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归说，闹归闹。”
陈晨关闭了模拟。
他知道以临时的硬件水平，想完全模拟出三哥的雄风是不可能的。
估计晨盾和顺风的所有服务器加起来。
再把所有工程师都组织在一起随时待命。
系统才能模拟出三哥雄风的十分之一。
这让陈晨想起了一直萦绕在自己心里的一个问题。
“我有一点建议。”
林枭期待的抬头：“什么？但说无妨。”
看着大家的眼神，陈晨叠甲：“不是军事方面的，军事我也不懂。”
“呵，你不懂军事，没人懂了。”
林枭发自内心的否定了陈晨的谦虚。
军队里不敢说。
但在社会上，陈晨是最懂打仗的人，没有之一。
“你要是什么时候走了背字，公司破产了。”林枭玩笑道。“你立刻来找我，我特招你入伍当个士官。”
？？？
陈晨气笑了。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再说。
这么久的交情，就值个士官？
“我真不懂打仗，也没法给您军事方面的建议。”
“但我会挑错。”
“我感觉和周边国家相比，我们的劣势和短板很明显。”
众人听到陈晨的结论，脸上浮现出一丝怀疑。
这话是怎么说的？
我军的实力他们这些扛星星的人是最清楚的。
而且和网络上的吹逼不同，这些人对于实力的考量，是客观的。
他们知道。
目前我军的水平达不到天下无敌的水平。
但至少是半步仙人境。
尤其是经过十几年的发展，随着工业能力的飞升。
军队最缺的几个短板都被逐渐补齐。
要飞机，我们有20、35，南北六代。
要舰船，我们航母有大驱。
要无人装备，我们的无人机独一档、
要远程打击，火箭军历来都是优势兵力。
陆军更不用说了，看家底的存在。
尤其是飞机和舰船的短板补齐之后，军力均衡，堪称六边形战士。
你要说实战经验什么的有欠缺，姑且认了。
可你说实力有明显短板和缺陷，军官们不信。
“何出此言？”林枭持怀疑问道。
“我只是说相对的。”陈晨再次叠甲。“相比周边国家和几个主要对手。”
“比如？”
“比如三哥什么的。”
？？？
这下连林枭都有些不能理解了。
你要是对标鹰酱也就算了，你对标三哥。
闹呢？
谢冲忍不住：“陈总，我们有什么短板能输给三哥？”
陈晨轻叹一口气：“相比周边国家，甚至是我们的主要对手鹰酱。”
“我们有一点远远不如他们。”
“那就是抽象。”
“？？？”
陈晨：“和他们相比，我们的部队和国家都显的过于正常了。”
“你先等会儿。”
林枭有点懵。
“你认真的？”
看陈晨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是在说正事。
可他说的话，一点都不像正经话。
什么叫不够抽象？
他搞不懂陈晨是在阴阳三哥，还是在真的自我检讨。
可陈晨从没有如此认真过。
“百分百认真。”
“三哥就不用多说了，刚才大家都已经嘲讽了很多遍。”
“他们的抽象独步天下。”
“就是这么一个神经病，住在咱家隔壁，还天天叫嚣要干仗。”
“我们不得不防。”
林枭：“我们一直防着的。”
“不够，我们是按照正常人的水平在考虑他们。”
“但他们不正常。”
“就刚才我们讨论的那些事儿，哪一件是大人能干出来的？”
“虽然武器装备我们领先，但是在精神状态上，我们不是第一个层面的。”
“面对一个精神状态异常的对手，你很难判断他的意图。”
啧……
林枭抱着胳膊，cpu快速运转。
别说。
还真别说。
他能大概跟上陈晨的思路了。
这么多年来，战术上战略上。
一线主官们早就把三哥研究了个底朝天。
可这些研究，永远是以自我为中心。
而陈晨提出了一个有趣的观点，研究三哥，不能唯物，只能唯心。
而且是唯三哥的心。
诚然，武器装备上，三哥差一点。
但是打仗也不仅仅是靠武器装备，更多的是智慧和战略。
这就上升到了思维层面。
