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明星曜,薄云随风飘。¢二′叭/墈_书`网~ `已.发`布?罪¨歆-璋/结′
屋内,张灯结彩,欢笑声肆意。
自打上回老姜和周慧办事,众人相聚一处已然过去八天,而今再次重聚一堂,却因老徐家的好人缘。
他们挨排并坐、推杯换盏,闲谈往事,满满激情,就连刘丽珍等老娘们也举杯共饮,实在是不想糟践了这桌好菜。
别瞅众人经常来老徐家吃喝,可平常他们也会送些东西,哪怕是杜满志媳妇去趟市里,也知道给徐老蔫和王二利买双袜子,或是带两盒茶叶等,其余人更不用说,只要老徐家有事,基本都往前冲,从没有后退躲事的时候。
临到了回家时,众人手里都没空着,刘丽珍给各家拿了点菜和鱼、熊肉,至于犴肉实在没法给拿,因为得送去标本馆。
其实也只是借口,徐宁的意思是不能开刀,一旦开一刀,这犴达罕就得被拆分了,再送去标本馆就剩张皮,太磕碜!所以徐宁就没让刘丽珍瞎送。
喝完酒解了乏,徐宁全身轻松的坐在沙发上泡脚,与老妈直言明个要带媳妇和嫂子去市里,老妈自然答应,徐老蔫却嘱咐说:“你抓紧问问那个老中医,到底是俩小子,还是俩丫头,我好给起个名。”
“你瞎给起啥名?显着你有文化啊?喝点猫尿不知道自个是干啥的了。”
刘丽珍出言一番痛骂,徐老蔫撇嘴说:“我是孩子他爷!我给起名能咋滴?”
“你快别装逼了,我可烦你这出了。”
徐宁摆手道:“诶呀,你俩别吵吵了,给我整的脑瓜子嗡嗡疼。”
刘丽珍翻着白眼:“我真不乐意听你爸唠嗑,那就不能是一小子一丫头啊?再说娟儿肚里孩子都摸出来了,也没瞅见你给起名啊?哪有事哪到,可招人膈应了。”
此刻,王淑娟早已回了东二屋睡觉,孟紫烟在西屋捂被,迎客厅只有仨人。
徐老蔫被怼的一声不敢吭,只赌气囊塞的靠着椅背抽烟,徐宁笑道:“我爸有点不会唠嗑,他心眼是挺好的,也是为了关心孙子,这不是没话找话么。”
徐老蔫听闻小瘪犊子给他台阶下,心里有点不得劲,说:“谁没话找话?我是有点着急……”
“着啥急?用你瞎着急,没事把你那破逼嘴闭上!”
“憋屈!”徐老蔫冷哼一声。
刘丽珍气急败坏的扑来,伸手就往他软肉上掐,“你再叭叭一个?”
“诶呀,疼!咋还不让人说话啊,你别整我……”
徐宁擦完脚,踩着拖鞋说道:“妈,让我爸把洗脚水泼了,你就绕了他这一回吧。-d_q~s?x.s`.`c`o!m!”
“诶我艹,这小瘪犊子欺人太甚,珍,你别拦我,我今儿非得削他一顿。”
徐宁快步跑回西屋,徐老蔫和刘丽珍在迎客厅也消停了。
“你咋啥话都跟孩子说呢?也就是娟儿和烟没搁这,要不然肯定笑话你,哪有你这么当老公公的。”
徐老蔫搓着脸道:“我不是着急抱孙子么,这家伙给我急的,之前娟儿没动静的时候,我还不觉着有啥,这俩儿媳妇都有动静了,反倒心痒痒挠似的,一下抱仨孙子,我脸上能没有光么?诶呀,今年底去上山可有话跟我爹妈说了。”
刘丽珍倒也没真下死手,听闻徐老蔫话语,心坎也是美滋滋的,笑说:“这些话咱俩一天得唠八百遍。”
“哈哈,唠一次笑一次,心里边乐不得呢。”
刘丽珍翻个白眼,起身道:“你把洗脚水泼了去。”
“我还得伺候这小瘪犊子!往后还得伺候小瘪犊子的小瘪犊子,我真是活遭罪……”
“滚犊子,长个嘴竟说难听话,招人膈应。”
西屋,徐宁刚钻进被窝,孟紫烟就蜕了皮钻进来,俩人窃窃私语一番。
“明儿得领你和嫂子去市里做检查,别瞎整了。”
孟紫烟坏笑:“我也没瞎整啊,诶,你盼着我肚子里的俩小的是男是女,我瞅你好像不积极呢。”
“男女都是我的种,咋不积极啊?这不刚到家就着急了么。”
孟紫烟抿嘴笑说:“我瞅嫂子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走两步道都说脚疼腰疼,你有没有啥招能让嫂子缓缓?”
