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过乌兰娜了吗?”南宫流云抓起他的右手,刀尖轻轻挑起来一块指甲盖,“这种钻心的疼痛你还没有体现过吧?”
“啊——”一声发自肺腑,长达心灵的凄骇叫声,响彻北漠大地。
“才一块指甲盖你就受不了了?”南宫流云冷笑,“刚刚直接削掉你的手指头真是便宜你了。”
此刻,南宫流云觉得任何的刑罚都不够重,任何的刑罚都换不回来乌兰娜,换不走她所承受过的痛苦。
南宫流云将刀尖插入地面,狠狠地喊了一声:“啊!——”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乌兰娜?”
“为什么伤害她?”
达来痛的咬破了嘴唇,此刻已不能发出任何的声音,肌肉因过分疼痛而痉挛变形。
南宫流云似疯了般,拿刀扎向达来的身子,一刀、两刀、三刀……
虽然扎了十余刀,却全都不致命。
他的右大腿变得血肉模糊,人也奄奄一息。
“也先!也先……”
虎师终于赶到,亮着熊熊燃烧的火把。
南宫流云正欲再落下一刀,忽然被火光刺到眼睛,猛然间,头痛欲裂,他痛苦般捂向脑袋。
虎师将军见他在地上打滚,暗暗吃惊,接着便让手下控制住他。
等看到惨不忍睹的也先后,差点从马上跌下来。
“也先!怎么伤的这样重?”
也先被紧急送往军营,军医看过后竟然给他保住了一条命。
日头渐渐发热,南宫流云觉得眼睛刺痛,他动动手臂,发觉被绑住了。
他睁开眼睛看向四周,只见到处都是大漠人的面孔,且各个穿戴军衣,想来是被抓到了某处营帐。
似乎是预感到了自已的死亡,南宫流云轻松一笑。
这时,一道甲胄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也先怎么样?”
跟着的军医道:“命是保住了,就是……”
将军挥手,他自动退了下去。
瞥到被抓的面具小将,将军自动走向他,“也先身上的伤,是你做的?”
怕他听不懂,立刻换了一个翻译过来。
南宫流云听后,微微开口:“不知道,去的时候已经是那样了。”
将军蹙眉,褐色的大眼睛转来转去,低声问翻译道:“他说的可信吗?”
翻译瞥南宫流云一眼,“属下不太确定,但是都说汉人狡诈,也许可以让他吃点苦头,这样就会说实话了。”
将军点点头。
南宫流云被晒了一天。
夜间,祝嘉瑞摸了过来,他孤身一人,看了眼四周后,便悄悄溜到南宫流云身边,“少将军,少将军……”边喊边解绳子。
渴了一天,南宫流云慢慢回过神来,“谁?”
“祝嘉瑞。”祝嘉瑞解不开,便准备拿刀划断。
这时,北漠将军突然出了营帐,南宫流云听到脚步声,对祝嘉瑞道:“有人来,走。”
祝嘉瑞犹豫须臾,可能是没把握带少将军逃走,最后舍弃割断绳子,藏在了暗处。
亚森停在南宫流云身前,“想喝水吗?”
南宫流云没有回应假装在昏睡。
“泼醒他。”
一瓢水洒过来,南宫流云竟觉得好受。
见他还是没醒,将军亚森蹙眉,“难道晒死了?再泼!”
又一瓢凉水过来,南宫流云干脆张开口,水花落入舌苔,他砸吧砸吧嘴。
听到声音,将军面上一变,接着道:“你还挺聪明。”
“既然喜欢这样喝,那你们继续泼。”
一瓢接一瓢的冷水落在脸上,虽然解渴,却要受冻。
这边的气温骤然下降,冷水在脸上结冰,南宫流云被冻得牙齿打颤。
“来呀,剥掉他的衣服,继续泼。”
一旁观察的祝嘉瑞瞬间握紧了拳头,他很想冲过去,却不敢。
“少将军撑住。”说完,转身跑走。
棉衣被脱后,冷风刮的皮肤生疼,一瓢冷水下来,南宫流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原来是怕冷的,继续泼。”似乎找到趣味,将军乐此不疲的看着。
南宫流云握紧被绑在背后的手,他快要被冻死了。
“将军,还泼吗?会不会冻死?”
闻言,将军抬起手臂,“先停下。”
“喝饱了吗?”他问向南宫流云。
南宫流云没有开口,现在开口就是在损失身体热量,一天没有吃饭,他选择保留体力。
“将军,要喂饭吗?”
将军暼向属下,“我看他饿不死。”
说完,回到自身营帐。
帘子落下来后,军医走了进来,“将军。”
亚森端坐在狼皮椅子上,闻言,抬眸看他,“也先醒了?”
军医摇头,“伤的有些重,还得两天,您看,要不要告诉……大可汗?”
思考须臾后,将军道:“去吧,你去写。”
军医领命退走,亚森将腿翘到椅背上,人斜躺下去,就这么呼呼大睡了起来。
被冻了一夜,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南宫流云身上发起热来,他动动手腕,尽力摩擦着,手腕处已被磨得通红,却还是不能松动半分。
祝嘉瑞在去求援的路上,恰好遇到了苍兴怀,“队长!”
他急急跑了过去,“队长,快去救少将军,少将军被他们一直泼冷水。”
苍兴怀来不及停下马,便急问道:“少将军在哪?”
祝嘉瑞朝后指,“那边,虎师营地。队长,你带了多少人?”
苍兴怀只一个人先赶了来,“一个,少将军怎么样?”
祝嘉瑞骑近他,“必须马上救出来,这样,队长你在外面掩护,我去救。”
苍兴怀忙伸手抓住他,“你跑得慢,我去。”
“我刚从里面出来,熟悉地形,队长,你就别和我争了。”
“那好。”苍兴怀松开他,“救了人马上出来。”
虎师三营地。
祝嘉瑞再次按着原路摸了进去,此时正值烧火做饭的时刻,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少将军。”听到声音,南宫流云停止动作,“拿刀划开。”
祝嘉瑞利索地割断绳索,南宫流云转动手腕。
“少将军,给你衣服。”说着,祝嘉瑞就开始脱。
南宫流云阻止他:“先出去再说。”
祝嘉瑞立马将衣服合上去,“跟我来。”
两人朝着一个营帐后跑,穿过营帐,离他们烧火的地方很近。
“少将军,小心。”
祝嘉瑞边提醒,边小心翼翼地跨过锅碗瓢盆。
南宫流云落脚时,不小心踩到了一根勺子,勺子上压着刀,没了支撑,刀从上面掉下去,恰好掉进铁盆里,“当”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