而思维层面上，林枭确实不了解三哥。
甚至。
全国都没有了解三哥的人。
“你有点给我打开新世界了。”
林枭幡然醒悟，转头看向其他军官。
“两个人下棋，需要预判对方。”
“但如果你的棋盘对面是三哥，你咋预判？”
“你当头炮，正常的对手应该反宫马吧？”
“三哥这玩意儿……”
“你当头炮，人家有可能站起来给你跳一段东北玩泥巴。”
“你根本想不到他在想什么。”
众军官幡然醒悟。
这就是陈晨所说的‘对手太过于抽象’！
还真不是玩笑。
自己这边毕竟是喝纯净水长大的。
没有三哥那得天独厚的条件，喝不了恒河水，也吃不了玛莎拉，长不出抽象的脑子。
普通选手穷极一生的努力，也不如天赋选手的灵机一动。
林枭越想越通透：“举个例子。”
“我和一个神经病打架。”
“我这边做好了架势，人家神经病哐哐给自己两拳。”
“我人肯定是傻的。”
“因为我寻思正常人不会这么干。”
“但是是就是发生了，我们还没有预案。”
一言至此。
军官们彻底明白了。
我们的思维，永远跟不上三哥的脑洞。
虽然他们的脑洞大多数时候都是反面效果。
但发生了，就是现实。
作为军人，他们无时无刻都要为每一件可能得事情做预案。
谢冲想到这儿，稍显绝望。
“可是别的都能练，抽象这玩意儿，练不出来，我就是天天吃屎，也跟不上三哥的思维啊。”
陈晨突然开口：“不光是三哥。”
“挑一个稍微正常点的选手，我们也显的格格不入。”
“比如鹰酱。”
众人：“？？？”
陈晨：“过去这几年，他们的骚操作也不少。”
“一拍脑门，毫无章法。”
“朝令夕改，秃噜反帐。”
“作为一个巨大的经济体，行动却像个小孩一样。”
“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抽象。”
“我们显得格格不入。”
“太正常了。”
之前说三哥的时候，大家的代入感还不够深。
可适当陈晨搬出鹰酱的时候。
大家的面色突然变的凝重。
无他。
因为鹰酱很直观。
林枭简直不能再认同了。
“比如关税这玩意儿。”
“出来之前，咱们这边就有预感，他要整个大活儿，各种防备。”
“但就是把所有预案做了，你也想不到他要和全世界叫板。”
“叫就叫吧，咱们见招拆招。”
“结果呢，人家下一秒就翻脸，不认自己之前的操作了。”
“咱们这边的智库几个老头脑袋都快爆炸了，也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寻思是不是经济战、博弈论之类的。”
“结果！”
“现在事后看，理由很简单。”
“就是对面那孙子想挣点钱，这玩意儿你谁想得到？”
陈晨看到司令员完美的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欣慰了一些。
“是这样的。”
“一个正常人和一个神经病打架，顶多正常人三观尽毁。”
“但一个正常国家和一个抽象国家博弈。”
“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到成千上万人。”
“他们犯病，肯定会伤害到自己。”
“但他们犯病的同时，我们跟不上他的思路，不能做有效防范，我们也会受伤。”
谢冲人麻了：“那怎么办？我们也要变得抽象吗？”
陈晨摊手：“我说了，我只是看到了问题，而不是提出建议。”
“嗯，这也不是你的工作。”林枭若有所思。“这是我的工作，我会根据你指出的问题，向上级反应提案的，世界变得越来越疯狂，我们得适应。”
说到这儿。
林枭甚至都已经想好了报告的标题。
【论当前国际局势下，抽象的重要性】
“小陈。”
林枭指了指面前的电脑。
“刚才说，你的游戏，我想作为教具。”
“现在我改主意了，你游戏里这个模型，我要一份。”
“嗯？”陈晨一愣。
什么叫要一份？
你搁这点菜呢？
“您要干嘛？”
林枭看陈晨揣着明白装糊涂，索性不装了。
