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万万没想到,那些人将我带到了这废品中心掩藏的器官交易中心。
我不禁微微皱眉,抬起手,轻轻按在头上小包周围。
只是个手指盖大小的包,并无大碍!
我轻叹一声:“真是人生无常,谁能想到,我会被带到这地方?”
与我同来的七八个人分别被安排到一个铁皮屋内。
我脑袋有些昏沉,冷静地审视了一下自己当前的情况,深深吐出一口气。
然后我轻笑了一下,这么一笑,干裂的嘴角被扯动,痛感令我微微皱眉。
我虚弱的身体缓缓在狭窄昏暗的房间中走动,在窗边发现了一包饮用水。
开了一瓶,里面的水还算新鲜,大口痛饮后,有水滋润,我感觉精神多了,思维也正常了。
撩开遮掩窗子的帷幔,窗外光线明亮,远处是茂密的丛林。
另一边……透过层层树木,隐隐可以看见一片碧海,有渔船往返。
这还是靠近海边的一片平地。
废品场主人的屋子就在那边,外墙由灰白色的条石堆砌而成,粗犷坚固,墙上爬满了白藤与爬山虎的叶片,而叶片下的岩石在海风多年的吹打下已遍布裂痕,满是沧桑。
我将目光从窗外收回,侧过头,扯开点衣领,看见自己锁骨之上,脖颈处有青紫色的淤痕。
自己昏过去之后,被碰撞的地方真不少啊……
走到破旧的门前,门半掩着,远处走过来一个人。
一个高大且枯瘦的女人,低头沉默着往这边走了过来。
海边潮湿的空气随风涌动,零散的云漏下一道阳光,昏黄的光在来人身后拖拽出长长的阴影。
高瘦女人戴着帽子,遮住了阳光,衣服的袖口很长,连双手都遮住了。
虽然是女人,面目却显得狰狞无比,沾满了血腥的气息。
走得近了,能看出她脸颊凹陷,双眼狭长微眯,深陷于眼窝,眼眶周边还有些发黑。
但即便如此,她也称得上容貌端正,只是现在过于阴郁,有些憔悴罢了。
我大致判断出这是一个无趣且阴冷的女人,一向不喜欢展露出任何情绪,脸上挂着宛如面具一般干涸刻板的脸。
这不是喜欢惹是生非的人,也不是像平常那种喜欢用尖酸刻薄的言语嘲讽他人的女人!
这是个做事的女人!
沉稳,更像是一个恭敬有礼,诚实谦卑的人。
但是,这种女人一旦被激怒了,阴郁的怒火自心中升腾而起,比那些打打杀杀的人还凶狠!
想到这里,我小心翼翼地退后,眼睛本能地寻找合适的搏斗工具。
但屋里除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再无它物。
中年女人来到屋内,示意我坐下。
她自己说她叫唐娜,她没有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而是一边走动一边简单介绍这里的情况。
『
这里的‘工作人员’,包括老板,都受上面的人控制,大家来这里仅仅是为了生活而已。
器官保证是新鲜的,因为来这里的人,大部分是为了躲避毒贩的追杀、或者逃债、或者逃避卖淫团伙的控制……
有些人是父母支撑不起家庭的负担,主动把孩子送到这里来的。也有的人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需要一大笔钱,支付要命的费用或者偷渡到国外。
这里更像是个收容所,等待着因为各种原因而来的需要做器官移植的买家已经贩卖自己的卖家。
』
难道要嘎我腰子。
我感到毛骨悚然:“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
唐娜怔了怔:“我们对你的体检很满意,而且你的器官能卖出高价,至于是什么器官,要看对方是什么买家……”
她似乎很满意,甚至脸上有一丝笑意。
我去!
“我是被人敲了闷棍……”
我不想跟她解释,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好不容易将她打发走,我悄悄从沉闷的铁皮房里走出来。
忽然不远处传来打斗声,我扭脸过去,顿时惊愕不已。
只见一人从地上爬起来,顺手将一把尘土甩在身后追赶的人脸上,那人眼前全是尘土,登时一迷,眼睛都睁不开了。
逃跑的人撒腿就跑,但马上就有人从前面截住了他。
拦截之人也不跟他打,而是拿着喷雾罐,对着他就是一阵狂喷。
旁边,是一个大坑,里面腥臭无比,是处理死人的地方,大部分都是将肉粉碎后自然腐烂。
逃跑的人看到眼前一阵白雾飘过,他眼睛都睁不开了,然后反应迟钝,接着脑袋就被一根木棍狠狠一击。
莫大的不安与恐惧升上心头,令他想要大叫出声,可还没喊出来,就倒了下去。
有人用绳子将他牢牢地捆住,令他动弹不得。
又有人用一团布将他的嘴死死堵住,那人只能呜呜地叫唤,发出沉闷的声音。
“没人能跑出去!”有人狠狠地抽打着试图逃跑的人。
这时,有人看到我从屋里走了出来。
“正好,跟我们走!”一个人冷冷命令道。
几个人推推搡搡,将我和逃跑的人赶着往前走,走到一个……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地方!
噌噌噌……
磨刀的声音传来。
一个人面前,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刀具,正在一个砂轮前用力磨着。
刚才逃跑的人顿时急眼了,他立刻剧烈地挣扎,上下动弹,蠕动着自己的躯体,竭尽全力想要挣脱手腕上的绳索,这虽然很困难,但也并非不可能……
然后,他就感到,有剧痛从肩膀上传来。
短刀穿透血肉,深入到肩膀的骨头……顿时,他老实了,不挣扎了。
呜……!
他双目圆瞪,如果不是嘴巴里塞满了布条,剧烈的疼痛说不定会让他大叫起来,但即便如此,他的呼吸也变得紊乱,双目一翻,差点晕了过去。
噌噌噌……
那家伙还在磨刀。
磨了几下,他用指腹在刀刃上轻轻划过,觉得很锋利了,脸上满意地笑了。
他用刀在我眼前比划了一下,问那些人:“割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