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鬼率领的北路天皇团正向这里冲来!"
传令兵的声音颤抖着,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的铠甲上沾满尘土,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
大家都一脸震惊,但早已预料到的库巴尔塔却十分冷静。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青铜酒杯在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人数?"
库巴尔塔的声音低沉而平稳。
"大、大概八百,不,九百人左右。可能全员都来了。"
传令兵咽了口唾沫,补充道:
"他们骑着战马,手持弯刀,气势汹汹地朝这边冲来。"
"很好。"
库巴尔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啊?"
在场的将领们面面相觑。
剑鬼和北路天皇团全员恢复状态后杀过来,居然说很好?
"快、快逃吧......"
一个年轻的百夫长结结巴巴地说道,他的双腿已经开始发抖。
砰!
说出这句话的人脑袋直接炸开了。鲜血和脑浆溅在周围的将领脸上。
库巴尔塔缓缓收回手掌,掌心还冒着青烟。
当然是库巴尔塔干的。
"逃?身为我的手下,居然说出这种话!"
他的声音如同寒冰,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打了个寒颤。
"......"
该回答的人已经变成尸体,所以大家都沉默了。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恐惧。
朱兰悄悄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渍,强忍着呕吐的冲动。
"反而省事了。我还担心他们躲起来呢,现在一起送上门来了。"
库巴尔塔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营帐内投下阴影。
他的铠甲在火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您打算怎么办......"
朱兰鼓起勇气问道,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
库巴尔塔眼中闪过一道光,如同黑夜中的狼眼。
"只要杀了剑鬼,其他人就会臣服。"
"......"
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想着收服北路天皇团。
朱兰在心里暗暗吃惊,但表面上不敢显露分毫。
等等,他难道要和剑鬼单挑?
朱兰的瞳孔微微收缩。
就算库巴尔塔再强,和剑鬼单挑也是找死。
他想起十年前那场大战,剑鬼一人斩杀三百勇士的恐怖场景。
但手下们谁也不敢劝阻。
说错话的下场,刚才那位就是例子。
营帐内安静得能听见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放出消息,说剑鬼死了。"
库巴尔塔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他看向朱兰,眼神锐利如刀。
"......是。"
朱兰立刻低头领命,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已经确信胜利的库巴尔塔对朱兰下达命令后,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
他的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脚步声如同战鼓般沉重。
* * *
"喂,老大是不是比以前更强了?"
缺牙明显的谭松行问道,他粗糙的手指抚摸着腰间的弯刀。
他的左眼上方有一道狰狞的伤疤,那是三年前一场战斗留下的纪念。
眼睛很小、脸型凶恶的广大年回答:
"嗯,好像是。"
广大年正用一块破布擦拭着长矛,动作缓慢而专注。
他的指节粗大,布满老茧,一看就是常年握兵器的手。
这时铁翼插了一句,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我倒觉得他比以前弱了。"
铁翼的右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那是上个月突围时受的伤。
"弱了?"
谭松行惊讶地挑起眉毛。
"对。怎么说呢,力量好像不如以前了,粗犷的感觉也少了很多。"
铁翼皱着眉头回忆道,他的鹰钩鼻在火光下投下阴影。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
谭松行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发间夹杂着草屑和尘土。
"喂,刘灿,你觉得呢?"
广大年转向一旁沉默的年轻人。
刘灿是五人中最年轻的。
"这个嘛,我看不出什么变化。"
刘灿老实回答。
"切,算了。你除了跑还会什么,能看出什么名堂。"
铁翼不屑地哼了一声,吐出一口浓痰。
"你说什么?"
刘灿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姜妍出面了:
"喂,你们打算聊到什么时候?不去看老大打架吗?"
姜妍双手叉腰站在他们面前,她的皮甲上满是刀痕,但依然英姿飒爽。
一头黑发用红绳高高扎起,在风中飘扬。
"那边我们去了只会碍事。"
广大年摇摇头,继续擦拭他的长矛。
"没错。"
谭松行附和道,从怀里掏出一块干肉啃了起来。
正如广大年和谭松行所说,张天战斗的地方最好不要靠近。
那里已经变成了修罗场,血肉横飞。
他正在屠杀周围涌来的库巴尔塔手下。
剑光闪烁间,一个又一个敌人倒下。
鲜血染红了草原,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那也得去别的地方帮忙啊。那边不是也有敌人过来了吗?"
