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歇口气了~”
感叹中,朱和坪一屁股落在椅子上,端起温热的茶水灌了一口。,幻′想!姬¨ ~哽¢鑫·罪,筷_
“陛下辛苦,妾身为陛下揉揉肩膀。”皇后陈氏柔声说道。
她出自小户,如今成为一国之母,依旧是战战兢兢。
没办法,上面有婆婆和祖婆婆,她这个国母确实没什么存在感。
“辛苦你了。”朱和坪拍了拍陈氏的手背。
“不辛苦。”陈氏笑了笑,替丈夫捏肩膀。
朱和坪端起茶盏,刚要喝,方正化冲了过来。
还没进门,方正化就叫道:“太上遇刺~”
咣当~
茶盏落地摔的粉碎。
茶水洒在裤子上恍然不觉。
朱和坪倏地起身,厉声喝道:“诏令黄得功即刻赶往山西,禁军诸军集结待命,锦衣刑部缉拿山西按察司守备府详细勘察,锦衣卫绣衣卫稽查案情追捕逆党,通报天上皇,诏令各省守备军、各大营、各边军屯垦军戒备。”
门外伺候的小太监立刻飞奔而去。
朱和坪看向方正化,问道:“太上可曾受伤。”
“太上安然无恙。”
“感谢皇天后土列祖列宗。”朱和坪松了口气,伸出手说道:“召集朝臣上朝。”
方正化把奏报送了过去,门外又冲出去一批小太监。!齐-盛·晓^税?王- ,无\错*内~容.
朱和坪打开奏报。
“臣驻守虹梯关队长王文才急奏:太上皇遇刺,毫发无伤……”
朱和坪再次舒了口气,继续看了下去。
“臣驻守虹梯关,忽见两人神色仓皇而来,颇为可疑,便拿下审问,惊闻太上皇遇刺,急忙领军前往护驾。
至地方,厮杀已经停歇,数十贼人远远围着太上皇,未敢近身,见官军至,一哄而散。
虹梯关诸军仅有一队,臣担心再有大股贼人来,未敢分兵追赶。
幸得太上皇安然无恙,臣保护太上皇驻跸虹梯关,随即急奏陛下,并通报随驾禁军与守备府。”
朱和坪看完奏报,明光殿前的紧急朝钟敲响。
全城皆惊。
朝钟乃是为紧急事项所设,非大事不可敲响,如今半夜敲响,朝臣们着急忙慌地穿衣出门,百姓们也是议论纷纷。
“怕不是有大股敌军入寇。”
“不可能,以官军精锐,即便遭遇突袭亦不会大败,我觉得应该是哪处大灾,至少波及一府死伤过万的那种。”
“怕不是哪个朝廷大员甚至皇亲国戚没了吧?”
“会不会是天尊或者……”
“可不敢胡说八道。”
惴惴不安间,朝臣们到了明光殿前。*k?u?x*i-n?g~y!y¨.·c\o+m^
只见禁军刀出鞘,手持铳,如狼似虎地看着朝臣。
宫门已经打开,无需通传,直接进殿。
月台两侧的台阶有甲士挺立,透露着肃杀。
“太上皇遇刺!”
朱和坪一开口,所有朝臣睁大了眼睛。
竟然有逆贼刺驾,!
“太上皇安然无恙,已经驻跸虹梯关,朕已诏令黄得功前往护驾。”朱和坪说道。
黄得功早已经退休,然而其不愿就封,便留在京营做了教导团长,其所属两千人皆为禁军教头,他去护驾,可保万全。
“陛下。”傅山起身说道:“臣僭越,请领军接驾。”
朱和坪说道:“朕已诏令张罗俊点选五千军,明早出发。当务之急,组织精干追查逆党……”
话未说完,值守侍卫统领进来,拜道:“启奏陛下,平顺县急奏。”
朱和坪挥手道:“念。”
“臣知平顺县事马浩然急奏:臣接虹梯关急报,急发军民五百赶至,太上无恙。臣领军民打扫战场,起获尸体九十八,伤者二十一,经审讯,逆贼共计二百一十一,被杀者九十八,带伤逃离者三十余,余者潜逃,臣正领军民追剿。”
诵读结束,朱和坪说道:“太上巡视四方,途中见官吏经商禁令不严则报,朝廷派人督办,由此可知行踪,然贼人如何得知?”
“陛下,臣请禁军军法司入驻刑部,查臣及以下。”刑部尚书张家玉拜道。
“督察部亦知太上行踪,臣请陛下派员稽查。”
见两个尚书被迫以此方式洗嫌疑,汪伟起身说道:“陛下,太上所传通报,无不登报刊发天下,贼人可轻易得知详实。”
“虽然如此,刑部失察之责难逃,山西渎职之罪责无旁贷,严查。”朱和坪冷声说道。
“臣遵旨。”傅山拜下。
刑部负责查案,也负责防患于未然,这么多刺客未曾发现,就是失职,同理,山西按察司、守备府责无旁贷,甚至因为刺杀发生在其境内,失察上升为渎职。
也就太上皇没有受伤,
否则哪怕是江无水受了伤,山西按察司与守备府就是关押待勘,而是革职查办。
就在朝堂商量处置事宜时,虹梯关里的太上皇却在呼呼大睡。
此时,山西守备将军马得功与太上近卫统领黄廷一左一右站在门口站岗。
两个中将,穿着列兵的盔甲,没有将军的任何标志。
自解职务,待勘。
马得功冤枉吗?
不,一点都不。
虹梯关之所以依旧存在,乃是为了防止山中潜藏贼人,按制,山西守备军当时常派人巡查。
显然,马得功并没有勤快地巡查。
黄廷也不冤枉。
按制度,他以及五百近卫当散布太上周围,然而他把听了太上皇安排,把近卫集结一处待命,然后太上皇忽然改变方向,他就把太上皇丢了。
嗯,魏六一与其同罪,不过魏六一有护驾之功,可以将功折罪。
太上皇睡的喷香,山西上下可睡不着。
按察使古轩第三次带着仵作与画师进了停尸房。
虽说周围有冰块,尸体依旧开始了腐烂。
画师记录尸体容貌以供核查贼人身份,仵作则检查细节。
忙碌一阵后,一个仵作开口说道:“臬台,是否割开火铳伤口检查?”
古轩想了想,说道:“查。”
刀伤是魏六一所为,未留活口,铳伤是太上皇与江无水联手造成,仵作检查的就是铳伤。
古轩怕错过什么线索。
想必黄廷的圣恩笼罩,他才是最需要将功折罪的。
仵作得令,立刻取出刀子去割伤口,片刻后,一个弹头被挑了出来。
古轩看到,不由惊讶地说道:“不是铅弹,铜的?”
铜虽然软,却比铅硬多了,根本不适合做弹头,哪怕做成锥形也是如此。
火药点燃的瞬间冲击波将铅弹推膨胀,使其与铳膛贴合从而保证膛压,这就是火铳激发的基本原理。
铜弹不变形,膛压流失,打出去也没什么杀伤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