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们自然不肯放弃,马上反唇相讥。0·0¢晓*税,徃! /追?醉.辛¢漳~截`
“胡说,老夫我还能打呢,怎么就老了?”
“我们这是为王上为大帅分忧,跟功劳不功劳的根本就没有关系。”
“年轻人要沉得住气,不要老是想着立功。”
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顿时就吵得不可开交。
“诸位将军请冷静。”拓跋烈想要制止他们,结果吵到兴头上的万夫长们,没一个搭理他的。
拓跋烈连续叫了好几声,见这些人依旧跟好斗的饿狼一般吵个不停,他的脾气也上来了。
猛地抽出弯刀,一把将面前的桌案砍成两半,同时愤怒地咆哮道:“都给本帅闭嘴!”
寒光闪过,羊皮地图被整齐地劈开,飘落的纸片如同受惊的鸟群。刀锋劈入地面的闷响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巨大的声响,顿时压住了所有声音。
营帐内瞬间安静得可怕,只剩下被劈开的桌案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所有正在争吵的人,全都僵在了原地。
拓跋烈虽然挤走了慕容达宇,成为南征大军统帅。
不过实际上,没几个人太把当回事。
大家都是南征北战,手上不知道沾过多少人命的。就算你拓跋烈是王上的小舅子,又能怎么样?
直到此时拓跋烈彻底暴怒,众人才发现他的可怕。
拓跋烈气得满脸血红,颤抖着手指向所有人:“这里是中军大帐,你们把这里当成是菜市场吗?”
他手指扫过之处,将领们纷纷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由谁去进攻雪渊关,自有本帅决断。难不成你们以为,你们吵出来一个结果,本帅还要听你们的不成?”。
瞬间,所有人都没了动静,十八双眼睛,全都眼巴巴地看着拓跋烈。
他收回弯刀时,刀身与鞘口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目光扫过众人期待的眼神,额角的青筋仍在跳动。
老将们的胡须微微颤抖,年轻将领的喉结上下滚动。显然是在期盼着,拓跋烈这位主帅,给他们一个确切的答复。
原本气势汹汹的拓跋烈,突然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当然想选自己的嫡系。
这样的功劳,怎么能轻易让给外人?
可是如果这么做了,护短的态度太过明显,也会让其他将军失望。
这些人代表的可不全是他们自己,还有他们身后的一个个家族,以及他们手下的军队。
拓跋烈抢夺主帅这个职位,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想做出一番事业。·兰_兰·蚊!穴! ?无·错¨内-容-
那么,如何掌控军队,就是重中之重。
目光扫过悬挂着的北狄王旗,那狰狞的狼首图案在火光中栩栩如生。
拓跋烈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终于下定了决心。
就算不能一碗水端平,至少也要达到表面上看起来公正。
退一万步说,就算不能做到公正,至少也要做到让各方面都没有什么怨言。
而现在这种情况之下,无论将攻城的任务交给谁,很显然都会立刻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老将们的胡须微微颤动,年轻将领的手指紧握成拳。营帐内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攻城的任务不能在自己的嫡系,巴乌图刚刚打完一次雪渊关,而且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兴趣继续进攻。
而跟巴乌图一起投靠自己的另外两位万夫长,显然也是要排除在外的。
至于那些中立的将领,争取是可以争取一下。
可问题是,名额只有一个,总不可能为了争取一个,而放弃其他几个吧?
至于那几个效忠于慕容达宇的,表面上看起来从他们之中选人最好。
这样做,最能展现自己的大公无私公正严明。
可问题是,因为这种原因就让出这么大一份功劳,究竟值得不值得?
把这个功劳给他们,并不会让这些人更加忠心于自己。但是却会因此,让投靠自己的人与中立的将领,心生芥蒂。
拓跋烈在心中衡量了半天利益得失,也没找到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
心中不免埋怨起巴乌图来。
目光如刀般刮向那个看似
恭敬的身影,却见对方正低头整理护腕,巧妙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暗暗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骂:“你这个家伙说什么不行,偏偏提起这个。”。
犹豫了许久,拓跋烈突然抬起头,双目之中闪烁着凌厉如刀的光芒:“本帅决定,由本帅亲自带兵……”
话音未落,他猛地站起身,铠甲上的金线在火光下闪闪发亮,彰显着主帅的威严。
却没料到,他的话还没说完。
营帐内的空气仿佛陡然凝固,除了巴乌图之外的万夫长们,异口同声地道:“不可!”
老将们花白的胡须因激动而颤抖,年轻将领们的眼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
万夫长们差点没当场兵变,直接把拓跋烈给砍了。^山\八?看`书,王· ¨毋.错_内/容!
有人甚至已经将佩刀抽出了半截。
也幸亏他们还记得,拓跋烈是王上的小舅子。
否则的话,今天这件事,还真不一定发展成什么样。
哪怕是这些征战半生杀人无数的将军们,也忌惮他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
几位老将的手按在刀柄上,却终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布满皱纹的脸上,肌肉不自觉地抽搐着。
感受到万夫长们身上传来的,那仿佛形同实质的杀气。
拓跋烈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
只觉得自己身上,仿佛突然压了十几座高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迫于压力,拓跋烈连忙改口道:“算了,本帅对这一座小小的雪渊关,没有半点兴趣。”
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
话音刚落,就感觉身上那无尽的杀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妈的,这些混蛋竟然敢胁迫我。”拓跋烈在心中暗骂。
拓跋烈在骂人,那些将领们也同样在心里咒骂着。
众人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都从彼此的眼睛之中,看到了还未散去的愤怒。
“混蛋,竟然想吃独食!”
