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城的春日暖阳下,程府的庭院里静谧而祥和,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院中的花草,带来一阵淡淡的芬芳。
然而,这份宁静却被一声尖锐的怒吼打破。
孙氏手中的碗“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满脸怒容,双眼圆睁,直勾勾地盯着程咬金,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了一般。
“程知节!”孙氏扯着嗓子大喊,“老娘怎么就跟了你呢,真是瞎了眼!”
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程咬金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原本还带着几分宿醉未消的迷糊劲儿,此刻也瞬间清醒了大半。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孙氏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你看看你!”孙氏继续数落着,“现在外面都在传,你跟几个小辈一起喝酒,还被喝成这个样子。怎么?还让他们抬着回来,咋不睡在外面算了!”
孙氏越说越激动,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程咬金看着哭哭啼啼的夫人,一时语塞。他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啊,谁叫颜子善他们几个跟土匪似的,一个比一个能喝,而且还都盯着他一人灌酒。
那些花言巧语,就跟不要钱似的全往他耳朵里塞。
就算是个大老爷们,也承受不住啊!
程咬金努力地回忆着昨夜的情景,可脑海里只有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还有昨夜晕倒前那个笑脸。
一想到那个笑脸,程咬金忍不住骂道:“几个滚蛋,可着老子灌酒,下次再让俺遇到,势要一雪前耻!”
“一雪前耻?”孙氏白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满是不屑,“就你?别到时候又让他们几个抬回来,我可抬不起那个头。你要是再那样,就别回来!”
说完,孙氏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只留下程咬金一人在厅中凌乱。
程咬金站在原地,双手用力地搓了一把脸,仿佛这样就能把昨夜的狼狈和此刻的尴尬都搓掉似的。他望向厅外,阳光依旧明媚,可他的心情却糟糕透顶。
“太混蛋了,”他小声嘟囔着,“就不知道用个马车,非要当着那么多人面抬回来,你们不要脸面,俺还要呢。”
他的脸上满是懊恼,回想起被抬回来时路人那异样的目光,他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与此同时,在颜府的花厅里,却是另一番悠闲的景象。颜相时靠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杯茶,神态很是惬意。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颜末坐在一旁,也在悠闲地喝着茶。虞梦岑则坐在他们对面,脸上带着一丝温婉的笑意。
“末儿,”颜相时放下茶杯,缓缓说道,“陪岑儿回门的时候,记得给虞老带一点新茶。他年纪大了,应该会喜欢这个。”
虞梦岑连忙起身,微微欠身道:“多谢爹爹。”
声音轻柔,如同春日里的微风。
颜相时摆了摆手,笑着说:“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话就有些见外了。”
颜末接着父亲的话说道:“岑儿,回门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有父亲和母亲在,他们会准备好一切。”
“你这小兔崽子。”颜相时忍不住骂了一句,脸上却带着笑意,“末儿说的没错,岑儿你这两日好好休息,其它的就由你母亲操持。”
虞梦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颜相时,又看向正在喝茶的颜末,轻声唤道:“相公!”
眼神里满是求助。
颜末愣了一下,随即放下茶杯,温柔地安慰道:“就按父亲说的做,等你熟悉了颜府,有些事会慢慢交给你。更何况你还要操持虞家村呢。”
颜相时也点头附和道:“对啊,岑儿还要操持虞家村。末儿,你现在要多帮岑儿分担一些,虞家村可不是以前的几十口人了,要是都落在岑儿肩上,身体肯定吃不消。”
颜末郑重地点点头,说道:“父亲放心,我已经物色了几个人,到时候虞家村就交给他们。至于我,准备在虞家村筹备一个学院,专门收纳寒门学子。”
“是吗?”颜相时眼前一亮,整个人都兴奋起来,“这是个好事啊!颜家一直以来以教导天下人为己任,你有这个想法,要是你祖父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他的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颜家的光辉未来。
虞梦岑也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说道:“相公,这真是个好主意。那些寒门学子有了这样的机会,必定能大展宏图。”
颜末看着妻子和父亲,他脑海中已经开始勾勒学院的模样。
“不过,筹备学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颜相时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师资、场地、经费,每一样都需要仔细考虑。”
颜末胸有成竹地说:“父亲,这些我都已经想过了。师资方面,我打算去请一些有名的大儒,用重金相聘,他们必定会来。场地的话,虞家村有一块空地,正好可以用来建造学院。经费嘛,这几个月,我存了不少银子,应该不成问题。”
颜相时听了
,满意地点点头:“好,既然你都有了打算,那就放手去做吧。颜家定会全力支持你。”
虞梦岑也在一旁鼓励道:“相公,虞家也会鼎力相助。等回门的时候,我跟祖父说一声,找几个大儒还是没有问题。”
颜末看着她,心中满是感动。
握住虞梦岑的手,说道:“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更有信心了。”
花厅里的气氛温馨而融洽,阳光依旧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而在程府,程咬金依旧在为昨夜的事情烦恼着。他在厅中来回踱步,嘴里还不时地嘟囔着:“不行,我得找那几个小子算账去,不能就这么算了。”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时,一个小厮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说道:“老爷,外面有人找您。”
程咬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不见不见,就说我不在家。”
小厮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可是,老爷,来的人说是颜家大公子他们……”
“什么?”程咬金一听,眼睛顿时瞪得溜圆,“他们还敢找上门来?给我把他们带进来!”
