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
沈舒意勾起唇角:“这是可以让宋廷善续命的东西。”
“你会有这么好心?”沈静语皱眉,她虽不知道沈舒意为何针对宋廷善,但她不傻,知道自己这个二妹妹对这位成国公世子成见颇深。
“当然,物极必反,用久了以后,他的身体就会更加亏空,除非一直用这药吊着。”沈舒意笑着开口,再度道:“但是,又能怎样?左右郎中也说他活不过三十,何必在乎这些细节。”
沈静语心思飞转,宋廷善是皇子,若他真能摆脱这副病恹恹的身体,说不定那个位置还能争上一争。
自己把持着这东西,固然会遭他痛恨,可…他的生死也一样把握在自己手里。
更重要的是,这岂不是等于将宋廷善的命捏在了自己手里。
“你有什么条件?”沈静语看向沈舒意。
沈舒意勾起唇角:“我和你一样,只是不想娄玉兰的日子过的太舒坦了。”
再有几个月,娄玉兰就会临盆,虽然时间和前世上有些出入,但都是她和宋廷善的孩子,应当就还是那两个孽种。
前世娄玉兰利用这两个孩子,骗取她的信任,辜负她的真心,她将他们视如己出,两人却是恨不得她死的白眼狼。
既如此,这一世,她也让她尝尝丧子之痛,她要她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唤旁人母亲,受沈静语折磨,她却连见一面都难。
“拿了这药,你可以同宋廷善商量,把娄玉兰的孩子过继到自己名下,这样一来,你手里也拿捏了娄玉兰的把柄。”
沈舒意没回答,只是含笑看着她。
沈静语指尖轻蜷,确实心动。
她如今这副鬼样子,别说找个权贵了,连嫁人都难,就算偏居一隅,也会遭人欺辱。
既如此,只能一直这样走下去。
待到她脸上的伤疤不再化脓,她又可以日日戴着面皮和假发。
而自己有了孩子…拿捏着宋廷善的生死,再不济,自己也会是个皇子妃吧。
当然,若是宋廷善日后身份暴露,夺嫡失败,也少不得一死。
但那样,她认了。
“二妹妹真的没有条件?”沈静语不放心的开口。
“是。”沈舒意笑着开口。
沈静语收下药盒,看向沈舒意道:“那,就祝我和二妹妹冰释前嫌。”
沈舒意笑开,觉得沈静语倒是难得的聪明人。
“不过,姐姐若想继续坐稳世子夫人的位置,恐怕要尽快回去了。”
“为什么?”沈静语问。
沈舒意却没解释。
*
直到沈静语离开后,玉屏忍不住道:“小姐,这东西咱们真就这么白给沈静语吗?”
“你傻啊!那药看着多,根本撑不了多久,宋廷善吃完之后,沈静语不还得问小姐要。”金珠无语的开口。
玉屏愣了一瞬:“哦,对。”
“不过咱们小姐想要捏死她们,不过是跟捏死蚂蚁似的,遛着她们玩罢了。”金珠冷声开口,一副天底下我家小姐最厉害的模样。
沈舒意点了下她的头,笑道:“你现在这口气,是越来越大了。”金珠立即笑嘻嘻的凑了过去:“小姐,苟富贵勿相忘!金珠永远都是你的狗腿!”
沈舒意:“……”
另一边,沈静语离开云舒苑后,身后的执棋忍不住开口。
“小姐,我们真要听二小姐的吗?当初娄玉兰和沈静珍那么对你,不也是二小姐的手笔?”
沈静语自嘲的笑笑:“如今我拿什么和她斗?人只有站在同样高的位置上,才有博弈的机会。”
沈舒意如今,已经是她只能仰望的存在。
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若是相差无多,旁人总不会盼着你好。
可若是另一个人强大到你无法企及,你自然再难生出恨意。
不是不恨,是因为知道斗不过了。
执棋不是很懂,只是看着自家小姐的模样,不免心疼。
*
没用半天的时间,宋廷善和萧汀兰的事就在京中传开,闹的沸沸扬扬。
娄玉兰失魂落魄的坐在房内,眼角泛红。
她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没了一个沈静语,他又要求娶沈舒意?沈舒意没能求娶成,却又和汉阳郡主搞在了一起?
这真的是她爱慕的那个男人吗?
是她心疼不已、温润如玉的世子吗?
宋廷善回府后,脸色也不好看,才到房中,娄玉兰就来求见。
他心烦不已,让松柏将人打发,可娄玉兰大着肚子站在外面,根本不肯走。
半晌,松仁匆匆跑过来:“公子,老爷让您去正堂一趟。”
宋廷善眉头紧锁,知道自己这次是留下了把柄,想来那对母子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过去看看。”宋廷善沉声开口。
他起身后,才走到院内,娄玉兰立刻红着眼睛上前:“夫君,那汉阳郡主你打算怎么办?”
宋廷善沉默,那是端王的女儿,岂是他说如何就能如何的?
“你是不是要娶她?是不是要她做你的正妻?”娄玉兰满眼绝望,只觉得心都碎了。
她多希望自己的孩子,生来也能是嫡子。
可偏偏,他一次次给她希望,却又一次次让她失望。
每当她以为,她可以成为他的夫人,可现实又会给她重重一击。
“此事容后再说。”宋廷善神色冷淡,自己尚一头乱麻,根本没心思和她说这些。
他大步离开,娄玉兰站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喊道:“这就是你今日非要去顺王府的理由么!”
“够了,我是你夫君,还轮不到你这般质问!”宋廷善也动了火气,怒声呵斥。
他本想和衣而坐,让沈舒意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可没想到,自己最终却赤身裸体,那个人更变成了汉阳郡主……
娄玉兰身形轻晃,眼泪一滴接一滴的掉了下来。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这么对她?
宋廷善一路走到正厅,心情复杂,无他,而是哪怕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他的身体似乎仍比之前强健许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血充足的丰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