏长安这边冲过来。
而余烬神色已经大变。
八品,九品...
落在院子内的这些女子,实力最差之人也是八品的实力,并且占多数的还是九品。
尤其是那个一身劲装束着高高马尾的女子,九品横练...
女子九品横练!
可夏却是一脸讶然左右看着的同时,看向苏长安跟哭月这边,这是怎么了...
这些人是谁啊。
而李万海同样一脸震惊的左右看向院中来人的同时,最后扭头看向那头戴幂篱女子,眼中有些诧异,江湖人?江湖上清一色女子门派,红花池的人?不对啊,红花池的人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想是这样想,但李万海不敢轻举妄动,而是抬眼看向白贵,终究要听白贵安排。
可眼角却是忍不住去看那些一个个手按刀柄女子。
同为江湖人,他的实力有五品之高,便是在他们帮内都属于了不起,可是这打眼看过去...
没有一个人能让他看透的。
李万海虽然发虚,但也清楚一点儿,这些人哪怕是很厉害江湖人,在这儿,那也要卧着!
朝廷京兆府,饶是你止境大宗师敢乱来一下试试!
但是这才抬眼看过去...
只见刚刚站起身的白贵,此时脸色煞白不说,更是嘴唇发紫的不断颤抖。
而那位师爷,也是瞪大眼睛直勾勾看着公堂外边院子内的那些持刀女子们,满脸的匪夷所思。
啪!
突然!
白贵想要从公堂大桌后走出来,可这才走了一步,整个人却不知道是腿软了还是怎么了,愣是直接一个狗吃屎摔到了桌子一旁。
一旁衙役们想要搀扶,却被白贵一把推开!
而白贵还没完全站起身呢,就想要下那台阶,可这还没走两步,神色慌张到了极致,那手也是都不去抓身边桌子,就想着赶紧下去,但脚下一踩自己官服下摆,却是直接从台阶上重重摔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
原本看到刚刚这一幕的李万海不由愣了下,白叔这是怎么了...
从前见到那么大的京兆府尹那样的大官都没慌张成这样啊。
而公堂之外的百姓们,本就因为突然出现的这些人一个个愣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总感觉是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眼下又看到高高在上官老爷这幅窘状模样,更是一个个好奇看向院子里那帮人。
“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苏长安瞥了眼白贵后,看向朝着她走过来的郁狂狷。¨比?奇_中.雯~枉~ ^嶵.辛¨漳^截_更/歆`快′
郁狂狷说道:“您突然不见了,哭月跑去跟那位说了。我去完老爷子那儿回来也没找到您,发现大家都出来找您,所以问人寻踪记后最后找到了这儿。”
苏长安看向哭月。
哭月吸着大鼻涕,眼泪汪汪看着苏长安:“我还以为你离家出走咧,你要是走也带上我,不然我死定了。”
苏长安立马说了句:“离你个头啊。我有钱嘛我。”
而郁狂狷看了眼身边可夏与余烬后看向苏长安:“瞧着是天之阁的练剑呼吸法门,连危的师弟师妹?”
苏长安点头,随后看向可夏与余烬二人。
头上有幂篱,可夏与余烬自然看不到苏长安表情。
可夏抿抿嘴唇,有些害怕了,自己大街上随便找了个看起来善良容易骗的姐姐来帮忙,结果找了个什么人啊!
为什么...
自己都看不出这些人实力,难道一个个全是七品以上?
而余烬表情骇然。
哭月...
天底下叫哭月或许有很多,但看起来像是颠婆一样犹如小姑娘的却只有一个。
“申屠...哭月...”余烬看向哭月,下意识开了口。
师父见着了都要叫一声哭月大姐。
饶是师祖提起,都一脸头疼,曾经跟师祖在他们天之阁山谷一战,虽不知胜负,但师祖回来的时候身上带伤。
哭月美美的吸了一下鼻涕,随后看向余烬:“干撒!”
虽然眼角依旧带泪,但跟看苏长安的表情完全不一样。
李万海离得近,也听到了申屠哭月这四个字。
乍一听,李万海还觉得挺熟悉啊这名字。
随后看向哭月这个鼻涕眼泪一大把的小姑娘。
嗯?
