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降温了,颜末在被窝里蜷成一团,仍觉寒意沁骨。他露在外面的脸被冷风吹得生疼,心里不禁犯嘀咕,“这大唐的百姓到底咋熬过这寒冬的?”
大清早,颜末迷迷糊糊听到父亲去上早朝的动静,还有丫鬟们在外面叽叽喳喳,也不知在聊啥。
小玉想去瞧瞧,被颜末拦住:“别管,你继续睡。”
于是小玉安心睡了个好觉,醒来后赶忙给颜末准备热水。可颜末赖床不起,热水都快凉透了。
小玉裹着厚棉衣,像个小企鹅,坐在旁边问:“公子,你饿不饿?起来吃点东西吧。”
颜末头摇得像拨浪鼓,继续窝着。小玉无奈,只能干等着,等他起了再换热的。
以前还有翠儿陪着,如今翠儿忙新茶的事,有了自己院子,忙得脚不沾地。小玉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羡慕还是同情。
又过了会儿,颜末终于起床了,因为今日酒楼剪彩,要不然,颜末可是不想起,一觉睡到大中午,下午再去听个小曲,多么自在。
这酒楼经过几日大修,已焕然一新。昨夜颜末就派人通知了程咬金、薛万彻和什钵苛,他们都答应一定来。
颜末心想,这些都是酒楼股东,肯定得来看看。他还请了襄阳公主和驸马,顺便把颜子善也叫上,还有王子昂和王楚然兄妹两个。
刚出院门,颜管家匆匆赶来,行礼后说:“公子,门口有个女子要见您。”
颜末停住脚步,一脸疑惑:“女子?啥女子?”
颜管家提醒道:“就是那日您给玉佩,让她来颜府找我的那位。”
颜末一拍脑门:“哎呀,我这记性!她母亲安葬好了?”
颜管家点头:“应该是。”
颜末拍拍颜管家肩膀,大步走出府门。
门口那女子,正是苏婉清。她站在那儿,和前些日子判若两人。如今的她精神焕发,眉眼间透着灵秀,标准的美人胚子。
苏婉清瞧见颜末,“扑通”一声跪下,声音颤抖:“小女子苏婉清多谢公子大恩。”
颜末愣了,忙叫管家扶人:“我也没做啥,咋行这么大礼。”
心里却莫名冒出个念头,她是不是该说“小女子无以为报,当以身许之”?
颜末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要真的以身相许,那他又该如何回答?
苏婉清跟着管家走过来,身子微微发抖,头也不敢抬,生怕颜末赶她走。这寒冬腊月的,没了依靠,她真不知道该咋办。颜末接下来的话让她松了口气。
颜末对颜管家说:“给苏姑娘准备一间客房,所有标准按我的来。”
颜管家领命回府。
颜末站在那儿,盯着入婉清,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问道:“不知苏姑娘会做些什么?。”
苏婉清抬眸看了一眼颜末,又连忙低下头,不知道颜末是何意?难不成是想让自己做暖床丫鬟,可是?颜公子对自己有大恩,暖床丫鬟就暖床丫鬟,大不了失了身子。
苏婉小声道:“回公子的话,小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会刺绣,也能从商,小时候跟家里人学过几年,只是后来家道中落,若是公子不嫌弃,我也可以做个暖床丫鬟。”
听到最后,颜末差点喷了出来,怎么也没想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思想有问题,他是那种人吗?
小玉早就想给颜末暖床,他都不让,更何况一个新来的女子。
颜末笑着摆摆手:“能力挺突出,不过暖床的事还是算了,本公子没这种需求。既然本公子帮了你,也愿意收留你,但本公子府里不养闲人,明白?”
