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滴答，落在暗红色的街道上，很快干涸。
车厢里，层层叠叠的尸体，男女老幼皆有，不少都是怒目圆睁。
“启奏天尊，臣已经再次检查，城中已经没了活口。”波斯仆从军副指挥使木有德拜道。
“再检查一遍……”天上皇忽然停下，改口道：“直接推平此城，以防漏网之鱼。”
“天尊，耶路撒冷乃是三教圣地，若是强拆，怕是会引发变乱。”木有德硬着头皮说道。
波斯奥斯曼乃是天方教核心地区，耶路撒冷是核心中的核心，除了天方教，天主教与犹大教同样视耶路撒冷为圣城。
如果大明强拆了耶路撒冷，不但奥斯曼要选择死战到底，波斯人怕是也要造反，然后罗马教廷也会急吼吼的组织援兵过来。
“越多越好，一网打尽。”天上皇说道。
“天尊，暂且容忍一二，更容易各个击破啊。”木有德劝道。
“为什么要各个击破？”天上皇反问一句，继续说道：“目前的局势，毕其功于一役是最佳选择，只有大量杀伤西夷有生力量，才能快速征服西洲。”
“若是波斯境内教徒造反，恐怕威胁粮道。”木有德说道。
天上皇冷冷地说道：“若是波斯镇压不了叛乱，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粮道安全第一，但是没有波斯的粮道，可以从天竺由海路运输粮草辎重。/精/武,暁+说-蛧` ~无¨错^内?容?
海路没有陆路稳当，胜在快捷省钱。
最主要的是，波斯湾与霍尔木兹海峡都在控制之中，而大明海军正在集结，准备拿下马达加斯加岛。
当太上皇要强拆耶路撒冷的消息传开，仆从军当即就炸了。
“我们要集体请愿，保住圣城。”
“天上皇的旨意如何能够违逆？我们还是照办的好。”
“此乃暴政，我们不应该屈服，更不能助纣为虐。”
“说到底，耶路撒冷只是第三圣城，我们还有麦加和麦地那。”
“今天能拆耶路撒冷，明天就是麦地那和麦加，最终我们会一无所有。”
“只要所有人联合起来，必能令天上皇收回成命。”
一时间，八万波斯仆从军暗流涌动。
各级将官也是心思各异。
“元帅，我们应该把士兵们的意愿上奏，无论如何应该保住耶路撒冷。”
“天上皇吃软不吃硬，若是让他以为我们心怀不轨，怕是要倒大霉。”
“能倒什么霉？八万军队，手里又不是烧火棍，天上皇再强势也得考虑我们的意愿。”
“是啊，法不责众，再说又不是聚众闹事，只是上万人表而已。′鸿.特-晓/说,网~ /追_最/鑫/章·节?”
诸人七嘴八舌，搅得木有德心烦意乱。
“听我说。”木有德压下嘈杂，说道：“强拆耶路撒冷是天上皇的考验，不仅考验你我，还考验波斯，若是我们奉诏行事，波斯依旧可以保持独立，否则……”
否则灭国。
这是所有人都能想得到的。
从呼罗珊至耶路撒冷，明军已经建立了一条补给线，线路上分布着五万大军，各交通要道与关键部位皆在明军控制之中。
若是波斯不服，耶路撒冷明军回头，呼罗珊明军南下，再加上波斯境内五万明军，分分钟灭掉波斯。
“我们当然挡不住明军，但是化整为零，明军不得安稳，更难以征讨奥斯曼，以天上皇之智谋，一定不会因为一个耶路撒冷而拖慢进攻奥斯曼的节奏。”
听到这话，木有德眼睛一亮。
但是真让他找天上皇陈情，又犹豫了。
天上皇或许会顾虑八万军兵的意愿放弃拆毁耶路撒冷，但是将他大卸八块出口气毫无问题。
即使是信徒，木有德也不愿意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毕竟要是真的虔信徒，不可能成为仆从军副指挥使。
木有德等人还没有商量出个结果，只听外面一阵喧哗。
马宝大步进来，环顾诸人，说道：“怎么，还没商量出个头绪？”
“见过元帅。”木有德起身行礼后说道：“非是我等不尽心，实在是军兵群意汹汹……”
“不愿意就去死。”马宝冷声说道：“尔等现在可以选择奉诏还是去死！”
诸人沉默。
说反对是不敢的，但是可以用沉默表示反对。
大几十号人，身后还有八万大军乃至于整个波斯，他们不相信明军敢肆意屠戮。
马宝冷笑一声，转身出了房门。
没等木有德开口挽留，十多个铁疙瘩飞了进来。
开花弹！
“元帅饶……”
轰轰轰~
密集的爆炸声淹没了木有德的求饶。 片刻后，明军进来，对着完整的尸体补刀。
城外的仆从军营地，大队明军已经包围了营地。
“陆帅，这是何意？”波斯仆从军副将易思甜带着惊慌问道。
陆周回道：“天尊听闻诸兵反对强拆耶路撒冷，诏令我来询问缘由。”
“耶路撒冷是圣城，军兵确实舍不得，求天尊开恩。”易思甜回道。
“嗯。”陆周点点头，说道：“令诸兵集合，我统计意见后上奏天尊。”
“有劳陆帅。”易思甜放下心来。
“凡是反对拆毁耶路撒冷的，往左营集中，同意的往右营移动，我好统计人数。”陆周补充道。
易思甜奉令而去。
拖拖拉拉用了半天，绝大部分波斯兵集中到了左营里。
“杀，一个不留！”陆周说道。
明兵得令，当即把炮弹装进炮管。
嗵~
炮弹咻地飞到空中，随即落到波斯兵中间。
瞬间死伤一片。
“不好，中计了。”易思甜大惊。
迟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明军会如此残暴。
大几万人啊，天上皇怎么敢的？
“不服王化，与禽兽无异。”天上皇冷冷地说道：“剩下的统计数量，让他们收尸，然后开拆，拆完耶路撒冷，回师波斯，灭之。”
“剩下的不多，约莫三千上下，怕是短期内难以拆掉耶路撒冷。”郑遵谦说道。
“催一催沐天波，他带了三万天竺人，打仗不行，做工还不行吗？”天上皇说道。
君臣说话间，反应过来的波斯兵开始了反抗。
但是面对明军迫击炮＋火铳＋手榴弹的梯次火力打击，根本冲不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