“我哪有招儿啊,你们明个去医院问问瞿姨,我一老爷们还能懂你们老娘们生孩子的事?”
“你不是懂的多么,我寻思先问问你。”
“真拿我当百宝囊了,行了,赶紧睡觉,去你被窝里躺着。”
“我摸摸……”
翌日,金鸡报晓、日出东方。
炊烟袅袅的小山村之中,鸡鸣犬吠异常热闹。
林场职工和学生都在往屯东口走,各家各户早已吃罢饭,此时正在洗刷碗筷、收拾屋子。
老徐家也不例外,王淑娟和孟紫烟在梳头抹雪花膏,王虎和李福强则在院外给汽车加油,徐宁拎着56半坐进驾驶位,等待妯娌
俩出门。
今早关磊已经跟着杨军、刘大明回了楞场,询问孙莲芳去不去市里,她摆手说不去,至于原因?当然是关磊答应了她,今后每天都会跟着杨军回屯子,孙莲芳自然要抓紧。-2`8+墈_书!王/ !哽,辛.蕞^筷*
片刻后,妯娌俩出门钻进副驾驶,刘丽珍给她俩预备了厚被子,盖在身上保温。
随即,徐宁驱车驶离家门,一路顺风无阻,抵达市区刚好晌午,徐宁觉着不去打扰杨艳秋了,五人就找了家饭馆垫巴两口,然后直接去了标本馆。
赶着午后工作时间到地儿,王主任和刘会计见到俩妯娌挺热情的,让她俩在办公室坐着喝水,这才和徐宁、李福强、王虎去后院收货。
当瞅见犴达罕时,王主任和刘会计都有点激动,直说徐宁厉害,居然说打就打着了。
他们将犴达罕送上秤,便称出来拢共有650斤。
“肠子和心肝都让我们吃了,到家又烀了点肉,还能剩650斤挺不错了。”
王主任点头:“确实不错,咱标本馆也不要肉,待会你再割点肉拿回家吃啊?不用给孙局他们送,咱这……”
徐宁秒懂笑道:“行!那我再整点肉,正好没吃够。”
“连肉带骨头就按照8块钱算,行不?”
“行!”
其实犴达罕身上的肉并不值钱,值钱的是鼻子和驼峰,不过物以稀为贵,在庆安基本上瞅不着犴达罕,所以价格自然也就贵了些。
“那六头青皮子就按350一头得了。”
徐宁点头没二话,刘会计算完账,说道:“青皮子2100块钱,650斤的犴达罕是5200,加在一块拢共是7300,这钱你且得等一阵了,这玩应不像大猫那么好批。”
“明白,批下来直接给我哥就行。”
“妥。”
随后,徐宁着急送王淑娟和孟紫烟去医院做检查,便和王主任、刘会计简单唠两句,待王虎砍了约莫20斤犴肉,这才与俩人挥手告别,临走之前王会计只说:“再打着好牲口提前来个电话嗷。”
徐宁点个头,这话的潜意思是说,现在标本馆里的标本都快集齐了,如果不是个头大的牲口,标本馆不会再收了。
因为那六头青皮子都是看杨玉生面子收的,这点事徐宁还是懂的。
驱车来到医院,徐宁和孟紫烟、王淑娟进了楼房,李福强和王虎则开车找个空地洗车去了,后车厢全是牲口血,一股腥味扑鼻简直没法坐人。
轻车熟路来到妇科,瞿姨正在给个中年妇女上环,这年头的医院上环比生孩子都忙……
待瞿姨闲下来,徐宁和她寒暄两句,便让妯娌俩进屋做检查,他则在走廊里等着,大概半个小时之后,瞿姨拽门喊他进屋。
“身体都挺好,你嫂子现在已经显怀了,告诉你妈别顿顿给整鸡蛋,再有营养的东西吃多了也不好。”
“诶,知道,我妈就怕她俩吃不好,成天换着花样给做。”
“剩下的事,我都跟她俩说明白了,再过一阵你嫂子就不好走动了,等过完年再来检查吧。你媳妇年前再来一趟,她以前气血不足,现在也不能补了,但要是有条件就吃点大枣,最好是熬点山药红枣莲子汤。”
“成,我记着了,谢谢瞿姨。”
“谢啥,如果哪不舒服直接往医院来电话。”
随即,瞿姨将仨人送到门口,待仨人出了医院门,便回到了车上。
李福强和王虎已经将后车厢刷干净了,但还是有点血腥味,只能让风多扫扫将腥味吹散了。
今个徐龙为啥没过来?他开车拉着杨玉生和孙继善下乡了,得晚间4点多钟才能回来。
徐宁趁着时间尚早,便拉着妯娌俩去瞧了老中医,这老中医一眼就认出了孟紫烟,两手搭上寸关尺,眯眼把脉。
“一丫头一小子……”
徐宁瞪眼睛有些激动:“真是龙凤胎啊?”