“我觉得你这个玩意儿，调教好了，保底是个性能出众的兵推软件。”
“当然，你还要用心调教。”
“这玩意儿的潜力，不止是兵推软件。”
别的不说。
就凭br01能规划处一整套对一个拥核国家实行战术核打击的方案这一点。
就能证明它的实用性。
况且。
刚才所演示的一切，还只是基于喂进去的数据是临时的、最基础的。
一旦这玩意儿能够连接部队的情报。
天知道它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陈晨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旁的邱富源首先不乐意了。
墨子系统还搁这呢。
司令员这就见异思迁了？
不是！
好歹墨子系统才是有编制的正宫。
作为整个项目的负责人，邱富源不得不出来争一争。
“司令员，我觉得仅凭两次模拟，不能说明一些问题。”
“陈总这套系统有可取之处。”
“但是要用的话，我觉得还是论证一下比较好。”
邱富源话说的比较委婉。
但林枭听出了满满的醋意。
“怎么着？不服？”
邱富源言不由衷：“没有，只是我觉得各有所长，墨子也没发挥出全面的性能。”
林枭沉默半晌。
抬头看向陈晨。
“小陈，他说的也对。”
“两次模拟，况且还是模拟外军，太片面了。”
“你这个玩意儿，和墨子都是一样的功能。”
“那让它俩掐一架试试。”
陈晨：“？？？”
其他人吗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
“对啊！同台竞技，才有强弱。”
“模拟外军没意思，就模拟我军。”
“好好好！”
邱富源看到同僚拱火，也不带怕的。
“技术上似乎可第一视线。”
“让陈总的br01只会一支小部队。”
“墨子指挥一支小部队。”
“应该可以在局部分出胜负。”
林枭直接拍板：“好就这么定了。”
“这样吧，你们一人指挥一个合成旅，正面对撞。”
“叶参谋，把咱手里的王牌旅的数据给陈总。”
“邱科长，你也拿一支王牌旅。”
“交战没有规则。”
“一切以胜利为准。”
陈晨：“不是，我还没答应呢，我没整过这种的。”
“没关系，这不就整过了吗？”
林枭毋庸置疑。
老是模拟外军，没啥意思。
关键是大家从外军的单位上，看不出指挥的含金量。
但换成自家单位。
而且是林枭手下的两支合成旅，那就好办了。
林枭见天指挥这两支部队，是这个世界上最熟悉这两支武装力量的。
双方的系统一举一动，林枭都可以用裁判员的角度分析，到底是不是可行。
被赶鸭子上架的陈晨没了办法，只能接过叶参谋手里的数据。
陈晨被分配到的重型两栖合成旅31旅。
而他的对手是同样是重型两栖合成旅123旅。
两支部队都是林枭手里的尖刀。
装备数量和质量不相上下，是一个模子立刻出来的。
战斗力也不分伯仲。
在真实的演习较量中，两支部队交手十多次，互有胜负。
在这种客观条件相对公平的情况下。
这一次的胜负，完全取决于指挥官，也就是两个系统的指挥。
“为了公平。”
林枭看到双方选手都做好了准备，开始立规矩。
“对战的地理情况用模拟的。”
“两边的地形完全一样。”
“对战类型选择两栖登陆作战。”
“谁先拿掉对面岛上的五个阵地，谁赢。”
“另外。”
“你们两个人就不要操作了。”
“把系统完全放开，让他们自由发挥。”
“自我下命令开始，你们就不许干预了。”
陈晨一边鼓捣键盘输入参数，一边示弱。
“br01平常也就是弄弄游戏。”
“司令员你给我整一个军用级别的对手，没法玩的。”
林枭闻言微微一笑：“陈总的意思是他准备好了，邱科长你呢？”
“报告！准备完毕！”
林枭看了看手表。
“好，正好十一点半，开始吧。”
“你们俩的手离开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