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死了，何谈其它？
但有些枷锁，戴上了，别想再轻易挣脱。
就像有些人跪下了，只会一辈子跪在那，永远站不起来。
事实上也无需选择。
弱者并无选择的权力，丰饶早已经代替这个世界做出了回答。
但丰饶并不准备输，哪怕对方是笼罩在这片星域上空数百文明世界，无数生命，十几万年最大，也最浓郁的那抹绝望。
“冲啊！”
从空间锚点中冲出的熔炉军团并没有因为瀚海世界的海洋环境而阻挡住自己前进的步伐。
虽然深海的浮力，压力，暗流，确实给他们造成了一定的麻烦，但这也不过是小场面而已。
熔炉军团曾经在比这环境更恶劣百倍的诸神战场中登场，并拖杀了一位真神而名声大震，在这片星域可以说是凶名赫赫，战无不克。
梅瑞狄斯也是一位真正掌握战争权柄的强大女神，非常受暗星之主的宠爱。
赤红的战争之焰点燃了大海，熔炉军团出征，向来信奉的是寸草不留。
一路上，无论是尸化海兽，还是牧海族部落，全部屠戮一空。
无辜者的鲜血将整片大海染红，像是烧着了一样。
这些被屠戮的牧海族部落，属于中立，既然不信奉套着深海回音壳子的丰饶，也不信奉天上的那轮黑色太阳。
很早之前，大裂谷的神殿就发出避难令，召集全瀚海的牧海族。
但还是有部分牧海族，在发现尸化海兽之厄已经无法再危害到自身的安危后，又思念起那传承了十几万的腐朽信仰来。
自身遭受的灾难，与曾经笃信的信仰发生激烈碰撞，所以这部分牧海族干脆选择两不相帮。
既不响应大裂谷神殿的号召，以证自身的‘清白’，又不恭迎熔炉军团的降临。
事实上熔炉军团也没给这些牧海族恭迎他们的机会，照面就挥舞起了屠刀。
对于这部分不知道该说首鼠两端的墙头草，还是该说太过念旧软弱的牧海族，李天云早就料到了他们的结果未必能有多好，却也没有多管。
路都是自己选的，有什么结果自然也要自己承担。
若是放在以前，他自然不会这样。
能救就都会救一下，毕竟这些牧海族也不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但是人这种学习能力很强的动物吧，和别人相处时间久了，自然难免沾染一些别人身上的坏习惯。
像他，是能救和不救之间，从救，变成了现在的，不救。
当然某个坑货，也从可杀和不可杀之间，变成了现在的，先放在一边，碍眼了再杀。
如果换做是小丰饶那棵本性凶残的树在这里，怕是不等暗星降临，就会先一步清理掉这些双面派。
中立，是不存在的。
除非你本身足够强大，自己就是一个阵营。
不然，光寄希望于另外两方的仁慈，这是多么愚蠢之徒才会有的天真想法！
在轻松获得了大量战果后，战意昂扬的熔炉军团的大军冲向了海域的更深层。
一部分军团祭司则留了下来，使用一些古怪的头颅骨器，收集起漂浮在海水中的牧海族血肉灵魂。
原始神族的精血和魂质啊，这可是只需要精炼一下就可以转化为神力的上等玩意。
比起其他世界那些几万份血肉也提炼不出一丝神力的劣等品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瀚海世界，可是原始神界雏形，一大块香气四溢的肥肉，暗星诸神就没有不眼馋。
但这个世界一向是暗星主神的禁脔，无论是信仰还是牧海一族上供的，那近乎神力结晶的纯粹能量生命宝石，瀚海金珠，根本没有其他人插手的余地。
这次整个瀚海世界的信仰都被动摇，暗星主神也是铁了心要灭世，重新再塑造一批虔诚信仰自己的牧海族出来。
三千年而已，祂等得起。
但眼下这种可以疯狂掠夺的机会，可不常见，十几万年来也是第一次。
所以暗月女神和炽焰之神之间，可不仅仅只是为了争风吃醋，更有对力量的觊觎。
一向自诩高洁神圣的暗月女神宁愿捏着鼻子，让上一个世界的劣等生物登上银月，充填自己的精灵神界军，也不想放弃这么大一块利益。
但暗星主神还是把机会给了更为强大，也更受宠爱的炽焰之神。
爱，从来不是平均，或是公平，而是你有许多，还要给你更多。
这和强者恒强，富者愈富，是同一个道理。
嫉妒心大起的克伦蒂娜也只能暗中诅咒，熔炉军团折戟沉沙，最好吃一个大亏。
但祂也清楚地明白，如果连在暗星当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熔炉军团都失败，那祂手底下那些样子货，就更不可能拿下这座世界了。
也不知道的熔炉军团流年不利，还是暗月女神的暗中诅咒起了效果。
在察觉这里的土着似乎不堪一击，想以最快速度拿下整个世界而兵分六个不同方向的熔炉军团很快就遭受到了迎头痛击。
拼法则，李天云是还差一点，但如是以真神的格位与神力，去打压一些六阶，倒并不算困难。
只要掌握好力度，别超过了世界的忍受极限，被世界给排斥出去，那就完了。
而牧海族也远非暗星印象中那么软弱可欺。
最起码，信奉套着深海回音信仰壳子的丰饶那批牧海族，已经变得大不一样。
昆早已解除了牧海族的力量枷锁，并将其重新引导入超凡晋升的正确之路，后面来的李天云也同样是尽心尽力教导，指点。
牧海族本身又是神族，象征着世界意志，还有世界的庇护与加持。
对阵熔炉军团这些从外面闯入世界之内的入侵者，不仅会有‘命运’的帮扶，每击杀任何一个如熔炉军团这样的强大外敌，世界也会有相应的奖赏。
或是日后晋升会变得轻松，或是提升幸运，好运连连。
外敌可以冲入世界之中掠夺血肉灵魂，可世界意志也同样在渴望，不同于本世界的法则和力量。
这会让世界加速晋升。
就像是花朵分泌甜露，引诱来昆虫，昆虫摄取花蜜，获取养分。
但同时，散发出诱人香气的也可能是扑蝇草，猪笼草之类的食肉植物。
世界与世界，生命与生命，世界与生命，本就是一个不断相互抗争，又不断互相妥协的过程。
周而复始，螺旋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