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其实挺满意自己充当神像吉祥物的生活。
叶知瞥了它一眼。
“你猜我会说什么？”
“当然是同意！”
小明整个球都精神了，绿豆大的眼睛闪闪发光。
“我建议你把神力用在有用的地方，卖萌对我没用。”叶知道。
这招只能对付某些萌宠心大爆发的玩家。
可惜他在艾尔提亚杀了六百年的魔物，心早就跟刀一样冷了。
养着对方混吃等死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能在关键时刻用上。
现在机会来了，还想跑路？
叶知拎住它的白色翅膀。
“准备好，翼族光道就快到了。”
“不，我不！我不要去众生之地！”
小明在叶知手上挣扎。
“我愿意降零花钱，也不会再嫌弃你带来的不死族，让我回去！光明神的神像不能少了光明神！”
“光明神神像早就变成了广场喷泉的喷水雕塑，本来就不需要光明神。”
叶知无情地点破。
“更不需要自称是奥瑞尔·鲁西安的白色光球。”
小明没有变成一个无时无刻不在喷水的光球，已经是他用神力修改初始形象的结果了。
一道金色光柱透过云层，播撒在悬崖边。
叶知表情郑重起来，不再废话。
“该走了。”
他祭出黑砂，黑色铁链缠上金色阳光，一拽。
硬生生让光束在空中拐了个弯。
白光爆开，覆盖悬崖。
下一秒。
光束消失，悬崖空无一物。
……
等眼前不再是千篇一律的白光景色。
趴在叶知肩头，蔫答答的光球，一下子展开白色翅膀。
“到了？！”
他们走了多久？
一个小时？一天？
无法观测到空间感和变化的光柱旅行，让小明丧失了对时间的认知。
它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又好像发了一会儿呆。
眼前虽然是柳絮一样柔软漂浮的白云。
至少，能看出位置。
“迷糊是正常的，神界法则和地面不一样，是另一套时间规则。”
叶知的视线很快掠过云层之上的白雾，来到他们所处的这堆实体云的边缘。
艾尔提亚的景色尽收眼底。
大片泾渭分明，看似自然奇迹的密林、雪山之下，是缓缓蠕动的山脉，拉伸胳膊的冰川。
城邦的痕迹散落在大陆各处，零星微弱，像是随时会被扑灭的烛火。
一条黑色细线自大陆东南面起始，缓慢而坚定地向外延伸。
那是联邦下令修建，抵御魔潮的最终战线。
小明飞了过来，落在叶知肩上，翅膀抖了抖。
“原来艾尔提亚这么大，魔物也这么大。”
一直听说魔物占据了艾尔提亚大半领土，小明一直没有什么实感。
对魔物体积的想象，全来源于前年冬天被叶知解决的巨橡木。
原来。
在人类痕迹被缩小得看不见的云端，依旧能清晰观察到高等级魔物晒太阳、喷水的活动景象。
目之所及的海洋区域，全在不合常理地起伏，暗潮汹涌。
小明不由得担忧。
“联邦防线还没建好，我们贸然上来，
西边海洋的活动轨迹，怎么看都在往陆地上赶，肯定不怀好意！
叶知示意它看向联邦所在区域。
“联邦防御工事建成的速度，一定在我们办完事之前，这你不用操心。”
有魔法的存在，哪怕是环大陆的防御工事，建成速度也最多十个月。
何况玩家是出了名的积极。
他说话的功夫，
“魔物的活动速度比你想象中慢很多。伸个懒腰需要花费的时间，几天到半个月不等。”
“至少目前，它们还没有完全突破巢穴的束缚。”
正是担心接下来越来越猛烈的魔潮，叶知才要加快最后一枚神格的回收速度。
小明绿豆大的眼睛瞪圆。
“你是说，我们聊天的时间里，地面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它左右看了看，不可置信。
“不可能，明明天没黑！”
“因为观察地面是诸神的一大消遣，神界看见的地面景象特意做了改造。”
说到这，叶知有些奇怪。
“你在众神之地诞生，居然连这个都不清楚？”
小明尴尬得视线飘移。
“我还以为，天上只有众神之地……”
它在众神之地中的光芒神殿中诞生，接收的零碎记忆全部来源于光明神。
为了避免误会，它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光明神殿中。
在离开前才发现整个众神之地只有它一个活物。
根本不清楚什么神界，不知道白云之上也算陆地。
离开众神之地时直接从天上跳下去，也没感觉到时间法则的变化。
叶知摇了摇头。
“诸神要是只能待在众神之地，根本轮不到六百年前才爆发全面神战。”
神界的时间能被改变，空间自然也能。
比如，月之女神就独享一整个月域神界，作为自己的领地。
众神之地只是诸神偶尔开会的场所。
全拿来住神……在神明数量增加到50时，祂们就能爆发大规模神战。
叶知移开目光，带着小明在云层上前进。
“一会儿你遇到月之神殿的马车，就知道神界的流速如何了。”
月之女神死后。
前来接祂的马车倒是每晚零点，准时在月域和众神之地两个神界来回穿梭。
小明坐在叶知肩膀上，随着他行走的动作轻微摇晃。
“你怎么对神界这么了解？曾经来过？”
“没来过，但见过。”
“？？？”
小明脑子里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没来过但见过是什么意思？
它正要继续追问，忽然听到一声暴喝。
“站住！前面的凡人！”
叶知停下，转头看向发声的方向。
一个身影从飘散的硕大云团后面，站了出来。
男人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长袍，背生四翅洁白羽翼。
如同古希腊雕刻师最完美艺术品的俊美脸庞，在头顶光圈散发的白色光芒下，显得圣洁神圣。
小明的嘴张成了“o”型，愣了一下结结巴巴道：
“他他他他他他——！”
小明的视线在自己背后的翅膀，和来人翅膀之间来回打转，越转越快。
眼睛逐渐变成蚊香圈。
“是翼人。”
在小明将自己绕晕之前，叶知帮忙解答。
同为顶级魔法种，却和龙族、精灵、海妖不同，几乎在艾尔提亚历史上销声匿迹的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