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混蛋!”
啪!
“畜生!”
啪啪!
“两个狗东西!老子今天非得抽死你们!”
朱元璋的鞭子都快抡冒烟了,却也不见他的怒气有半点消散。¢看?书¨屋* ^最!辛,璋′结¨庚/鑫,快,
这是他的特性——狂怒。
怒气不会随着发泄而减少,反而还会增加!
而李善长,从一开始的惨叫,到此刻已然是半闭着眼睛躺在草垛上直哼哼了,跟一头死猪差不多。
至于胡惟庸,此刻倒是显得颇为硬骨头,任是朱元璋怎么抽打,都已经是皮开肉绽了,愣是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他这模样,自然是引起了老朱的好胜心。
“哟呵!挺硬气么!”
“来,咱看看你到底有多硬气!”
哗!
啪!
朱元璋手中鞭子猛地一甩,直接甩在了胡惟庸的脸上!
胡惟庸脸皮猛地一抽,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整张脸紧巴成了一团。
一条鲜红的血印子,就这么留在了他的脸上,让那本就不算英俊的脸,愈发显得狰狞。
“娘的,贱骨头!”
朱元璋似是终于打累了,一口唾沫喷在了地上,将手中的鞭子递给了朱标。
“标儿,你来!继续打!”
“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朱标:“……”
“这……爹啊,何必呢?”
他苦笑道,
“这俩一个都快被您老给打死了,另一个又死活不吭声。”
“单纯的发泄怒火虐待人,也没什么意思啊……”
朱标不喜欢玩儿暴力,更不喜欢自己亲自上手玩儿暴力。
那实在是有点跌份啊……
朱元璋冷哼一声,将鞭子甩给了朱橘。
“你大哥是个孬啊!老六,你来!”
他下令道,
“把这个胡惟庸的嘴,给老子撬开!让他跪在地上求饶!”
朱橘闻言,却是扶了扶额头。
“我说老爹啊,你现在这样的做派,有点像个锦衣卫的做派,而且还不是那种高级的,完全是低级的新兵蛋子的做派啊!”
他有些无语的道,
“一味的使用暴力,反而会让某些人麻痹,反而起不到审讯的效果。”
“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嘛!你要诛他们的心才行。”
朱元璋白眼一翻。_微_趣+小~税. ~已,发¨布/醉.鑫*章\结′
“这道理,咱当然懂,不用你来教咱!”
他咬牙道,
“咱就是气不过,想要发泄发泄!这俩乌龟王八蛋竟然想要把老子给毒死,真是太可恨!杀他们十回,都不足以解咱这心头之恨呐!”
说罢,他又是一脚踹在了李善长的身上。
“呃!”
李善长口吐白沫,躺在地上抽动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对这老家伙,他曾经感情是很深的,正是因为感情深,遭逢他的背叛,才会更加愤怒!
“好了!不要意气用事了。”
朱橘摆了摆手,吩咐道,
“来啊,去把朱棡叫来。”
“我有事要问他。”
毛骧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朱棡便踏入了牢房之内,参见三人。
“老三啊,我叫你审讯犯人,你审讯的怎么样了?”
朱橘指着地上的两人道,
“有进展没有啊?”
朱棡点了点头。
“有的,有的六哥。”
他连道,
“这两个人里头,胡惟庸嘴巴很硬,骨头也比较硬,不容易撬开。”
“但是李善长却是比较好对付,我那十八般武艺也就在他身上使了五六样,他就受不了了,交代了不少。”
“不过,这老家伙也是贱,不肯和盘托出,每次都只能挤出来一点,所以我每次都要重新给他来上几轮。”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卷宗,献宝似的递给了朱橘。
“你这样搞,就不怕把他搞死了?”
朱标蹙眉道,
“难怪这李善长看着精神这么萎靡,爹打了几鞭子就起不来了……怕是没少挨你的折磨吧!”
朱棡嘿然一笑。
“大哥,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折磨人最忌讳的,就是把人给整死了,这就等于是犯了最低级的错误,不可饶恕的错误。”
他道,
“你觉得,弟弟我会是那么没深浅的人吗?”