申屠...哭月!?
那个天下十人,那个江湖第一颠女?如今皇后娘娘身边凤鸾卫副统领?
李万海脑子有点儿懵,腿更是只觉得软了下。
但也是这时候... “臣...”
啪!
白贵此时已经连滚带爬的到了苏长安身前。
但是才一个字开口,却是狠狠给了自己一大耳光。
看到这一幕的人一个个心里咯噔一下。
“罪臣...罪臣白贵,拜见...”
白贵高呼同时就要下跪。?x,w!q¢x^s,.!c,o`m\
可话才到一半。
苏长安轻轻抬手,却是将白贵拦了下来。
只听苏长安说道:“白大人刚刚不跪,现在就别跪了,也没多大意义不是?而且你在审案子,继续审就好。我看着挺有意思的。”
白贵身子肉眼可见的已经抖了起来。
他想跪下,可此时,郁狂狷已经过来,将他重新拉着站好。
凤鸾卫...
凤鸾卫!
刚刚凤鸾卫不过才出现,白贵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为别的!
他见过凤鸾卫!
当初世间会的时候,就是两名凤鸾卫保护了他。
而眼下这些女子腰牌更是明晃晃的凤凰飞天雕纹,更有一个凤字!
认不出来!?
凤鸾卫在这儿,那么这个幂篱女子是谁还用得着去想是谁?
想到自己刚刚干的事儿...
白贵双腿发软。
“罪臣,罪臣...”
只见白贵就要瘫软下去的时候,郁狂狷一把抓住白贵衣领。
白贵面色惨白:“罪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求娘娘宽恕。求娘娘宽恕。”
啪!
白贵没瘫软坐在地上。
那边李万海本就两腿发软,眼下直接倒在地上,晕死过去了。
而可夏双手捂住嘴不可思议的看着苏长安。
我在路边捡到的是皇后娘娘!?
传说是真的?
京城里,皇后娘娘真的会头戴幂篱到处溜达?!
而公堂之外的百姓们更是纷纷表情错愕,娘娘?皇后娘娘!?
一个个立马努力去看那头戴幂篱的姑娘,完全忘了行礼的事儿一样。
苏长安看着想跪下,但完全跪下不下,只是被这么抓着的白贵:“连私造证据的事情你都干得出来,还要人宽恕?我妹妹给我的信里,你若是找不出那几个字,是不是都要自己写了。”
白贵面色惨白连忙摇头,身子挣扎着想要跪下。
可他哪里挣脱得了郁狂狷的手,只能就在站着,衣服被提领着干着急,“娘娘,臣无知,臣被猪油蒙了心,臣知罪,臣知罪啊,臣...”
说到这里,白贵抬手狠狠朝着自己脸上开始扇耳光,一个接一个,声音也一个比一个的响亮。
完全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
尤其是白贵自认做事极为谨慎,这一步步的下来,都十分谨慎。
但是怎么能想到,这小姑娘能带着皇后娘娘过来啊。
啪!
而此时...
那边的师爷直接跪在地上,随后跪着挪到了苏长安身前:“娘娘...下官...下官参奏白贵,他他他他...”
师爷结巴起来,可怎么用力也说不出后边的话,就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然后指着那晕倒的李万海:“望海帮,白贵勾结望海帮...借着江湖人会扰乱,进京京京京...京城!的名义,像是今日这样,抓了很多江湖人!实际上...实际上是给望海帮铲除对手,而且...而且白贵...白贵从前还收钱!从蜀地来的钱!臣无意中听到的...说...说说...说是!是那个望海帮的帮助李贵喜拿来给他的,跟...跟什么商路有关系,从西域那边过来什么东西,过万年县查都没查,还掉了包送进京城,就是去年重阳节那时候...”
白贵听到这话,表情一怔,脸上完全不见血色:“我没有!我没有!你少污蔑人!你这个狗东西,之前是跟着杨梅山的!他倒了你来跟着我,我看你可怜收留你,你...”
话语戛然而止!
