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7 章 大鹏展翅
“铛-铛-铛-铛铛铛铛……”
楚兴楼,琵琶奏乐,胡姬热舞,清脆的铃铛声中,
近千人楚人凝视战场,擂台上,比斗越来越激烈了。
饶是再不懂武艺的楚人,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个都是猛人中猛人。
此刻两人已经打了上百招,方天画戟虽然总是被锤子打退,但似乎重锤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擂台之上,大鹏项盖雷公脸、厚嘴唇,一直在狂笑。
他脚步灵活,方天画戟用的炉火纯青,
只要童虎想靠近,他就或刺或点,借助反力,拉开距离,不给童虎机会。
项盖挥舞长戟,带起残影,童虎一路前进,他就一路后退,
战场上,金戈之声,伴随着火星,不绝于耳。
大楚第二好汉就像凶兽,一直在狂轰项盖。
可童虎看似凶猛,但实际上收效甚微,反而自己陷入了困境。
就似雄鹰戏耍公山羊,任凭山羊的角有多重,它始终碰不到天上的雄鹰。
“皇天浩荡!”
久攻必乏,强弩之末难穿鲁缟。
童虎一番狂攻之下,气血渐渐跟不上消耗,
八卦瓮金锤又是沙场重器,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气血下降,那攻击强度就直线下去了。
大鹏项盖抓住机会,长戟划出一道完美轨迹,重击童虎,
后者左锤抬起,迎击长戟,锤戟相交,嗡鸣不止,
赵王府童虎后退数步才站稳,他筋骨强悍的脸颊,不停滴落汗珠。
擂台上,童虎气喘吁吁,身体上下起伏,双锤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他大口大口呼吸,显得非常疲劳。
前方不远,大鹏项盖淡定自若,他高举方天画戟,抬头挥舞了几个戟花,
此举引得整个楚兴楼权贵,疯狂呐喊,讥笑赵王府,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场面高潮了,五层观台,又下起了银钱雨。
“天下将门之雄?不过如此,哈哈哈!”
“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是跟对了圣武皇帝,什么玩意?”
“就是,就是。没有大楚皇帝,赵王只是个山寨赘婿,也就配个山寨土婆娘……哈哈。”
……
项盖来回踱步,就像狼王要吃掉自己的猎物前,在麾下群狼面前炫耀。
楚兴楼里,大鹏的狂妄,与童虎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只是项盖大步欢呼中,似乎没有注意到,
童虎在努力调整气息,龙象神功在极速恢复气血。
某一刻,半场狂欢的项盖听见了童虎的洪钟之音。
“两姓家奴,你以为你赢定了?”
闻言,脖颈如水桶的雷公脸怪物笑了,笑的前俯后仰。
他指着童虎,眼神无比狂热道,“大楚第二好汉,快点恢复体力,你的抵抗,会让本将显的更强大,哈哈哈!”
羞辱!童虎感觉到一阵羞辱,项盖在故意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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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洛阳,二十二坊人头涌动,一派繁荣鼎盛。
傍晚时分,行走在柳树长街的庞大人群,都会偶尔驻足,好奇的观望一下,
因为此刻,楚兴楼一直在爆发震天喝彩。
巨大的龙门旁,老村头跟话痨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看的目瞪口呆,
三个独轮车的粮食,在被查验后,直接倒进大方木桶里。
他们脖子上吊着十贯大钱,就这么呆呆的看着,
眼前七八石粮食,几炷香的功夫,就这么轻易的被吊上货船了。
这一刻,话痨环顾运河码头,不禁感叹道,“村……村头,要不咱们也买条船吧。”
“这……这运河肯定要发啊,咱们花巷几家合计合计,肯定挣钱。”
“去去去,尽瞎说。”身旁刘家大汉,鄙夷了话痨一眼,
他摸摸铜钱,比起买船,去坊市玩玩,似乎更实际。
可他要走时,脚步却忽然停了,因为身后老村头,眼睛带着光芒,望着运河怔怔出神,
某一刻,老头卷起烟杆,背负双手,
思索后,认真道,“还别说,咱老头觉得话痨的想法,花巷可以考虑。”
酒街坊,数个庞大的仓库前,
龙门大吊下,四个刘村人正在合计买船的事。
可合伙的事,自古都最难搞定,尤其是小农思想合伙。
此刻,他们情绪激动,甚至出现争吵。
浑然没有发现,远方巨大的高楼里,爆发了惊天喝彩。
楚兴楼,擂台之上,此刻战斗已经白热化。
被足足压制了上百招的大鹏项盖,发动反击了。
只见方天画
戟宛如神兵,每一击都带起撕裂空气的轰鸣,
童虎双锤只有招架之力,没有反击之能。
某一刻,项盖眼里闪过精光,手臂筋骨膨胀,
借着童虎的反力,一把抓住方天画戟的尾端。
随后,长戟旋缨,续发起力,项盖猛踏地面,雄壮的巨兽高高跃起。
与此同时,方天画戟在空中划出完美力学轨迹,
一圈、二圈、三圈!
第三圈的尽头,项盖体力、气血、长戟势力三者合一,技艺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
方天画戟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压,暴力的撕裂空气,轰鸣而来。
“大鹏展翅!!”