“别看就是折磨人,但这也是一门不大不小的技术!在审讯他们之前,我还特地安排人给他们都做了身体状况的评估呢!摸清了他们身体素质如何,我才能调整下手的强弱。”
“而折磨人第二忌讳的,就是把人弄昏过去了,就比如父皇这样……把人打昏了,这对于他来说是难得的休息时间,而对于我们来说呢?则是大大的麻烦事,又要把他弄的清醒过来,又怕他死了,这一来二去的,可太耽误时间了!”
“所以,折磨人最好的手段就是——在短时间内让犯人感受到最大的痛苦,但又能顷刻间让其恢复过来,然后再如法炮制,这,才是真正的欲仙欲死!而对于施刑者来说,也是欲罢不能!最后让施刑者和受刑者一起,双双奔赴刑罚的高潮!”
说着,朱棡一脸的陶醉。+山′叶_屋+ ·首,发,
而朱橘三人则是露出了愕然之色。
“你……”
“你挺会啊!”
朱橘忍不住道,
“老三,原本我以为你就是个废柴二世祖,没想到,你竟然能在折磨人这条路上,拥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啊!”
朱元璋望着自家这个三儿子,神色也是有些阴晴不定。
这小子……怕不是活阎王转世?!
“嘿嘿……六哥谬赞了,论折磨人,我和您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朱棡嘿笑着,谦逊道,
“在您面前,我这纯粹就是班门弄斧了。”
“我还停留在折磨肉体,从而击溃心灵的层面,而您举手投足之间,就是直接击溃人的心灵!”
“这,才是最高境界啊!”
朱橘咧嘴一笑,拍了拍朱棡的肩膀。
“好,这个马屁你拍的不错,哈哈哈!”
他乐道,
“你继续加油,我好看你!你还别说,这刑罚是大道!刑罚搞得好,你可以上升到执法者的地步!”
“大明虽然不是法家治国,但律法和刑罚都是必不可少的!依法治国是基石!所以啊,你大有可为!我期待你走出自己的道路来!若是能成功,将来你可以在朝廷里担当一个刑部尚书!”
“这,可比你当那劳什子晋王要有用的多了!”
按照他的规划,以后皇子都没藩地了,纵然贵为亲王,没事干也只能当个闲散王爷,领着国家的俸禄,混吃混喝,提笼遛鸟。
只有有能力的,才能在朝中混个差事做,才能掌握一部分的权力。
不得不说,带清别的制度不行,但是这管理皇族还是有一套的,无脑照抄就完事了。
“谢六哥!”
“我一定好好钻研,争取搞出一套完善的理论来!要是那样,咱也能名垂青史了!”
朱棡拱了拱手,眉飞色舞。
他仿佛找到了自己的道!
哗啦,哗啦。
朱橘翻看着卷宗。
而胡惟庸和李善长二人依旧是一言不发,宛若尸体一般。
这俩都没有求饶,也是让老朱很气恼,但听了朱橘那一番话以后,他也是知道——继续用蛮力,怕是撬不开他俩的嘴。
得攻心!攻的他们心理防线崩溃!
“这老狐狸,果然还是拣着最不要紧的事儿先说。”
朱橘将手里的一份卷宗递给了朱元璋,道,
“爹,你瞧瞧吧。”
老朱接过案卷一看,脸色微微一变。
朱标也凑了上来,当他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神色也是沉了下来。
“这老东西!”
他也是罕见的啐了一口。
“呵,呵……”
“要处置,就先处置你们朱……朱家人去!去!”
“呃!”
李善长猛地一仰头,嘴里喷出这样一句话来,转而便是白眼一翻,砰的一声瘫软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晕死还是装死。
“都收押起来!”
朱元璋脸色阴晴不定,攥着卷宗喝令道。
哗啦!哗啦!
在狱卒的拖动下,两个主犯拖着沉重的铁锁而去。
“这桩走私茶马盐铁的案子,李善长差不多已经是吐露的差不多了。”
朱棡看着朱元璋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道,
“谋反案和偷税案,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还需要进一步的审查。”
“所以……儿臣以为,可以先把茶马盐铁案了结掉,这案子牵连的人数跟其他两件比起来不算多。”
“主要就是欧阳伦这个主犯,还未曾抓捕……”
这欧阳伦,乃是驸马!
