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虽是威胁,可语气里却满是笑意。
对于他们闹洞房的行为,颜末甚至有点小兴奋。
薛万彻在外面不甘示弱地回应道:“子初兄,你可别管我们,今日你大喜,我们就是来凑个热闹,你和弟妹继续,继续啊!”
说完,几人在外面捂着嘴偷笑。
什钵苛可是正经头一次,难免有点局促,在一旁昂着脑袋傻乐,眼睛眨了眨,见到屋里人影走来走去,他又有些担心。
“子初兄不会出来吧?”
颜子善嘴角勾起,自信满满,“放心,他不会。就算会,我们四个难不成还打不过他一个?到时候就把他绑起来,送回屋里。”
“啧啧啧,可怜了子初兄啊。”萧锐无奈摇头,突然又大笑着说道:“说来,我还是挺希望子初兄出来呢。”
屋里,虞梦岑抬眸,轻轻拉了拉颜末的衣袖,娇声道:“相公,别理他们,我们喝交杯酒。”
颜末看着虞梦岑那娇羞的模样,心中满是柔情。
轻轻握住虞梦岑的手,两人手臂相绕,缓缓将酒杯送至唇边,轻轻抿了一口酒。
酒水的香醇在口中散开,如同他们此刻甜蜜的心情。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吱呀”一声,窗户轻轻晃动了一下。
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银白的光影。
桌上的红烛被风吹得轻轻摇曳,火苗跳动,映得房中两人的身影在墙上也跟着晃动,仿佛在为他们的甜蜜舞蹈。
屋外,颜子善几人正竖着耳朵,努力听着屋内的动静。
萧锐一脸好奇地小声问:“他们喝交杯酒了没?”
薛万彻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薛万彻又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小声嘀咕着:“要不,咱们再喊两声?”
颜子善赶忙又捂住他的嘴,道:“你这样喊有啥用?要我说,你就跑到门口敲门,敲窗户,实在不行,咱们四个破门而入。”
破门而入?
那岂不是屋里的风景一览无余?
薛万彻他们三个可没想过这个,但经颜子善那么一提,他们竟然觉得可行,甚至还有点小兴奋。
屋内,颜末和虞梦岑喝完交杯酒,虞梦岑轻轻放下酒杯,眼神中满是羞涩与幸福。
颜末看着虞梦岑,忍不住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柔声道:“岑儿,今日你真美,能娶到你,真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更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虞梦岑微微仰头,与颜末四目相对,眼中闪烁着泪光,轻声道:“相公,我也是。”
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有人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花盆。
“哎呀!”一声低呼传来,颜末和虞梦岑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
颜末朝着门外喊道:“你们几个,适可而止啊,别把我家院子给拆了。”
薛万彻在外面笑嘻嘻地回应:“子初兄,你就别管我们了,难得今日高兴,我们就想凑个热闹。”
颜子善也跟着说道:“堂弟,你就安心和弟妹享受这洞房花烛夜,我们保证不打扰太久。”
说完,几人又在外面偷笑起来。
虞梦岑靠在颜末怀里,轻声道:“相公,他们也挺有趣的。一直以来,岑儿都以为他们是驰骋沙场的将军,今日一看,他们倒也跟孩童一样。”
在这个时代,十六七八岁已已经被迫成年,更是扛起家庭,社会的重担,孩童心思?只会被他们埋在心底,偶尔会挖出来,在兄弟面前显露无疑。
就像颜末,他也才过十八岁,要不是已经来到这个时代,颜末才不会这么早成家。
颜末拥紧虞梦岑,笑道:“是啊,他们就是一群爱热闹的家伙,不过有他们在,倒也增添了不少乐趣。”
月光如水,洒在整个颜府。
夜,如墨般浓稠,月光却毫不吝啬地倾洒在颜府的每一寸土地上,将整个府邸笼罩在一层银纱之中。
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吟唱。
“薛兄,你慢一些。”
颜子善微微弯着腰,半蹲着身体,像只小心翼翼的猫,一边小声提醒着身旁的薛万彻,一边还不忘左顾右盼,仿佛生怕被人发现他们这鬼鬼祟祟的行径。
他们四人,如同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朝着屋子门口移动。
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在地上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薛万彻走在最前面,他的双眼闪烁着好奇的光,那模样就像即将揭开一个神秘宝藏的盖子。
到了地方,萧锐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家安静。
接着,他缓缓地抬起脑袋,像一只谨慎的乌龟,一点点地将头探向窗户,试图察看屋里的情况。
然而,窗户纸糊得严严实实,屋内烛光摇曳,却只透出一片朦胧的光影,他什么都看不清。 不仅如此,此刻屋内安静得仿佛没有人一般,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他们不会睡着了吧?”
薛万彻实在忍不住,压低声音好奇地询问,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一脸的疑惑。
“不对啊,洞房就是睡觉吗?不应该有点动静?”
他像连珠炮似的,一连抛出几个问题。当薛万彻抬起头,目光扫过颜子善三人时,才发现他们正一脸懵地盯着自己,那表情仿佛在说:“你这问的什么奇怪问题?”
颜子善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问我们?我们又没洞过房,怎么知道!”
萧锐指了指屋内,嘴角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说道:“你要不去问问子初,看他给不给你说。”
薛万彻一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脑袋晃得都快看不清五官了,连忙说道:“别了吧,我怕子初把我扔出来。他今儿个大婚,正和新娘子甜甜蜜蜜呢,我去问这个,不是找揍嘛!”