童虎眼眸赤红,龙象神功狂涌气血,马步踏地,双锤交叉,以力挡力。
龙象神功以力冠绝天下,在它的技巧里,一向是重力不重技。
“铛!!”
“铛!!”
“铛!!”
神力碰撞,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项盖宛如一只大鹏,方天画戟舒展到极致,重击童虎八卦瓮金锤。
戟锤相交,嗡鸣不止,一股音波荡开,发出刺耳的金戈之声。
这一击的力道,超过物理极限,整个楚兴二楼的茶杯被大量震碎。
茶杯飞溅,场面混乱,不少娇美的女子捂住耳朵,大声尖叫,引起了更大的骚乱。
擂台之上,童虎手掌鲜血迸出,护臂因为巨力,应声粉碎。
他的双臂如同遭受重创,再也握不住八卦瓮金锤,此刻中门大开了。
项盖也是天赋惊人,借着腾空而起的余力,翻身一脚重踹童虎,
后者虽有玄甲保护,但这一脚可是大宗师踢的。
擂台上,童虎如断线的风筝,飞下擂台后,滑行数丈,才停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
铁靴踩踏大理石板,项盖举起方天画戟,狂笑道,“三十七胜,记御前中郎将,楚兴楼三十七胜。”
擂台下,侯莫陈崇赶紧靠过来,急忙检查童虎的伤势,
发现只是气血亏损,筋骨微伤后,才松了口气。
他环顾楚兴楼,此地匠造巧夺天工,高耸的穹顶足有七丈,
巍峨的巨楼里,五层观台,人头攒动,目之所及,都是狂笑的楚国权贵宗族。
这一刻,侯莫陈崇忽然有些心寒,这里虽然繁荣锦绣,
但他似乎不属于这里,他们与此地格格不入。
仰望擂台,大鹏项盖气焰嚣张,他不停的展现雄壮如野兽的身体,在疯狂指桑骂槐。
侯莫陈崇身下,童虎受不了侮辱,眼眸赤红,
下一刻,他压制气血,强行催动龙象之力,一股煞气蓬勃而出。
左右手拿起锤子,准备解开机关,拉出链子,跟项盖拼了。
大鹏天赋惊人,其战场洞察力自然敏锐的可怕,
童虎气势稍一锁定他,项盖便马上发现了。
可大鹏对实力很有信心,他不但不惧,反而无比猖狂的站到擂台边缘,
方天画戟怒指童虎,居高临下,目露鄙夷道,“童虎,老子知道你的锤子有铁链。”
“可你要想清楚了,铁链你放出来,那就是生死战!”
生死战!老子武川镇的怕生死战?
童虎一把甩开侯莫陈崇,怒而起身,当即就要重新上台。
可他还没爬起来,一只重脚就踹倒了他。
大孝子怒视楚兴楼里,冷言冷语,辱骂不停的楚人,冷喝道。
“输了就要认,不要争了。来日方长,鼻涕虫。”
“记住今天的耻辱,武川人一定要找回来,猴子,拉他们走。”
“我不服,我不服!少将军,童虎不服啊!”地板上,被猴子压住的鼻涕虫,埋头流下了委屈的热泪。
他不理解,为什么洛阳的楚人,都争着踩踏北疆武川族人。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的功绩一直被楚国高层边缘化。
中原战场,论战功,谁也比不过十七营,
可论官位封赏,他们连丁肆业的毛都不如。
擂台上,项盖见激将法没有成功,不禁有些失望。
今日要是能杀赵王府一两个猛将,那就大大涨了宋国降将的威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如今圣武皇帝麾下,派系非常明显。
最强的自然就是赵王周云的武川系,可正因为太强,他们实际上有无数敌人。
利益决定行为,天下各族,无不为利益搏斗。
以孟百川、丁肆业为首的建安军皇帝系,是唯一不跟赵王府敌对的强大势力。
左右牛卫南野、禁军崔浩、五姓望族崔右相,随着皇帝的态度暧昧,勉强算是中立吧。
其他势力,如宋国降军,以宁泽、铁盖为首的军事力量。
洛阳兵马,虎卫军夏
侯仁、各家将门宗族、赵贵妃兵马。
这些与赵王周云,基本处于敌对或者半敌对状态。
更不用说大楚权贵、宗人府力量,他们都跟赵王不死不休。
楚兴楼,近千人的讥讽狂欢中。
大孝子牵着愁容满面的小孝子,一行五人,缓缓跨过楚兴楼的门槛,走下巨楼台阶。
远方,龙门吊巍峨,二十二坊人流涌动。
吆喝声、叫卖声、马匹的嘶鸣声,此起彼伏,汇聚成一幅鼎盛的洛阳河上图。
某一刻,李信回望了一眼楚兴楼,
擂台上,项盖在接受无数楚人的膜拜。
武川镇少将军默默走下台阶,楚兴楼里的一切,与他渐行渐远。
他仰天长叹,从腰间摸出一块檀木小牌,那是他的楚国照身贴。
看了眼朱红的牌子,大孝子嘴角冷笑,毫不犹豫的将它丢掉。
夕阳西下,华灯渐起,黑夜与白天交接之际。
远方货船连绵,城外耕地连天,飞鸟在巨楼屋檐盘旋。
从飞鸟的视角看,赵王府数人,在亲卫的搀扶下,宛如蚂蚁缓缓离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