按照辈分,除了朱标以外,其他的皇子都要喊一声姐夫!
“抓!”
朱元璋冷酷无情的道,
“既然案件这么明晰,直接抓了就行!”
“不要因为他是皇亲国戚就畏首畏尾,别说是一个区区的驸马,就算是一个皇子,犯了大罪,咱也照抓不误!”
“马上让锦衣卫抓了!”
朱标闻言,却是神色一急。 “爹,抓是要抓,可是不是先缓缓?大妹妹那边……”
他忙道,
“大妹妹与驸马一向恩爱,突然给她来这么一出,她肯定遭不住啊!”
“我觉得,要不还是先做一做她的思想工作,让她的心里有个准备之后,咱们再低调抓人?”
“和后面的案子比起来,这其实就是一个走私小案子,我觉得没必要大动干戈……”
朱元璋眉头一横。
“她遭不遭的住,咱不管!咱只知道,她的丈夫犯了死罪!”
老朱怒道,
“平日里那么多钱,还不够用,还要干这样的勾当!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1”
“他欧阳伦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搞不好就是你妹妹奢侈铺张,给的俸禄银子不够用!要严格论起来,她还是个从犯呢!”
“往轻了说,最少也是个御夫不良之罪!丈夫一头扎进了火坑里,她没有劝谏和拉一把,这就是没有做好妻子的本分!”
“咱没把她一起抓起来,就算不错了!毛骧,马上去办!”
“遵旨!”毛骧应声领命,转身便去。
朱标见拗不过朱元璋,转头看向朱橘,一连使了好几个眼色。
能制住老爹的,也就只有小橘子了!
但此刻的朱橘却是无动于衷,听了朱元璋的话语没有半点反应。
他对于自己的这个大姐,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更别说是什么驸马了。
在他眼里,不是真正对自己重要的人,是没有资格让自己动用私心的,一切公事公办就可以了。
驸马欧阳伦,联合反贼敛财,这就是死罪!没得跑!
……
一日后。
乾清宫。
“重八,你怎么回事?突然派人把欧阳伦给抓了!安庆那丫头今天一早就进宫来找我哭了,害得我劝慰了她好久,”
马秀英行至内院,皱着眉头,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他犯了什么事?”
朱元璋正打着彭玄所教导的太极拳,对于马秀英的话语充耳不闻。
“喂喂喂!”
“老娘跟你说话呢!你装什么蒜!”
“快说!”
马秀英也不惯着朱元璋,一巴掌就直接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哎呀你作甚啊!咱这才刚刚找到点感觉,都被你给破坏了!”
朱元璋一脸不悦的道,
“你不知道,这太极拳老难打了!说是张三丰创的,亲自传给彭玄的,打好了能延年益寿,最主要的,是能把身体多余的精力转换为精气神,让人安静下来。”
“你这么一弄,咱今天要是睡不着,可就全怪你!”
马秀英白眼一翻。
“睡不着就吃安神药!”
她扯着老朱的衣袖道,
“快说,欧阳伦到底什么事!要不是什么大事,你就把人家放了!好歹也是咱女婿,老丈人把女婿抓了,还兴师动众的,多难看啊!”
“待会儿你女儿要是哭到你这里来了,我可不管了啊!”
朱元璋冷哼一声。
“她要是敢哭到咱的面前来,那咱就赏她两耳光!”
他拍了拍手,冷声道,
“欧阳伦,勾结李善长、胡惟庸等淮西勋贵,走私茶马盐铁,牟取暴利,赃款在百万两白银以上!”
“他是主谋,是发起人!是保护伞!分赃的时候,吃的是大头!”
“这笔买卖,极大的丰富了淮西反贼们的造反财源!让他们可以收买人心,甚至是暗中采买粮草,甚至是武器甲胄!”
“你说,就他这罪名,应该定个什么罪啊?”
啪嗒。
马秀英刚端起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死罪?”
她双目微睁,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