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爬!”
李林把黑卡咬在嘴里,刀刃在石壁上刮出数道凹槽。?如/雯!网\ ·耕′薪/蕞?全_
正当他伸手去够第一个凹槽时,一团黑影迎面扑来。
“小心!”
毛茸茸的爪子擦着李林脸颊划过。
他反手一拳,打中个温热的小身体。
黑影撞在墙上,发出吱吱惨叫。
手电光下,是只红脸猴子,脖子上挂着个铜铃铛。
猴子被激怒了,后腿一蹬又扑过来。
这次李林精准掐住它喉咙,指间的炁丸指套泛起微光。
猴子突然僵住,铃铛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老李!”
咣子的喊声带着颤音。
李林回头,看见外套边缘已经钻出十几只鬼面蜂。
咣子正往外套上浇煤油,打火机咔哒作响。
火焰轰地窜起,蜂群发出刺耳的嗡鸣。
李林趁机把猴子甩开,抓住咣子伸来的手。
就在他们即将够到缺口时,咣子突然惨叫。
“腰带要断!”
牛皮腰带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
两人重重摔回拱顶,李林的后背撞得生疼。
蜂群被激怒了,黑压压地从火焰缺口涌出。
“那边!”
咣子指向角落。阴影里站着个人影,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脸上糊着泥巴,手里端着个弹弓。
李林瞳孔骤缩。
“是精神病院那个...”
话没说完,疯人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他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左手模仿着飞鸟扑翼的动作,右手弹弓拉满,对准了李林。
“小心!”
咣子刚要扑过去,疯人却调转弹弓,一石子打落两只鬼面蜂。
接着他做了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动作——纵身跳进了蜂群涌出的洞口!
蜂群瞬间转向,扑向这个新目标。
疯人的惨叫声闷在洞里,但鬼面蜂的攻势确实缓了下来。
李林趁机拽起咣子。
“趁现在!”
他们刚爬出两米,下方又传来嗡嗡声。
这次蜂群分成了两股,一股继续撕咬洞里的疯人,另一股朝他们追来。
李林脱下外套裹住两人,咣子点燃香烟猛吸几口,将烟雾喷向蜂群。
“往上!左边那个凸起!”
李林指向石壁上突出的雕塑头部。
咣子伸手去抓,谁知那雕塑年久失修,竟被他一把掰断。
两人再次跌落,这次蜂群已经形成黑云压顶之势。_卡¨卡`晓_说?蛧~ ^首·发_
千钧一发之际,头顶突然喷出一道火柱。
橘红色的火焰如巨龙吐息,所过之处鬼面蜂纷纷化作焦炭坠落。
热浪烤得李林脸颊发烫,他眯起眼睛,看见火焰来自他们最初掉落的缺口。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火焰后方传来。
“何人擅闯通幽塔?”
李林下意识摸向炁丸指套,金属表面传来熟悉的温热。
他挺直腰板,声音在塔内回荡。
“社会主义接班人。”
火公公站在通幽塔第一层的中央,瓦蓝色西装的袖口已经磨得发亮,胸口那支钢笔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他驼着背,手里那杆锃亮的铜烟枪在指间转了个圈,烟袋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啧,这不是上次拦我剔骨刀的小子么?”
火公公眯起眼睛,皱纹在烟熏火燎的脸上堆叠起来。
“李...李什么来着?”
李林的后背已经贴上了冰冷的石壁,他认出了这个老人——江湖十大奇人之一的”火公公”,上次在码头交手时,那喷火的绝技差点烧掉他半边眉毛。
“火老前辈。没想到在这遇见您。”
李林抱了抱拳,声音尽量平稳。
咣子从上方一跃而下,落地时激起一片尘土。
他挡在李林前面,黑色皮衣上沾满了塔内的蛛网。
“火公公,盗门和镇龙阁合作探塔,您老这是唱的哪出?”
火公公没急着回答,慢悠悠地从烟袋里捏出一撮烟丝,塞进烟锅里。
他拇指在烟锅上一搓,竟凭空冒出一簇火苗点燃了烟丝,深深吸了一口,烟气从他鼻孔里缓缓溢出。
“合作?”
