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内二里。
趁着夜色,南宫流云率先下马,他的眼睛开始观察四周。
周围遍地是沙,零零星星的长着几株快枯萎的低矮荆棘树。
“壮士,壮士。”乌古下马后,悄悄走近,“不在这里,在后面。”
南宫流云瞅向他,“你知道?”
乌古点点头,“跟我来。”
说完,猫着腰朝东边小跑而去。
大约跑了有二三里,两人终于到了一处还算能遮蔽住身形的低洼地。
乌古先滑了下去,南宫流云后跟上。
洼地里,有两个在等候接应的依拉部人,见乌古回来,急忙汇报情况:“又割了四刀,大腿和后背,恐怕快撑不住了。”
乌古皱眉,低骂一声:“畜生!”他看向南宫流云,“壮士,你一定要救乌兰娜。”
南宫流云点点头,“人在哪?”
先前说话的依拉部人替他朝北指道:“那边,那个高架木桩上,血一直顺着流下来……”
南宫流云朝北看去,入目的是一道玫红的冬衣,穿它的人正低着头看不清真容。
他想走近些,却被索朗压低了腰身,“想被发现?”
索朗瞅向前方,“都是埋伏。”
南宫流云从他胳膊底下绕了出去,“别跟着我,在此等候。”
索朗想抓他,却被乌古阻拦,“等等看。”
索朗缩回手,“但愿他不会暴露我们。”
南宫流云顺着土坡,弯着腰一直朝着北边跑。
到了平地,他立刻趴下去身子。
这时,正好有只巡逻队走了过来,他们手上亮着火把,将身旁三尺都照的很亮。
南宫流云就卧倒在三尺一寸处,乌古等人紧张地看着,他们甚至能听到自已的心跳声。
巡逻人员挨个走过南宫流云,快到最后一个时,乌古松口气。
但南宫流云突然出手,他伸手将最后一个巡逻卒拉倒,同时迅速捂住他的口鼻,抽出腰间匕首,插入了心脏中。
可怜的巡逻卒蹬了两下腿便没了声息。
南宫流云没有换他的衣服,匆忙跟上队伍,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在最后面。
“他真大胆。”乌古情不自禁地说道。
索朗道:“我也可以。”说着,就要冲过去。
他身旁的莫合忙拉住他,“别冲动。”
索朗有些郁闷,怎么到自已就成冲动了?难道那小子不冲动?不胆大?
只听莫合道:“他上木架了。”
索朗赶忙将目光投向前方,只见南宫流云已到了乌兰娜身侧。
“乌兰娜,乌兰娜。”南宫流云小声呼喊她。
失血过多的乌兰娜,昏昏沉沉中听到了熟悉且如清泉入耳的声音,立刻有了精神,“流云哥哥,是你吗?”
“是我,乌兰娜,别怕,我一会儿救你出去。”
“不,”乌兰娜动了一下,南宫流云立马道:“别动!有人。”
他敛了声息藏到乌兰娜身后。
乌兰娜赶忙停止紧张的晃动。
这时,有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北漠卒走上了高台。
“不会被发现吧?”索朗担心道。
踩过五层台阶,他停到了乌兰娜身前,先是抬手探了探鼻息,然后打了一个酒嗝,才起了贼心道:“没死就让爷爽爽再说。”
他欲解开乌兰娜,泄欲一番。
不料手刚碰到绳子,就被南宫流云按住了手腕。
只听一道来自地狱的修罗音自喉咙间发出来:“我来了。”
北漠卒浑身胆寒,一惊,尿意顺着流出来。
削铁如泥的匕首,瞬间入了他肥胖的腰腹,由于脂肪太厚,没捅太深,他还有力气喊叫,但就在这时,南宫流云迅速抽出匕首,扎入了此人的咽喉,“啊”音发了一半,便没了声息。
他欲倒下去,被南宫流云拿脚轻轻勾住,缓缓放到地面上去。
这时,又一支巡逻队走了来。
听到甲胄碰撞的声音,南宫流云立刻挡在乌兰娜身前,将两条腿岔开了一些。
巡逻人瞧到高台上有人,也没多吃惊,只是在路过时,好心提醒道:“别弄死了,也先还要用她引面具小将。”
南宫流云没有出声,继续背对他们。
巡逻队很快路过,南宫流云匆忙瞥了一眼,便绕到了他们视线盲区。
“流云哥哥,你还在吗?”感受不到呼吸,乌兰娜紧张问道。
“在。”南宫流云在她左肩膀处现身,“我先割开绳子,你还能保持站立吗?”
南宫流云可以感受到有眼睛在密切观察着台上的一举一动,他担心没了绳子束缚,乌兰娜会立刻跌落地上去。
闻言,乌兰娜浑身用起劲来,“可以,我能撑住。”
南宫流云放下心去割。
绳子完全断后,他道:“坚持一会儿。”
没了绳子的拉力,乌兰娜几乎要撑不住的朝北栽去。
这时,巡逻队又拐了回来,走在乌兰娜的身后。
听着甲胄摩擦的声音,乌兰娜的腿一直在打颤,身子也在往下滑。
“怎么还不过去?”她在心里祈祷着这队赶快过去,她怕坚持不住,弄出极大的动静,令流云哥哥的计策失败。
南宫流云就站在乌兰娜身后,在他们离近时,身子开始晃动起来。
他们路过时,嬉笑道:“进得去吗?哈哈哈……”
南宫流云没有说话,将手拍在了木桩上,顺便抓住了乌兰娜的胳膊,乌兰娜就要坚持不住,突然间有了力量,她瞬间心安。
巡逻队走远后,南宫流云道:“再等一会儿,我把他绑上去。”
南宫流云将杀死的大汉拎到木桩前,打开双臂,含在口中的刀一下扎在他的腕骨上,将其狠狠地固定住。
又拿落下的绳子打个结,绑住北边的胳膊,做好一切后,他对乌兰娜道:“朝左趴。”
话音落地,乌兰娜就朝左摔去,摔的正好是北边。
与此同时,南宫流云一脚踹向木桩,木桩由南向北的转了一个半圈,死去的大汉恰好顶替了乌兰娜的位置。
在不远处观望那人,察觉到动静,锐利的眼睛刹那间扫过去,见台上还挂着一个人,瞬间放下心来。
但下一瞬,就觉得不对劲,乌兰娜的身影没有那么胖。
“不好。”他叫一声,立刻跳出舒适区,“人跑了,人跑了……”
周围值守的北漠军听到喊声,立刻惊醒过来,纷纷拿着武器朝木桩靠去。
“谁跑了?”也先慌忙走出营帐。
他的副将后一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