苏婉清点了点头。
颜末继续说道:“现在还没有让你干的事情,等过段时间,我给你物色一个活计,放心,绝对是正经活计,到时候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苏婉清眨了眨眼睛,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俨然之前对颜末的看法,现在都不成立。
“公子请放心,婉清一定会做到最好,让公子满意。”
苏婉清诚恳地说道,她又抬起头盯着颜末,想要审视一番这个不同寻常的公子爷。
颜末轻咳一声,小玉急忙上前拍着他的后背,颜末微微一笑,又看向苏婉清,“还有一件事,你家里的情况我多多少少有点了解,我也很同情你。”
“公子……”
“你先别着急。”颜末急忙扶起想要跪下的苏婉清,“我这么说没别的意思,既然收留了你,肯定会帮你,只是你需要等,我也需要等,等一个时机,只要时间到了
,你自然会看到结果。”
苏婉清还是跪了下去,这一次颜末也没有扶,他不是大圣人,做这一切也完全凭本心,同时也是在帮李世民。
“多谢公子大恩,小女子苏婉清就是当牛做马,都无以报答公子恩情。”
苏婉清磕了三个头,要不是小玉扶起了她,她还会继续磕下去,因为颜末做的是别人不敢做的事,若是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也会把颜府拉下水。
颜末笑了笑,“行了,别哭了,这么好的天,一直哭多不好。既然入了颜府,你就安心在里面住着,没人会把你怎么样,不过入了颜府,需要遵守颜家的规矩。”
苏逸清:“公子放心。”
颜末道:“小玉,你带她进去找颜管家,然后让他跟苏姑娘说一下颜家的规矩。”
小玉应了一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温和,“苏姑娘,跟我来吧。”
等了一会儿,小玉从府里跑了出来,直奔马车,脸上洋溢着笑容,钻进马车里,就看到颜末在闭目养神,小玉坐在一旁烤着火。
颜末依旧没睁开眼,“小玉,你是不是觉得本公子有点多管闲事?”
小玉急忙摇头,“没有,公子,小玉不会那么想。”
“你刚才的表情出卖了你。”
“是吗?公子,小玉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早就看出来苏姑娘不一般,只是她家里得罪了人,恐怕那个人的实力也不一般,小玉怕……”
说到这,小玉没敢继续说下去,她怕自己的想法应验。
颜末缓缓睁开眼,嘴角上扬,“你是越来越聪明了,不过也不用担心,她家里得罪的的确不是一般人,对我来说也还好,只要证据确凿,就不怕,只是火候还不够,本公子打算等时候到了,在添一把火。”
小玉似懂非懂的点头。
到了酒楼,只见程咬金、薛万彻和什钵苛已在门口等候。
程咬金大笑着迎上来:“颜小子,这酒楼看着不错啊!刚才和他们两个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不是我说,你这脑子是怎么想的,要不是我知道地方,还以为走错了呢。”
颜末拱手行礼:“我就是灵光一现,就想出来了呗,看来你们都很喜欢,就说明我的眼光还不错。”
今日,薛万彻穿了一身休闲的花色长衣,少了一点穿盔甲时的英气,多了几分儒雅。
“颜兄,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在这种地方吃饭喝酒,简直快哉,就是让我在里面待一天都没问题。”
什钵苛也跟着说道:“薛兄说的没错,我还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地方,简直不敢想,若是在这里吃上一顿会是什么感受。”
颜末笑了笑,对于几人的反应也在预料之中,心里想着,自己这超前的思维,随便拿点东西出来,绝对会震惊世人。
程咬金朗声道:“行了,大家也别在这杵着了,先进去吧。”
这座三层酒楼巍峨耸立,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第一层大堂宽敞明亮,地面铺着光洁的大理石,桌椅摆放整齐有序,间隔得当,可供众多食客同时用餐。
正中央有一座圆形舞台,周围环绕着精美的雕花栏杆,此时空着,只待乐师登场。
沿着木质楼梯拾级而上,二楼雅间布置典雅,窗棂上糊着的薄纱随风轻动。墙上挂着名人字画,为房间增添了几分文化气息。雅间内桌椅精致,餐具考究,透过窗户可俯瞰大堂的热闹景象。