他撸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不一会儿,颜子善等人就被带了进来。他们看到程咬金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禁都笑了起来。
“程伯伯,您这是怎么了?”颜子善笑着问道,脸上还带着几分调侃。
“怎么了?”程咬金瞪着他们,“你们几个小子,昨晚把我灌成那样,还敢来问我怎么了?”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萧锐笑着说:“程伯伯,您可是我们的心目中的大英雄,我们这些小辈常听说程知节大杀四方的事迹,却又没见过您那时的风采,所以昨夜就是想见识见识嘛。”
“哼,”程咬金冷哼一声,“你们这是想把我灌倒,好让我出丑吧。”
颜子善连忙摆手道:“程伯伯,您可别误会。我们对您可是敬重得很呢。这不,今天特意来给您赔罪了。”
说着,他从身后拿出一坛酒,“这可是我们特意给您带的好酒,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计较。”
程咬金看着那坛酒,心中的怒火顿时消了一大半。他接过酒,说道:“算你们几个小子有良心。不过,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
众人连忙点头称是。
又过了两日。
在颜府主屋之内,颜末正站在铜镜前,神情专注,整理着自己的衣冠,而虞梦岑则在一旁忙前忙后,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
“相公,面见陛下一定要小心。”
虞梦岑一边帮着颜末整理衣袖,一边轻声叮嘱道,她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几分焦急,眼神里的担忧如同春日里弥漫的薄雾,怎么也散不开。
颜末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伸手轻轻握住虞梦岑的手,安慰道:“你相公我一向谨慎,不用担心。”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仿佛能将所有的不安都驱散。
“这次进宫,主要是给陛下送银子,顺便打听一下接下来的安排。若是我没猜错,要不了多久,陛下就会有所动作。”颜末微微皱眉,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思索,似乎已经看到了朝堂局势即将发生的变化。
“啊!?”虞梦岑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让她担忧的画面,“相公会不会跟着出征?”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紧张与不安。
颜末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我也不清楚,李世民的心思,谁又能猜得中呢。即便让我出征,最多也只是个监军罢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对于未来的安排,他也如同置身迷雾之中。
“不清楚,等大朝会结束便会知晓。”颜末看着虞梦岑那担忧的模样,再次安慰道,“放心,即便出征,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相公,我说的不是这个。”虞梦岑帮他扣上最后一个纽扣,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着颜末,“男子出征为国为家,是为大义。但相公出门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
眼神中满是深情与牵挂,每一个字都仿佛饱含着无尽的温柔。
颜末心中一暖,轻轻将虞梦岑拥入怀中,说道:“这个你放心,我身边还有赵凛跟着。赵凛你可能不清楚,就算十个高手也不一定能拿得下他。”
声音低沉,仿佛在向虞梦岑传递着一种安心的力量。
“那就让赵凛贴身保护相公。”
虞梦岑靠在颜末的怀里,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颜末哈哈大笑起来,那爽朗的笑声在屋内回荡:“那家伙,不说也会的。”
他对赵凛的忠诚和能力充满了信心,就像相信自己的右手一样。
“行了,等我回来再说。”颜末在虞梦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松开怀抱,转身走出了屋门。
来到府门,颜末就看到颜管家正一脸恭敬地在门口站着。
“颜伯,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颜末走上前去,礼貌地问道。
颜管家连忙躬身行礼,说道:“公子,
东西都备好了,一共四辆马车,十二万两银子。”
“好,辛苦了。”颜末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微笑,然后钻进了马车。
与此同时,在皇宫的东宫之中,李世民正坐在案前,神色专注地教导着李承乾。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为这父子二人勾勒出一圈金色的轮廓。
“行了,今日就到这里。”
李世民放下手中的书卷,对着李承乾说道,声音温和而又带着几分威严。
李承乾连忙起身行礼,恭敬地说道:“父皇,明日还要学这个吗?”
眼神中带着一丝求知的渴望。
李世民微微点头,然后看向匆匆跑进来的无舌。无舌的脸上带着一丝急切,脚步也比平时快了许多。
“陛下,颜子初颜大人在宫门口。”无舌微微喘气,躬身说道。
“他?”李世民听到这话,先是一惊,随后脸上露出了开怀的大笑,“这个颜子初,竟然还能想到朕,哈哈。”
笑声爽朗而又充满了惊喜,仿佛在为颜末的到来感到意外和高兴。
“无舌,去把他叫进来。”李世民笑着说道,随后又突然改变了主意,“不,先打他二十大板,再带他来见朕。”
无舌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是真打吗?”
他对于李世民今日的心思捉摸不透。
李世民微微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君无戏言,打,但不要打太重。朕要让他长长记性。”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无舌不敢再有任何疑问。
“诺。”
无舌连忙退下,作为宫里的老人,李世民身边的得力助手,他自然清楚李世民的脾气,对于该如何惩罚,惩罚多重,他心里就像有一本精准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