火公公嗤笑一声,声音像是砂纸摩擦。
“江湖上谁不知道,我们这些老东西,从来只吃独食。”
咣子眼角跳了跳,右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骨笛。
“前辈想独占通幽塔?”
“独占?”
火公公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塔内回荡,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小崽子,你当这塔是什么地方
?”
他收住笑声,眼神陡然凌厉。
“老子今天心情好,你可以滚,他留下。”
李林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上次交手时火公公还没动真格,那喷火的本事据说能熔金断铁。
他悄悄打量四周,寻找可能的退路。
咣子显然也意识到了危险,压低声音对李林道。
“这老东西不好对付,我先撤,去搬救兵。”
李林刚要点头,火公公却突然动了。
他身形看似佝偻迟缓,动作却快得惊人,眨眼间就拦在了楼梯口。*微·趣·小·税+ `免/费\岳.黩+
“想走?”
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
“我说了,你可以走,他留下。”
咣子脸色一变,右手已经抽出骨笛横在胸前。
火公公看都不看他,只是盯着李林,烟枪在手中转了个圈。
“小子,上次你坏我好事,这次又撞到我手里。”
火公公深吸一口烟,胸腔夸张地鼓起。
“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话音未落,他突然张嘴,一股火龙从口中喷涌而出!
火焰呈扇形扩散,炽热的温度让空气都扭曲起来。
更可怕的是,火焰中夹杂着无数火星在空中飞舞,瞬间照亮了整个第一层。
“分开躲!”
李林大喊一声,一个侧滚翻避开火焰主流的冲击。
他的衣袖还是被几颗火星擦到,立刻烧出几个焦黑的洞。
咣子则向另一侧跃去,骨笛已经举到嘴边。
火公公一击不中,脖子诡异地扭转,火焰追着李林而去。
李林狼狈地扑向一根石柱,却发现那根本不是石柱,而是一尊人形雕塑。
近距离看,这雕塑栩栩如生,连皮肤的纹理都清晰可见。
更诡异的是,当他抱住雕塑躲避火焰时,手指竟然陷了进去——这雕塑内部是空的,而且...有温度?
“这些不是雕塑!”
李林惊呼。
“是真人尸体!”
火公公闻言大笑,烟枪在手中转得飞快。
“现在才发现?通幽塔的每一层,都是用活人浇筑的!”
他又深吸一口烟,胸腔再次夸张地鼓起。
“咣子!骨笛!”
李林大喊。
咣子早已会意,将骨笛凑到唇边,吹出一串刺耳的音符。
那声音不似寻常笛声,更像是某种野兽的嘶吼,带着令人牙酸的震颤。
音波扩散的瞬间,火公公喷到一半的火焰突然凝固在空中,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更惊人的是,火公公本人也身形踉跄,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镇龙阁的骨笛?”
火公公脸色阴沉下来。
“小看你们了。”
李林抓住机会,从雕塑后冲出,直扑火公公。
就在他即将接近的刹那,一道黑影从塔顶俯冲而下,锋利的爪子直取他的面门。
李林本能地偏头躲避,脸颊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痕。
那黑影一击不中,在空中灵巧地转了个弯,落在火公公肩上——是只通体漆黑的乌鸦,眼睛泛着诡异的红光。
“荀老狗!”
火公公头也不回地喊道。
“看戏看够了?”
塔内阴影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一个戴着瓜皮帽的瘦小身影缓缓走出。
他看起来比火公公还要矮小,走路时肩膀一高一低,活像只人形的大老鼠。
“火老头,你越活越回去了。”
被称作荀老狗的人声音尖细,像是用指甲刮玻璃。
“连两个小辈都收拾不了。”
李林心头一紧。又一个十大奇人!