三楼视野极佳,露天的平台上摆放着几套桌椅,供客人在此品茶赏月,享受静谧时光。四周设有矮榻,配着柔软的靠枕,供人休憩。
虽说看过一遍,在再次看,依旧止不住惊讶,薛万彻连连点头称赞:“颜兄,就这品味,我都不玷污了这里。”
颜末笑道:“薛兄言重了,这个地方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吃饭的地方,只是装修好了点而已。”
“而已?”薛万彻惊呼,“你这个要是而已,那全京城的酒楼都可以关了。”
颜末笑而不语。
正说着,襄阳公主和驸马也到了,东市过于热闹,他们也只能走着来到酒楼,一时间,酒楼门口围满了人,都想看了看酒楼的真容,等到公主和驸马走进酒楼,掌柜急忙出去,示意外面的人安静,然后开始讲酒楼的规矩。
酒楼里,众人见到襄阳公主和驸马,一一行礼,襄阳公主环顾四周,即便贵为公主,也没见过这么豪华的装饰,琉璃跟不要钱似的。
想到琉璃正是颜末的产业,那的确不要钱。
“这酒楼的装饰竟如此豪华,颜末,你这
也太用心了吧。”襄阳公主忍不住夸赞道。
颜末恭敬道:“如此装饰,也是为了给客人一个好的环境,若是再加上一个好的味道,想必,只要来吃过一次的客人,绝对还会来第二次,第三次。”
襄阳公主道:“你这头脑,我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颜末道:“公主里面请,我带你参观一下上面两层,等晌午,我们就在第三层用餐。”
颜末带着襄阳公主沿着楼梯缓缓而上,每一步都似踩在众人的惊叹之上。
公主的眼眸中满是新奇与震撼,不住地轻声赞叹,那精致的雕花、随风轻动的薄纱以及墙上珍贵的名人字画,皆令她流连忘返。
不一会儿,便到了剪彩之时。
颜末领着众人步出酒楼,只见酒楼门口此时已是人山人海,比之前不知多出了多少。
诸多未被邀请的达官贵人也纷纷冒着严寒赶来,他们皆心怀期待,盼着能与颜末、程咬金等人结识,哪怕只是混个眼缘也好。
颜末见状,悄悄对程咬金说道:“程叔叔,您先来讲几句吧。”
程咬金那原本就颇为豪放的面容瞬间有些尴尬,嘴角直抽抽,赶忙推托道:“贤侄啊,这事儿还是你来吧,我这粗人,怕说不好。”
颜末瞧着程咬金这窘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应道:“行吧,我来。”
颜末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锦华楼今日正式开业!为表欢庆,今日酒水一律免费!”
此语一出,仿若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底下的人群听闻酒水免费,激动得难以自已,纷纷挥舞着手,欢呼声响彻云霄。众人的热情如熊熊烈火,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剪彩过后,众人鱼贯而入。
大堂内,桌椅整齐,食客们很快便将其占据,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舞台上,乐师们已就位,丝竹之声悠悠响起,宛如仙乐飘飘,为这开业之喜更添几分雅韵。
颜末引着襄阳公主与诸位贵宾登上三楼露天平台。
此处视野极佳,可将京城的繁华盛景尽收眼底。
暖阳洒下,照在柔软的靠枕之上,众人围坐,侍女们鱼贯而入,端上精美的茶点。茶香袅袅,与乐声交融,众人皆沉醉于这惬意的氛围之中。
“颜公子,此楼当真不凡,日后定是京城的第一等去处。”襄阳公主由衷地赞叹道。
颜末微笑着谦逊回应:“公主谬赞,颜末不过是想为大家打造一处既能品尝美食,又能赏景休闲之所罢了。”
程咬金哈哈大笑着接口:“颜小子,你这脑袋里的点子就是多,俺老程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颜兄,你这菜单上的菜品名字听起来就甚是诱人,味道定是绝佳。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个天适合吃火锅。”
薛万彻看着菜单,眼中满是期待,但还是说出心中之愿。
颜末笑道:“你啊,先上一两道菜,让公主和驸马垫垫肚子,火锅后面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