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惊!
此言一出,不止沈时鸢,连君九宸和墨炎都愣住了。
沈时鸢如遭雷击,浑身一震!
她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叶流鼎负手而立,神情笃定,似乎早已料到她的反应。
“本座从不胡言。”
他看着沈时鸢,眼中情绪复杂难辨,“当年,你的母亲,华家大小姐华青怡,于蜀中救了重伤的本座。”
“本座与她情投意合,只是后来宗内突发急事,本座不得不暂返域外。”
他顿了顿,似在回忆往事,继续道,“待本座处理完事务,再派人回蜀中寻她,方知她已怀着身孕,被赶出华家,不知所踪。”
叶流鼎的目光紧锁着沈时鸢,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华青怡的影子。
“本座与你母亲相识于二十六年前的暮春。”
“算算日子,你今年,刚满二十五岁吧?”
沈时鸢红唇微张。
她心头巨震,一时间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她猛地想起,之前奶娘曾提过,母亲确与叶宗主是“故人”。
难道这故人指的是……
叶流鼎见她神色变幻,嘴角那抹诡谲的笑意更深了些。
“你若不信,大可问问他,你的哥哥。”
他下巴微抬,示意叶梵。
“他?”
沈时鸢霍然转头,锐利如刀的目光直直射向一旁始终沉默的年轻男子。
叶梵竟是他的哥哥?
可她从不曾听说母亲还有个儿子。
叶梵迎上沈时鸢探究的目光,似是看出她的疑惑,主动开口解释,“你我并非一母同胞,我的母亲另有其人。”
他的母亲在感情里,同样是个苦命人,所以他才会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妹妹生出几分怜惜。
叶流鼎冷哼一声,接过话继续道。
“哼,你母亲华青怡,便是被他们这些所谓中原正道的伪君子害死的。”
“若非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对域外之人喊打喊杀,诸多猜忌,她何至于怀着身孕,东躲西藏,郁郁而终?”
“你也因此孤苦无依了这么多年,受尽了白眼与苦楚!”
叶流鼎语气一转,眼中忽然充满了热切与蛊惑。
“时鸢,我的女儿!”
他向前踏出一步,声音放缓,带着一丝诱哄。
“如今你我父女相认,正是天意。”
“你我联手,为你母亲报仇雪恨,夺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一切。”
“届时,这天下财富,唾手可得,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相信你母亲在天有灵,也定会含笑九泉!”
叶流鼎那双充满期待的眸子注视下,沈时鸢忽然笑了。
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带着一丝冰冷的讥诮,犹如寒冬腊月里最锋利的冰凌。
“呵。”
一声轻嗤,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石窟中。
“若我当真与你联手,只怕我娘亲才是要从地底下气得爬出来,死了也不会安宁!”
叶流鼎脸上的热切瞬间凝固,笑容僵在嘴角,神色骤然一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沈时鸢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直刺叶流鼎。
“什么意思?”
她反问,“叶宗主,你身为域外剑宗宗主,权势滔天,连五行珠这等奇物都能弄到手,势力之大,可想而知。”
“你别告诉我,以你这般通天的能耐,这么多年,会找不到我娘的下落?”
沈时鸢语气陡然转厉,“我看,不是找不到,不过是不想找罢了!”
叶流鼎的脸色暗下去。
“我娘当年所受的苦楚,固然与华家脱不了干系,但更多的,却是拜你所赐!”
沈时鸢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寒意。
“若非当年你在未曾明媒正娶我娘亲之前,便让她珠胎暗结,又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我娘、她被情所伤,孤身一人,受尽世人白眼,最终不得不委曲求全,嫁给一个她根本不爱的人,郁郁而终!”
“你让她情何以堪?让她如何自处?”
“这些苦,难道不是你给的吗?!”
叶流鼎神色几番变化,才缓缓开口,“此事另有缘由。”
“缘由?”
沈时鸢嗤笑一声,眼中尽是嘲讽。
“刷——”
她猛地抬起右臂,衣袖滑落,一支寒光闪闪的袖箭赫然对准了叶流鼎的咽喉!
“我不想知道你当年的卑鄙行径,如何利用我娘。”
她的声音冰冷决绝,不带一丝温度。
“我只怪我娘亲,当初识人不明,错付了真心。”
“今日,我沈时鸢,便要替她讨回这个公道!”
叶流鼎的目光从她含怒的俏脸,缓缓移向了那正对着自己咽喉的袖箭。
箭尖的寒芒,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中,闪烁不定。
他脸上最后一丝刻意维持的温和与期待,终于在此刻土崩瓦解。
那虚假的热切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心悸的冰冷与漠然。
仿佛方才那个试图扮演慈父、拉拢盟友的叶宗主,只是一个拙劣的幻影。
他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不加掩饰的讥诮与轻蔑。
“呵。”
一声冷笑,自他喉间溢出,比这石窟中的寒气更甚三分。
“公道?”
叶流鼎玩味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神如同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
“你以为,你是谁?”
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再无半分伪装的温情,只剩下赤裸裸的恶意。
“不错!”
他盯着沈时鸢,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针。
“你娘华青怡,虽然医术通天,可惜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蠢女人!”
“当年,我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她爱听的话,她便以为我叶流鼎对她情根深种,非她不娶。”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与鄙夷。
“可惜啊,我对她那点心思,不过是为了她华家的传家之宝,木灵珠罢了。”
“谁知她竟如此不识抬举,死活不肯吐露木灵珠的下落,还说什么那是她华家世代守护的秘宝!”
叶流鼎语气中的轻蔑与不屑,如同冰冷的毒液,毫不留情地泼向沈时鸢。
“后来,本座在一次行动中意外受伤,不得不先行返回域外剑宗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