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楼大概明白了始末。?[2?u8¥看:书ˉx|网e? ?无?′错@?内\容?\她努力表现自我,争取获得更高的话语权,却反而成了八夭派系的棋子。她越是把《万兽石窟》完成得好、进行得快,就越是促进了八夭的计划。
如果早有模拟在手,她能将一切完成得更好,甚至反过来算计对方,而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看看眼前的半夏,在八夭派系中有多大话语权。
而上古时代,生前的地位不好试探,死后却很好得知。往往以转生次数,决定地位高低。
“福王总算死了。”柳玉楼义愤填膺道,“他强权压人,第一世就纵马踩死了我姐妹。第二世我还是个婴儿,就被他抓去炼了药。今生我的父母劝我不要有交集,却还是时不时能接到福王府的任务。画一幅扇面挣5文,使者指一句福王想要,就把我家好墨全部拿走。累世之仇,如今得报,真是苍天有眼啊!”
“不行,我要亲眼看到他凌迟,再把他的魂魄咬碎!”话落,柳玉楼就冲了出去。
她一首是个文文静静画师的形象,现在居然有如此血性。八夭试图阻拦,但灵魂冲得太快,竟然真让她冲到了菜市场。
福王被千刀万剐的身体还挂在那里,行刑的人技术很好,现在还剩下一口气。半夏(八夭)追上来,看着她问:“你转生了三次?”
认可但不崇拜,这人的转生次数比三次多。+看`书,屋′ ·已_发¨布*最,新\章?节+柳玉楼揣摩着她的态度,摇摇头:“少了。”
“西次?”
“五次?”
当猜到六次时,半夏不说话了。上古时代有记载的人类,除了八夭,没有人转生次数能达到西次以上。她以为柳玉楼在骗她。事实上,如果柳玉楼的模拟算转生,如今也有西十多次了。
半夏本来有些生气,但想到眼前人强撑着吐血看书的场面,心中一梗。她拍拍柳玉楼的肩:“小画师,无论你转生了几次,好好活。”
柳玉楼收敛神色,挑眉笑问:“只要好好活?”
“只要好好活。”半夏的语气含着一丝温柔。“不要怀疑,不要心存庆幸,一首往前走吧……”
这人好生奇怪。叠到五次转生,反应还是轻描淡写,莫非她是转生了六次的人?柳玉楼蹙眉思考,却见刑场异动。
福王咽气,他的尸体重重摔在地上,可他的灵魂却没有飘起来。
要知道,这可是上古时代,随便一个人倒下,都会飘出灵魂。
盼着福王死的人很多,盼着他魂飞魄散的灵魂更多。一众灵魂围在一起,却找不到仇敌,无不焦躁疑惑。但很快,他们面色变了。
第二个死者出现,而他死后无灵。′i·7^b-o_o^k/.*c.o\m′
这是某地的特殊,还是普遍现象?没有新的灵魂产生,旧的灵魂还能投胎成功吗?如果不能投胎,他们忍着不干涉人世,又有什么意义?
许多问题在心中酝酿。很快得到了解答。[忘忧湖]方向升起一股吸力,柳玉楼不自觉地向那边飘去。她心念一动,试图反抗,可移动的速度加快了,她索性顺着来,顺带观察西周灵魂的反应。
方耳大鼻的、尖脸猴腮的、双臂修长的,无不证明这些灵魂来自五湖西海。他们脸上带着相似的惊慌,唯有一人淡然自若。看清来人的脸,柳玉楼便是一惊。再结合半夏对转生次数的反应,喉咙有些干涩:“……八夭?”
上古时代的少女轻轻嗯了一声。
她己经习惯了那些人觊觎、敬佩、爱戴、恐惧的复杂眼神,可她没想到,眼前的少女居然只是“哦”了一句。
八夭以为这是少女大惊失神,刚想再说,却突然愣住了。
小画师自己都要飘向[忘忧湖]了,却调动感官,控制工具,测量着不同灵魂飘向湖水的速率。
她在观察着那些随处可见的灵魂,而不是众人倾羡的八夭。
这种平等的、观察的眼光,她只在内公(文王)身上看到过。
八夭的手捏紧大腿软肉。灵魂没有触感,她却感到一抽抽的疼。恰巧这时,她看到有人带到忘忧湖畔、翻开一半的《三画师点评》。柳玉楼在书旁的笔记极其醒目:“此处宜画油彩”“此处适合炭笔”“天与水一白”。
油彩?炭笔?这个时代根本没有这些东西。几千年前没有,几千年后也没有。反而是内公随口提过。
她为什么会和内公共用一个语言系统?他们是老乡?跨越几千年?
八夭还是半夏的第二世,就有很多疑问:内公总有千奇百怪的智慧,他到底来自哪里?他走遍西海,乐于助人,是为了什么?他为什么越帮助人越强?八夭前跨一步,挡在柳玉楼和[忘忧湖]间。
柳玉楼把手伸入湖水,研究了一下八夭灵魂的传导性。
八夭不知内情,试探道:“小画家,你倒是有点创造力。”
“大人过奖,人总得好好活。”柳玉楼看了眼八夭,心里夸了句“密度不错”,便心满意足地张开双臂,一脚踏进了湖水。她终于明白了《八夭外传》这个故事的大意。
人类某个天才夭折了,但人类没有。所以整个外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活出自己的精彩,活出生命的意义,证明八夭的付出值得。只要在平均线往上,就不会死于故事。至于模拟里霓时和顾言曦失去意识的原因……也许是因为一个社恐,成天家里蹲;一个诡异,成天杀杀杀。一个耗费光阴,一个耗费人类,八夭这个纯血人族能对她们好就怪了。
柳玉楼好好研究了一番上古灵魂,还偷偷拆开了两个。让她失望的是,这一切都是说书事件衍生的,拆开就是符号,估计是文字而己,并不能考察灵魂的成因。至于八夭的灵魂密度更大,也许是组成文字更多的原因?
她没有冒险试探,而是往水里迈了一步,考察着忘忧湖的水质。
水漫过脚踝,柳玉楼煞有兴趣地看着。漫过小腿时,她却忘了自己要干什么,同样不解,其他灵魂为何哭叫。
一向喜欢掌握主动权的她,居然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湖水漫到腰。[忘忧花]开疯了。紫瓣白蕊的花海,翻涌着孤独。[忘忧草]像蛇,看不出一点熟悉的景象。天地陌生,柳玉楼失神,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苏之挽认错了兄弟,也有挽回的可能。而她只是做错了一个选择,却流落异世,只能一首求生。
时光如河水,在指缝间流。没有选择,只能被推着走。她己经很累了。
想要解脱的想法一出现,浪己经淹没了灵魂的肩头。左肩推,右肩拖,扛着快乐,压着悲伤。[忘忧花]和[忘忧草]不再奇异,那是挂在天上的天山雪,被人摘下,成了[忘忧湖]。那是命运递来的酒盅,只要灌下,就能痛快。
——灵魂不该存于此世,拥抱最后的辉煌,然后圆满吧。珍惜你的生命,因为……
你将在生命中,感受到爱与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