忽然,颜子善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眼睛瞬间一亮,赶忙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压低声音急促地说道:“小声点,有动静了。”
几人一听,顿时兴奋起来,眼睛里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纷纷把耳朵凑近房门,想要捕捉那一丝一毫的声响。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
靠在门边的薛万彻和什钵苛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一个往前扑,一个直接摔倒在屋里,姿势狼狈极了。
颜子善见状,赶忙站直身体,脸上堆起一个尴尬的笑容,伸手挠了挠头,结结巴巴地说道:“堂弟啊,你,你怎么在这。”
见颜末不说话,只是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们,萧锐急忙抬起头,望向夜空,装作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说道:“今晚月亮真漂亮。”
刻意转移话题的模样,实在有些滑稽。
地上,薛万彻狼狈地回头,瞪着颜子善和萧锐,压低声音埋怨道:“你们两个干嘛?不是说了轻一点吗?这下好了,被发现了!”
颜子善微微皱眉,朝他挤眉弄眼,拼命给他递眼色,奈何薛万彻一脸茫然,根本没看懂。
“你眼疼?”
薛万彻一脸不解地看着颜子善,完全没明白他的意思。
见状,萧锐忍不住咳嗽一声,试图提醒薛万彻。
薛万彻却又道:“你酒喝多了?怎么一直咳嗽?酒卡嗓子眼了?”
就在这时,什钵苛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捶了他一下。
薛万彻刚要抬头抱怨,却发现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颜末。
薛万彻脸上瞬间堆满尴尬的笑容,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那个,子初兄晚上好。”
薛万彻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问道:“你怎么不睡觉跑这里啊?”
颜末瞪大眼睛,故意反问道:“你说我为什么跑这?这是我的婚房,我不在这在哪?倒是你们几个,大半夜的,鬼鬼祟祟在我门口干什么?想闹洞房?”
薛万彻一拍脑袋,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怎么忘了,原来子初兄今日大婚。这不,我们几个就是路过,路过,没别的意思。”
颜子善三人退到门外,站成一排,齐声道:“路过,路过!”
颜末看着他们那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们啊,就会捣乱。这大喜的日子,也不让人消停。”
颜子善嘿嘿一笑,走上前说道:“堂弟,你也知道,咱们兄弟平日里就爱热闹。今儿你大婚,这么重要的日子,我们不来闹一闹,那多没意思。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计较了。”
说完,颜子善忍不住对着屋里大喊,“弟妹,你没意见吧。”
屋里响起虞梦岑的声音。
“无妨。”
女主人都发话了,他们四人相视一眼,萧锐兴奋地附和道:“是啊是啊,子初兄,你就当我们是来给你和弟妹添点喜气。你看,今晚月色这么好,不闹一下洞房,多么可惜。”
“你看,连弟妹都说没事,你要是发火,那可就是你的问题。”
既然虞梦岑都发话了,颜末只好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行吧,你们啊,就会找借口。不过说好了,别太过分,不然我可是会记仇的。”
薛万彻一听,连忙点头如捣蒜,说道:“一定一定,子初兄你放心。我们就想看看你和弟妹恩恩爱爱的样子,顺便沾沾喜气。”
这时,屋内传来虞梦岑轻柔的声音:“相公,要不要让他们进来,外面挺冷的。”
颜末回头,温柔地说道:“不用,他们几个进来干什么。”
虞梦岑轻声笑道:“既然是相公的好友,那就请他们进来坐吧,现在时辰还早。”
颜末看向颜子善几人,皱着眉头说道:“听到了吧,你们的弟妹有请。别在这傻站着了,进来吧。”
颜子善几人一听,顿时喜出望外,相互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他们鱼贯而入,走进屋内。
屋内,烛光摇曳,将整个房间映照得温馨而浪漫。 虞梦岑坐在床边,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见他们进来,微微低头。
薛万彻看着虞梦岑,笑嘻嘻地说道:“弟妹,今日你和子初兄大婚,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颜子善和萧锐也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弟妹,以后可得多担待着点我们这调皮的堂弟。”
虞梦岑轻声说道:“各位兄长客气了,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还望多多关照。”
什钵苛在一旁挠挠头,憨厚地笑道:“俺也祝你们和和美美,俺啥也不会说,就希望你们越来越好。”
颜末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心中满是温暖。他笑着说道:“好了好了,该看的也看了,该说的也说了,天色不早,赶紧滚回去睡觉。”
颜子善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堂弟,你急了,你是不是急着跟弟妹洞房?”
语气仿佛在故意逗弄颜末,让他愈发窘迫。
颜末张了张嘴,却发现无话可说。
今夜本就是他的大喜日子,窗外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在这样的时刻,不洞房确实显得有些不合时宜,难不成真的去赏月?
他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既有对兄弟们玩笑的无奈,又有着新婚之夜的羞涩与期待。
虞梦岑坐在床边,低垂着头,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听到颜子善的话,她的脸瞬间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娇艳欲滴。
她微微侧身,试图将自己的羞涩藏起来,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与不好意思。
萧锐倒是颇为识趣,他瞧出了颜末的尴尬和窘迫。
他一边笑着,一边伸出左手,用力拉住颜子善的胳膊,右手则迅速拽住薛万彻的衣袖,还不忘回头,朝着什钵苾的屁股轻轻踢了一脚,佯怒道:“看,还看,没看到子初兄都不好意思了吗?”
动作一气呵成,充满了诙谐与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