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夏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容。*x-i,n_x¨s¨c+m,s^.¢c\o′m\
只是刹那,又重新恢复了冷静。这人下跪求饶,并不是因为他知道自己错了。只是形势所迫,不得不服软。要是没有陈卓,自己一家人最终会遭遇什么,还真不好说。“当初,我母亲和弟弟,求你们把名额还回来的时候,你可怜他们了吗?”女孩儿的声音不大,听在谢青山耳中,却不亚于暮鼓晨钟。对方这是不打算收手,准备追究到底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他给旁边的钱永康使了个眼色,后者秒懂。“来人,把她送出去!”谢青山懵了:我特么的是这意思?钱永康更懵:不是吗?你刚刚都给人家跪下了,求着对方离开。我应该没会错意吧。门外的保安和医生护士,听到声音立刻闯了进来。七手八脚,就要把安知夏从病房里拖出去。门口黑影儿一闪,紧接着闯进来的那些人,瞬间东倒西歪,躺了一地。谢青山第一时间躲到墙角,这才躲过一劫。人家也没打算动他。钱永康就没那么幸运了,被来人一脚踹在胯骨上,疼得狼嚎鬼叫。[?搜°|搜$小÷说|+网?£% ]e°更[新?¥|最2~全?}{“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动手打人的精壮汉子,身上穿着一套很普通的迷彩服,粗手大脚活脱脱一个工地上搬砖的农民工。可就是这么一个丢到人堆里,都不一定能找出来的普通人,竟然打得屋里六七个大汉毫无还手之力。面对谢青山的质问,那人没出声,只是将安知夏护在身后。完了。这是陈卓的人。谢青山心思一转,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面对绝对武力震慑,他平常自诩智计百出的脑袋,也彻底没了主意。钱永康看不出眉眼高低,还躺在地上试图用语言威胁对方:“私自闯入精神病院,打伤医护人员,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谢青山真想抽他一个嘴巴子。真是猪队友,也不看看,人家在乎你的威胁吗!局面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僵持。动手的迷彩服汉子,一直没说话。他得到的命令,是全力保护安知夏的安全。叶枫按照兵王标准训练出来的安保,水准不是一般的高。门外走廊传来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大声问:“是这间吗?”随后,病房门被踹开,一个长身玉立的人影儿,出现在视线中。?w_e*n_x^u-e,b~o·o?k′.,c.o¢m¢“陈卓!!!”原本盘腿坐在病床上的安知夏,赤着脚跳下地,桃花眼里全是委屈。见到了主心骨,她勉强做出来的坚强,再也维持不下去。握草,你可千万别扑到怀里来,苏洄还在呢!幸好,安知夏的性格,还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做出太大胆的举动。谢青山也看清楚了,带人冲进来的是陈卓,瞬间只觉得眼前一黑。这下子,彻底完蛋了。陈卓微笑着伸出手:“知夏,我来晚了,害你多受了不少苦!”安知夏桃花眼里泪光盈盈,用力摇头:“没有,他们除了限制我的自由,其他的倒是还好!”陈卓嗯了一声,目光转到地上躺着的一群人,眼角情不自禁抽了两下。 不愧是枫哥亲手,按照兵王标准训练出来的手下。这打人的套路,简直跟他一模一样。连对方躺下的姿势,看着都差不多。“谁是院长?”能够坐到精神病院一把手的位子上,钱永康也不是傻子。这群人的行为举止做派,都在告诉他,对方绝对是自己惹不起的人。强忍着大腿根的酸疼,颤声道:“我……我是!”陈卓踏上一步:“我来接安知夏出院,你有不同意见吗?”钱永康一愣,随后大喜,拼命摇头。陈卓脸色沉了下来:“怎么,你不同意?”钱永康咽了一口唾沫,艰难的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没有问题。”他强撑着,将早就准备好的出院证明,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手续我早就准备好了!”陈卓接过来,认真的翻了一遍。确实是安知夏,安知秋和张霞的出院手续。“苏洄,我听说,精神病如果杀了人,是不需要负法律责任的!”站在门口的丁大姑娘抢着道:“没错,如果有证据证明,精神病人当时是处于发病期,确实不需要负法律责任!”陈卓似笑非笑,盯着墙角的谢青山,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像安知夏这种,是不是能确认她处于发病期!?”握草!谢青山毛骨悚然,差点儿吓尿了。这畜生,不会真的想让那丫头,对我出手吧?丁大姑娘满脸严肃:“基本上可以确定,是这样的!”谢青山两腿发软,强撑着没瘫在地上。这算不算,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正考虑,要不要豁出脸去不要,跟对方求个情。陈卓的笑容更灿烂了。“诸位不必害怕,刚刚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要不是场合不对,谢青山一定破口大骂。去你大爷的,谁家好人用精神病杀人来开玩笑。陈卓这么说,倒也表示着自己的小命,暂时是保住了。说话的工夫,安知夏那边已经收拾好了个人物品,站到了陈卓身边。其实也没啥收拾的,就是她被送进来时,穿的衣服。陈卓皱了皱眉,原本想说这些衣服不吉利,丢了不要也罢。转念一想,按照这丫头过日子的精打细算,肯定不会听。既然如此,何必浪费口水。“走了,去接安婶和知秋!”谢青山有些不敢相信,对方竟然如此轻易的放过了自己。精神一放松,整个人瞬间瘫在了地上。刚刚这么短短的几分钟,给他的精神压力太大了。目送陈卓带人离开,谢青山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一个念头没转完,原本站在门口那两个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踏进了病房。“我们是奉天踏雪寻梅律师事务所的,也是安知夏女士的代理律师,现在就安家三口遭受迫害的事,向营州市精神病院发起刑事诉讼……”钱永康一张脸变得死灰一样白,躺在地上连大腿的疼痛都忘了。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回是真完了。谢青山,我被你这老王八蛋,给彻底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