却是郁狂狷不抓他衣服,直接抓住了白贵头顶,单手抓着,让白贵剧痛。
眼角看向郁狂狷,看到郁狂狷脸色冷漠看着自己,当即不敢说话。
而那师爷立刻说道:“少在这里狗叫!你这个畜生!做这些事儿,你还想着让望海帮成京城唯一帮会,我还知道你让李贵喜去给捉刀郎大姐头亓霈送钱的事儿!就是想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你害了多少人!像是今天这样,那个李万海,调戏多少姑娘,你抓了多少人...我都知道!我早就知道你会有这一天,所以早就将记下来这些事情送去给了御史台!杨梅山至少还知道有些事儿碰不得,你全碰了!你就是个畜生!”
说到这儿,师爷朝着苏长安磕头:“娘娘,臣句句属实,不信您可以派人去御史台叫妍语妍大人。”
苏长安扭头看向白贵。
白贵看着师爷,看到皇后娘娘面朝自己,当即摇头:“我没有,臣被冤枉的,臣没有!臣没收过钱,也没送过钱!请娘娘明察,臣...”
可当说到这里的时候...
公堂之外人群所在,却是让出一条甬道出来。
只见大理寺内的人却是出现,而从甬道走出的,赫然是大理寺少卿卓文。
只是...
当大理寺的人走进院子内的时候,看着公堂上的画面,再看白贵模样,却是表情一怔。
而卓文自然是认识郁狂狷,申屠哭月的,也是一眼认出凤鸾卫,再看那个头戴幂篱女子,立马意识到了什么。
赶忙上前恭敬行礼:“臣卓文,拜见皇后娘娘。”
苏长安看向卓文。
还没等发问。
卓文双手呈着折子:“臣奉圣上手谕,前来调查白贵。”
卓文其实有些懵。
娘娘怎么在这儿!
陛下也没交代说娘娘在这儿啊。
而且这儿的样子,这是白贵已经被娘娘查完了?我们大理寺的活儿,又一次被娘娘做了?
卓文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苏长安不由一怔,夏清歌...让大理寺的人来这儿调查白贵?是知道我在这儿,所以才这样?
这样想着,苏长安说道:“连带着这个师爷一起带走,查清楚点儿,去年李霓裳那批石脂的事儿,一直没个结果,白贵知道怎么回事儿。”
卓文表情一怔,当即拱手作揖,随后瞥了眼白贵,还真那事儿有关系?那可就是弑君大罪牵涉其中了!
苏长安继续说道:“派人去告诉罗安旭京兆府内发生的事情,就说...这些官员不是很好。顺便通知刑部的人也来一趟,白贵做了不少假案,全部查清楚,无辜之人放了,有罪之人你们大理寺跟刑部一起抓回来依大夏律处置。”
说完,苏长安想了一下后接着说:“有个望海帮,一个也别放过,全抓了,找亓霈让捉刀郎配合你们。”
卓文再次作揖:“是!”
苏长安看了眼余烬,随手将余烬绳子断开,随后不由皱眉看向卓文,又看向郁狂狷。
不对啊!
夏清歌那个女人咋知道我在这儿,还正好派了大理寺的人过来。
巧合?
真是巧合?
难道我被媳妇儿惦记成这样?
我去哪儿她都在默默观察?
多亏今天没去花街,不然我不是完蛋了!
……
“苏长安在京兆府?”夏凤翔看向前来禀报的煌龙卫。
见煌龙卫点头回应。
夏凤翔表情古怪:“他怎么跑去京兆府了。”
这名煌龙卫马上说道:“应该跟白贵有关系,刚刚得到的消息,白贵做了很多事情,娘娘想来是知道了,所以才答应了那天之阁的姑娘去京兆府。”
夏凤翔眉头皱起。
苏长安他...哦,他是会做这样解决我会嫌麻烦事情的人。
但是他不声不吭的...
难道他今天出去,除了猫猫的事情,郑重其事的,也是去做这事儿的?是看了折子?不让我担心,所以提前去解决的?
而且还那么舍得钱给哭月二两支开她们...
想到这里,夏凤翔不由羞赧了一下,用得着这样嘛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