荀老狗的名号他听过,据说精通驭兽之术,手下有各种凶猛的异兽。
火公公吐出一口烟,冷笑道。
“少废话,麻九姑给我下了蛊,今天必须拿到骨笛。你帮我杀了那小子,骨笛归你。”
荀老狗的小眼睛在帽檐下闪着精光,他吹了声口哨,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从暗处飞出,落在他的左肩上。
与此同时,一只戴着铁爪手套的猴子悄无声息地爬上了附近的雕塑,铁爪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成交。”
荀老狗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咣子见状,立刻又吹响骨笛。
这次荀老狗早有准备,他肩上的鹦鹉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竟然抵消了部分音波。
那只铁爪猴趁机扑向咣子,铁爪直取他的咽喉。
李林想要救援,却被乌鸦拦住去路。
那畜生速度奇快,每次攻击都直取要害,逼得李林连连后退。
更糟的是,火公公已经缓过劲来,正慢悠悠地往烟锅里填着新的烟丝。
“李林!”
咣子勉强躲过猴子的攻击,额头已经见汗。
“这老狗不好对付!”
荀老狗闻言怪笑一声,突然从袖中甩出一条细长的黑影。
李林定睛一看,竟是条通体碧绿的小蛇,正吐着信子朝他面门飞来。
千钧一发之际,李林抽出腰间的短刀,精准地将小蛇斩为两段。
蛇血溅在地上,竟然冒起缕缕青烟——剧毒!
“反应不错。”
荀老狗拍拍手,声音却冷得像冰。
“可惜没用。”
他话音刚落,那只乌鸦突然俯冲而下,与此同时,鹦鹉也从另一个方向袭来。
李林勉强躲过乌鸦的利爪,却被鹦鹉在肩膀上狠狠啄了一口,顿时血流如注。
火公公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新一轮的攻击。
他胸腔鼓起夸张的幅度,然后——
“呼!”
比之前更加猛烈的火龙喷涌而出,这次火焰中夹杂着蓝色的火苗,温度高得吓人。
咣子虽然及时躲避,还是被火焰擦到了发梢,头发立刻燃烧起来。
“操!”
咣子拍打着头发上的火焰,狼狈不堪。
李林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衣角被火星点燃,不得不分心拍打。
荀老狗抓住这个机会,突然暴起,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更可怕的是,李林分明看到,荀老狗的眼睛在攻击的瞬间变成了酒红色,在昏暗的塔内格外醒目。
“死吧!”
荀老狗尖啸一声,干枯的手掌直取李林心口。
李林仓促间举掌相迎,两掌相碰的瞬间,他感觉一股阴冷的力量顺着胳膊蔓延上来,整条手臂顿时失去了知觉。
“砰!”
两人各自后退。
李林撞在墙上,喉头一甜,嘴角溢出鲜血。
荀老狗也退了三步,但很快又狞笑着扑了上来。
“能接我一掌,有点本事。”
荀老狗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
“可惜,到此为止了。”
李林背靠墙壁,已经无路可退。
荀老狗酒红色的双瞳在黑暗中格外醒目,他再次扑来,这次速度更快,力量更大!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一二楼之间的入口处传来。
“荀老狗,你敢动他试试。”
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冰水浇在所有人头上。
荀老狗的动作硬生生停在了半空,距离李林的咽喉只有寸许。
火公公的烟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转头看向声音来源,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是...是你?”
众人目光齐齐投向一二层之间的入口,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李林握紧了手中的短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咣子站在他身旁,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
“有动静。”
咣子压低声音道,眼睛死死盯着那黑洞洞的入口。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接着一个身影从入口钻了出来。
那是个满脸脏泥的男人,头发乱得像鸟窝,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
他手里拿着一把弹弓,眼神涣散,嘴角挂着痴傻的笑容。
“精神病患者?”
李林皱眉,心中疑惑更甚。这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人?
那疯子挠了挠脸,转头对着入口里面喊道。
“这里有妖怪!快跑啊!”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在地下空间里回荡。
咣子倒吸一口凉气。
“这疯子居然没被鬼面蜂蛰死?”
李林还没来得及回答,又一个身影从入口跃出。
那人身材修长,穿着破旧的僧袍,双手合十,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头发下隐约可见的九个戒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