老中医点头:“没错,你媳妇怀了双胎气血明显有点不足,她现在吃不了药,你给整点山药或者猪肝补补吧。”
“诶,好嘞。”
然后老中医又给王淑娟把了脉,她身体一直不错,没摸出啥毛病。
待众人离去时,徐宁往老中医徒弟的手里塞了张大团结,总不能让老中医白忙活,哪怕他徒弟不上交,徐宁的心意也送到了。
晚间,王淑娟和孟紫烟在一楼厨房整了点饭菜,徐凤围着俩嫂子乱转,转的她俩脑袋迷迷糊糊的,徐宁将徐凤拽到一旁,问道:“啥时候期末考试啊?”
“二十四五号!咋滴啦,二哥,咋还关心我啥时候回家了?想我啦?”
徐凤两眼放光相当期待。
徐宁却摆手道:“快拉倒吧,我是寻思等你回家的时候,嘱咐你加点小心,在家里这么围着你俩嫂子转悠,小心妈飞踢你!”
“我到家可老实了,肯定不能这么做,再说我都长大了,还能这么幼稚?我就是盼着大侄赶紧
下生,好让我玩玩……”
“你大侄是牲口啊?还让你玩玩。”
“嘿嘿嘿,生孩子不就是玩的么,你瞅瞅咱爸,闲着没事就逗咱仨玩。”
“他老不正经的,你可别瞎学,要不然咱妈真削你。”
“诶呀,我知道哇,我是当大姑的,肯定得有点大人样啊。”
这时,徐龙和杨玉生推门进了屋,两人瞅见孟紫烟和王淑娟正在摆盘、炒菜,便笑着询问今个去医院做检查咋样。
徐宁如实说完,徐龙惊呼:“还真是龙凤胎啊?诶呀,这回咱妈可神气了。”
徐凤插嘴说道:“大哥,你说反啦,应该是咱爸搁屯子里神气啦!”
“没毛病!”
杨玉生笑说:“娟儿和烟的预产期就差俩月吧?这回你爸妈可有的忙活了。”
“嗯呐,他俩不是盼着抱孙子么。”
徐龙说道:“那你明个去买奶瓶啥的啊?给孩子用的东西必须得干净,你去问……”
“着啥急?过了年再买就跟趟儿,你搁夜校考试咋样啊?”
徐龙闻言脸色一板,道:“与你有啥关系,瞎问啥玩应……”
徐凤举手说道:“二哥,我知道!大哥考数学就得了四十分……”
“诶,这孩子!我让你说了么,瞎叭叭啥呀。”
杨玉生大笑,他实在是没想到徐龙学习这么差劲,李福强坐在沙发上笑道:“大龙之前当兵好几年,这都多少年没拿笔了,能考四十分也不错了。”
徐龙脸色缓和:“还是强哥会唠嗑,再瞅瞅你们俩!”
当晚,桌面上有两道犴肉,一道炒的、一道炖的。
杨玉生是吃过犴肉的,不过今晚的犴肉是俩侄媳妇给做的,味道自然不一样。
“剩下的肉你拿家去,最晚明后个犴肉就送到家门口了,等到时候让你哥都拿家去。”
“得嘞,那个王大爷说钱得等一阵才能批下来,到时候也让我哥拿家去呗。”
“恩,你没去楞场瞅瞅?这一季度到底挣了多少钱呐?”
徐宁笑说:“还真去瞅了,实话实讲,这一季度挣的不错,因为扣了挺多押金,主要是几个楞场卖了几车木头才见着点回头钱。”
杨玉生点头,他明白徐宁是啥意思,只嘱咐道:“年底这一阵加点小心,尽量不能少了,山下有巡检,抓着面子上过不去。”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