姜妍指向西侧,那里尘土飞扬,显然有大批人马正在逼近。
"是是是,这就去。"
广大年站起身,长矛扛在肩上。
正如姜妍所说,新的战场上,库巴尔塔的手下和北路天皇团的成员即将展开激烈的攻防。
四个男人立刻冲了过去。
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烟尘中,只留下杂乱的脚印和飘散的话语。
姜妍准备跟上时,转头看了一眼张天。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被坚定取代。
她也觉得他有些变化。
他的剑每次闪过,都有三四个人倒下,但动作比以前在天皇团时更加流畅。
不像以前那样大开大合,而是多了几分细腻。
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姜妍眯起眼睛,试图看清那些细微的变化。
当然,她也不知道这种变化是什么。
可能是进步了,也可能是退步了。
但显然,中原之行对他产生了影响。
她想起张天回来后偶尔会做出的奇怪手势,像是在揉面团一样。
希望是好的变化。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
她被抓时,听到过一些关于库巴尔塔的传闻。
据说他拥有不死之身,刀枪不入,连最毒的箭矢都伤不了他分毫。
当然,人怎么可能不死,但这依然让她不安。
如果张天输给他怎么办?
这个念头让她的胃部一阵绞痛。
别胡思乱想了。
啪!
姜妍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清脆的响声让她清醒过来。
不想再想这些,她立刻朝先前四人去的方向冲去,长发在身后飘扬。
* * *
五人的眼光很准。
张天的剑确实和以前不同了。
过去粗犷、快速、只知道前进的剑,现在变得柔和、流畅了。
就像一条游动的蛇,既灵活又致命。
乍一看似乎变弱了,但换个角度,又显得更加沉稳,威力也更大了。
每一剑都恰到好处,没有多余的动作,效率高得可怕。
这种变化正如他们所料,是中原之行的结果。
对他影响最大的,正是壁友。
那个总是平静如水的客栈厨师,看似普通却深藏不露。
当然,他并没有向他学习武功,也没有和他切磋,所以这种变化并不完全是因为他。
那么,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的剑?
答案是——
这是面条神功。
张天在心中默念,手腕轻轻一转。
唰!唰!
剑刃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如同拉面师傅甩动面条时的动作。
咔嚓!
剑光闪过,六个男人的身体被劈开,鲜血如喷泉般涌向天空。
他们的表情凝固在惊恐的瞬间,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次是包子神功!
张天变换招式,手腕快速抖动。
啪!啪啪!
短促、有力的数百次挥剑,就像在擀包子皮时的动作。
咔嚓!
锋利的剑刃切开血肉和骨头,四肢横飞。
一个壮汉的右臂齐肩而断,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臂飞向空中。
"呃!"
没错。
张天正在施展从壁友那里学来的厨艺武功。
当初在后厨帮忙时,他惊讶地发现揉面、擀皮的动作竟然蕴含着如此精妙的武学原理。
威力果然如他所料,十分惊人。
当初练习厨艺时,他就因为威力太大,决定不叫它"面条功"或"包子功",而是"神功"。
这个略带调侃的名字背后,是对这种武学的高度认可。
就这样,张天将苦练已久的面条神功和包子神功,用在了战斗上。
咔嚓!咔嚓!
剑光如同编织的网,笼罩着整个战场。
时而缓慢,时而快速。
张天挥舞着难以捉摸的剑,周围堆满了尸体。
鲜血浸透了草原的土壤,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就在这时。
"住手!"
一声怒吼如同惊雷炸响,整个战场瞬间安静下来。
声音中蕴含的力量震得人耳膜生疼,更重要的是,说话的人是他们的主君——库巴尔塔。
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战场边缘,如同一座移动的铁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