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苏跟阿穷汗正在干架。
就这么一个穷地方,在这年头,生生地把老苏两个霸主,拖死在泥潭里,后来,又把老美拖了进来。
就凭他?别闹了。
现在,东大跟老苏正在交恶。
你要说这里头,东大没掺和一把,没暗戳戳地搞事情,脚上的鸡眼都不信。
你以为,东大老美的十年蜜月是怎么来的。
大家合伙干老苏啊。
没人想跟腰大腰圆,抡着大棒的老苏当邻居。
就像没有人乐意跟老美当邻居。
更没人想跟手提两把西瓜刀,把周边砍得人头混混的东大当邻居。
别看他现在穷了弱了,跟他当过邻居的都知道。
他贼记仇,有个叫史书的小本本,一笔一笔的全都记得明明白白。
但凡喘过这口气来,史书翻一翻,啊,三百年前你冲我吐过痰,这是大不敬,灭国,毁庙,种地,把你种到地里。
唐河的脑子里正跑马呢,大胡子手上砖头一样的对讲机里传来哇啦哇啦的声音。
顿时,哇啦哇啦的叫声传遍整个驮队。
一大帮人乌秧乌秧地往山上跑。
刚跑到半山腰,远处咚咚咚急促的直升机发动机声响了起来。
两架雌鹿武装直升机忽通通地飞了过来。
叫声变得更加急促了,一帮人往山洞里跑。
七八个大胡子,扛着40火,嗖嗖嗖地向空中发射着火箭弹。
两架武装直升机左右飘忽着,火箭弹也只是打了个寂寞。
运气好的,在直升机附近爆炸。
但是那点破片,对于武装直升机的防护来说,屁用不顶。
唐河被杜立秋抱着往山洞里跑。
唐河看着飞窜的火箭弹,忍不住叫道:“你们这么干不行啊。”
杜立秋大叫道:“行不行以后再说,那枪太厉害啦,一炸就是一大片啊!”
说话间,咚咚咚的机炮声响起。
七八个大胡子所在的位置烟尘四起,人体碎块混和着血雾腾地一下爆开。
在机炮扫来的时候,唐河他们终于钻进了山洞里。
这洞里枝枝岔岔,就连这些本地人都不敢深入,只能在外围躲着。
洞口处轰轰做响,那是火箭弹在炸洞口。
碎石哗啦啦地落下,把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各种各样的手电筒亮起了微光。
“嘿,哥们儿,咋样啊!”
灰头土脸的大胡子凑了过来,向唐河关心地问道。
“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啊!”
大胡子说着,紧紧地握住了唐河的手,泪眼婆娑地说:“兄弟,总算把你们盼来啦!”
这话一说出来,唐河立马摆手,“兄弟,你误会了,我们只是猎人,误入了这里……”
“明白,明白!”大胡子抓着唐河的手,“你们呐,总是这么含蓄!”
“不是,我们真的是……”
“是是,你们是猎人,是误入的,能理解,真的能理解,你们现在受了伤,就在我们这嘎哒养伤,养多久都行!”
大胡子说着,还冲唐河他们抛了一我们都懂的眼神。
这大胡子说话,带着一股子海蛎子味儿。
如果不看他那张脸的话,还以为是哪个辽省大连的哥们呢。
大胡子叹道:“前些年,也是几个哥们受了伤,在我们这里养伤,带着我们搞了几回伏击,那才叫一个痛快!”
唐河心想,他这东北话,肯定是跟大连的哥们儿学的啊。
唐河忍不住问道:“人呢?养好伤回去了?”
大胡子一脸哀色:“没有,人家派了装甲部队,那几个兄弟,带着几个队员打阻击,没回来。”
大胡子说着,发出颤颤的叹息声:“他们连留的名字都是假的,我们想感谢,都不知道该感谢谁。”
唐河也沉默了。
真是应了那一句,岁月静好,是因为有人负重前行。
大胡子招了招手,喊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给唐河他们拿了一些食物和饮水。
吃食很普通,一种饼,还有一些碎肉,用罐头盒煮了,味道还不错。
但是跟新鲜的手抓羊肉比起来,差太远了。
不过,这已经这支游击队最好的伙食了。
他们把最好的吃食,都给了唐河和杜立秋。
唐河现在更担心的是,洞口被炸毁了,他们该怎么出去。
结果,大胡子告诉唐河,这一片山洞多,地洞也多,出口更多,他们炸不过来的。
另一边,一些头巾大胡子,聚在一起不停地商讨着,说几句就抬头看看唐河和杜立秋。
大胡子挥舞着胳膊,不停在大叫着,像是在拒理力争着,最终达成了一致。
大胡子很开心地回来了,告诉唐河,他们在这里休整一个星期,待他们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再出去跟老苏接着干。
这个所谓的修整,就是为了给唐河和杜立秋养伤的啊。
就是想等唐河他们伤养好了,然后带着他们开干啊。
干倒没问题,这边的老苏,跟东北边境对面的老苏不一样,又没啥交情。
刚见面的时候,武装直升机一阵突突,差点要了命。
这些大胡子却救了他们,谁是朋友还用得着说吗。
可问题是,唐河真的只是一个猎人啊。
哪怕活了两辈子,老子也没打过仗啊。
这场面,有点吓人啊。
唐河内心忐忑,百口莫辩,就算真长了一百张嘴,也一样辩不了。
因为语言不通,就大胡子这么一个会说东北话的。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唐河的胸口没那么闷的。
他倒是偶尔会想起那只史前剑齿虎。
可是时不时传来的爆炸声,让他不得不认清现实。
自己和杜立秋,是真的被卷进了战争中。
战争啊,对东大的国人来说,多遥远的词儿啊。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大胡子神色凝重地说:“兄弟,我们被包围了,对方派出了装甲部队!”
“什么?装甲部队?”
唐河一惊,脑海中浮现的是老苏的钢铁洪流。
那玩意儿倒底有多可怕?
东大和老苏最紧张的时候,甚至做好了丢掉东北,退到中原,层层阻拦,以血肉之躯硬刚硬拖的准备。
大胡子说:“装甲部队还好说,它又上不了山,最头疼的是有十几架直升机,我们的火箭筒打不动,已经损失了十几个好手了。”
大胡子说着,一脸期盼地看着唐河。
唐河也麻爪啊。
你让我打老虎,打黑瞎子,我头头是道。
让我打武装直升机,我特么没干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