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亮死了。”
纪湛北此时脸色非常凝重,李亮是他们的战友,在中缅边境上当卧底,已经长达三年之久。
他只能算是一个中间人,却不曾想,就在前天,在酒吧被闹事的人误伤,当场毙命。
段惊鸿愣了一下,虽然出来当卧底的他也非常明白,这一行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当真的知道跟自己一起战斗的战友就那样离开时,还是很不好受。
纪湛北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情也不怎么好。李亮原来是他的下属。
原本都要提干了。后来因为他妹妹因为口及毒而死了,他又跑去当卧底。
之前三年,一直没有出过事,谁知道前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的死因,自然也不会像表面那样。
纪湛北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他今天接到上面的命令。
在这边当卧底的这些同事,估计最近不太安全。而他是生面孔,所以明知道他现在是在度蜜月,上面还是希望,可以由他跟段惊鸿碰个面。
纪湛北以前也当过卧底,上头相信他的本事。
事实上纪湛北也明白,这次段惊鸿的任务恐怕会比之前还要危险。
而自己作为生面孔,看起来又完全像是游客,相信那些人一时半会也不会注意到他身上来。由她来接头,是很方便的事。
那边段惊鸿已经从战友的牺牲中清醒过来了。他们现在没有时间伤心,他们能做的就是为李亮报仇。
“我们得到情报,迪亚哥来了中缅边境。”
段惊鸿本来还很平静的脸上突然又是一变:“确定?”
迪亚哥是美洲的一个大毒枭,这个人心狠手辣,而且势力极大。一直是国际刑警想抓住的要犯。
偏偏对方很狡猾,几次都让他找到机会逃脱了。
“确定。”纪湛北点头,他也是才得知消息:“迪亚哥最近心越来越大,已经不满足于只得到一个美洲市场。他打算扩展亚洲市场,所以盯上梅哥。”
“梅哥?”段惊鸿这算是理解了。梅哥是中缅边境上势力最大的一个毒枭。在几股小势力被灭掉之后,就是他势力最大了。
迪亚哥要是跟他联合起来,只怕这边境又要不太平了。一时段惊鸿的脸色变得沉重了起来。
纪湛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你在这边熟,上面的意思,是让你找机会,打进梅哥内部。”
段惊鸿在这边呆很久了,算是一个资深卧底。只是这两年的时间卧底并不好做,经常像李亮那样有生命危险。
段惊鸿也遇到过几次危险,虽然都让他避过去了。
但是这次的任务,却是比之前都要危险得多。
“我知道了。”接过对手中的信封,段惊鸿点了点头。
纪湛北看着他,又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李亮就是死在梅哥手下的。你当心点。”
段惊鸿脸上不见惧色,只有坚定与执着:“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他报仇的。”
纪湛北蹙眉:“安全第一。梅哥可不是以前陈虎那一类的角色。你万事小心,若是有问题,及时联系上面。东西都在里面。”
段惊鸿将信封装好,要走之前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链子:“你结婚,我也没有准备。就把这个送给你吧。”
纪湛北接过,发现链子下面赫然是一颗子弹。
“我第一次中枪的子弹。我一直戴着,提醒自己以前受的伤。”
纪湛北将子弹握紧,一拳捶在了他胸口:“以后不许受伤。”
段惊鸿笑笑,却不说话,走到卫生间那个小窗口前,一个跨步就蹭上墙,左右看差无人,翻了个身,就这么出去了。
纪湛北捏紧了那条链子,最终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他帮不了段惊鸿,事实上当他真的进入了梅哥的地盘时。也没有人可以帮到他。以后那条路再难,都只能是他一个人走。
跟他还有跟李亮相比,纪湛北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
……
“你跑哪去了?”
夏谨瑜都把大佛寺逛了大半了,满头大汗的纪湛北才出现在她面前。
她看着他那一头汗,再看了眼时间,将手上的表举到他面前晃了晃。
“纪先生,纪大人,你真够能跑的?一跑就跑了近一个小时?”
“抱歉,迷路了。”
纪湛北擦了擦脸上的汗,看着夏谨瑜。明明都要十月了,这边却是热得很。他刚才匆匆跑来,出了一身的汗。
夏谨瑜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这么在大个人,竟然也会迷路?纪湛北,你真是上校吗?”
“跑太快了。”
纪湛北说话时,额头上一滴汗掉了下来。
夏谨瑜白了他一眼,拿出包里的纸巾,给他擦汗。一边擦还一边报怨。
“纪湛北,我真的要开始怀疑你的智商了。”
“是吗?”
“当然了,就算这里很大,也没有迷路的道理啊?”
夏谨瑜有轻微的强迫症,看到纪湛北眉毛上方的汗似乎都要落下来了,就控制不住自己给他擦了。
也没有去想纪湛北
纪湛北也没有去接她手上的纸,半低着头,就这么让夏谨瑜给他擦汗。
看着她的动作,纪湛北突然就想到很遥远之前的一幕。
那时纪元集团还没有现在这么大,纪军山也还是个正常的,会每天回家陪老婆孩子的男人。
他记得有次纪军山忘记了一份文件在家,偏偏当时的秘书被他叫去做别的事了。而其它人又不知道文件放在哪。
于是他就打电话让纪湛北的母亲言芳菲送过去。言芳菲当时就在家里,拿着文件之后,同样在家的纪湛北吵着要跟母亲一起出门。
言芳菲笑着把他带去了。
纪军山等得有些急,也不等言芳菲把文件送上楼,就自己跑下来了。
他走得急加上天又热,明明有电梯还出了一身的汗。言芳菲看到他那个样子,也是嗔怪着拿出包里的纸巾,轻轻的给他擦汗。
“你啊,多大人了,跑这么快干嘛?”
“知道知道,这不是客户马上就要来了,我急着要嘛。”
纪军山嘴里解释,却也任言芳菲为他所汗擦干。那时他还小,那一幕一直被他牢牢的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