一位老将的胡须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眼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
“什么功劳都想全占了,你要不是王上的小舅子,老子现在就把你剁成肉泥。”
年轻将领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腰间的崭新弯刀在火光下泛着寒光。
“以前还真没看出来,这家伙竟然是这种人,以后可要小心他一点。”
尤其是两个投靠拓跋烈的万夫长,更是郁闷得都快要哭了。
为了让拓跋烈上位,他们不惜跟慕容达宇翻脸,是为了什么?
总不可能真的是被拓跋烈的人格魅力所吸引,所以铁了心地想要追随他吧?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利益,为了能够捞取更多的功劳吗?
现在这天大的功劳就在眼前。
他们满心以为,拓跋烈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个机会给他们。
结果非但不是如此,这家伙还想自己独占这个功劳?
你拓跋烈现在可是南征主帅,只要南征成功,最大的功劳肯定是你的。
就算如此竟然还不满足,连攻打一个雪渊关的功劳都不放过。
在不知道拓跋烈真正目的的情况下,就连巴乌图都有点后悔投靠拓跋烈了。—那是曾经属于慕容达宇的位置。如今积了一层薄灰,却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什么。
毕竟,慕容达宇还是南征军主帅的时候,至少还是能做到公平公正的,不会随随便便就吞掉他们的功劳。
察觉到他们怪异的眼神,拓跋烈很快就明白了他们的想法,胸口突然一阵发闷。
有心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毕竟,这种事就算是他解释了,估计也没有人相信。
索性,拓跋烈干脆就不解释。
既然无法分配,拓跋烈索性不再纠结,大手一挥冷哼道:“本帅能感受到,诸位将军的拳拳爱国之心,也不想辜负众位将军的心意。”
他的声音洪亮如钟,震得帐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事到如今,无论本帅让谁攻城,都会寒了其他将军的心。”
拓跋烈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道:“所以本帅决定,你们所有人,可以一起攻城。”
“从现在开始,将雪渊关的城墙分成十段,诸位将军各自率兵攻打,谁最先打穿雪渊关,首功就是谁的。”
“其他人算是协助进攻,同样有功劳。”
众人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有人不自觉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至于谁能拿到这个首功,全凭自己的本事,诸位将军可有异议?”:拓跋烈的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
好几位将领张着嘴,还真有点被震住了,一时之间惊讶得合不拢嘴。
谁也没有想到,拓跋烈竟然能想出这样一个办法。
巴乌图这个士兵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帅,就不用带我了,我部是真没有余力攻城了。对了,城墙也有地方兵力雄厚,有的地方攻城器械多,也有的地方相对比较薄弱,谁攻哪里要怎么选呢?”
拓跋烈真恨不得撕了巴乌图的嘴巴,你这个家伙少说一句话能死是不是?
他好不容易才将这些将军们安抚下来。
结果巴乌图这个混蛋一句话,又让帐篷之中的气氛变得无比紧张。
因为刚才的事,拓跋烈的脑子转得空前迅速。
他目光如电,扫过众人各异的表情,几乎是巴乌图才刚刚说完,拓跋烈就立刻道:“抽签看运气,诸位将军应该没有意见吧?”
这个办法,的确不能让所有人满意。
几位老将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谁也没有说什么,年轻将领们则皱着眉头,眼中闪烁着不甘的光芒。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选择。
毕竟,如果非要让他们自己选的话,谁都会选择更靠近城墙边缘的位置。
那些地方虽然不好进攻,可面对的守军也更少。
而靠近城门之类的位置,不仅仅要对付更多的攻城器械,有的时候还需要应付左右两边的攻击,肯定谁也不愿意选。
谁也不让谁,到时候又只会演变成毫无意义的争吵。
关键是大部分人同意,个别几个不想抽签的,也只能少数服从多数。
拓跋烈先让外面的守卫,重新给自己搬进来一张桌子。
寒光闪过,他手中的弯刀精准地将宣纸分成九等份。纸片飘落的轨迹如同受惊的鸟群,在火光映照下格外醒目。
当着所有人的面,在选住上写上一到九的几个数字。
墨迹在宣纸上晕开,如同九条吐信的毒蛇。每写一个数字,拓跋烈都故意停顿片刻,让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再将纸条折叠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弄乱。
他的手掌在桌面上快速移动,纸条翻飞的景象让众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最后,将所有只腾出装在一个陶瓷罐里,还用力地晃了几下。
“本帅把丑话说在前面,只抽这一次,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许反悔,否则的话……就别怪本帅军法不留情面了。”拓跋烈阴森的目光,从所有人的身上扫过。
他的眼神如刀般锋利,所过之处众人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万夫长们赶紧做出保证。
“大帅您放心,我们绝不反悔。”
“抓住什么就是什么,我们草原汉子,从来都是一口吐沫一颗钉。”
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震得帐壁微微颤动。
“很好。”拓跋烈微微颔首,故作大度地道:“如果有谁觉得,这些纸条有问题的话,现在可以过来检查一下。”
这些纸条,都是拓跋烈当着众人的面弄出来的,自然不会有人质疑。
况且,只要不是傻子,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啊。那不是明白着告诉拓跋烈,自己不相信他吗?
这是多想让三军主帅,给自己穿小鞋啊。
营帐内突然安静得可怕,众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等待接下来的发展。
对于抽签的顺序,这些人看得很开,一个个来到拓跋烈面前,把手伸进陶罐之中,摸出了一张纸条。
抽签的过程十分顺利,无论满意或者不满意,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等所有结果出来之后,拓跋烈大手一挥:“诸位将军,这雪渊关已经危若累卵,只要我们再加一口气,必然能够将这座莞城彻底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