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见过知府大人,下官参见戚元帅!”张同知来到大堂上,先给知府见礼,再给戚继光行礼。
知府是他的顶头上司,要先行礼,戚元帅职务高,鞠躬要更正式一些、更隆重一些。张同知认为自己的礼仪十分周到,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可在座这两位对他的所谓礼节根本不感兴趣。哪怕他趴地下磕头,这两位也不会对他多半分好感。
“张同知,你是不是有个儿子,平常专好结交匪类。在台州府欺男霸女、横行霸道,寻衅滋事、欺压良善?”台州知府上去就给张同知扣了顶大帽子,把张同知扣的是头晕眼花,说话都不利索了。
“大,大人。下官确实有个不争气的儿子。不过他应该没胆子闯什么太大的祸吧?”张同知心里仍然存有一丝侥幸,只希望儿子别闯下天大的祸事。
“没胆子吗?”知府一阵冷笑,“嘿嘿,他把春来茶馆给砸了,还把人家掌柜和伙计给打了。”
“啊?”张同知一哆嗦。“茶馆损失大吗?要赔多少钱?”他以为赔钱能够了事。
“春来茶馆是戚元帅的两位妾室所开,彼时正好去查账。令公子不但打伤茶馆的掌柜和伙计,还把戚元帅的妾室也给打了。戚元帅来找本官打官司。张同知,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呀!”
知府气得满脸通红,张同知吓得面无人色,额角的汗都下来了。
“这混账逆子!大人息怒,戚元帅息怒。我这就去把那逆子绑来,要杀要剐,请戚元帅随便处置!”
“不必劳烦张同知,我已经把人带过来了。朱将军,把张大公子带过来!”
戚继光话音刚落,朱珏就领着几名亲兵,押着张公子走上了公堂。张同知一看见儿子,不由得怒火上撞。疾步走过去,挥手就是一记耳光!“啪!”声音既响又脆。
张公子看见他爹,刚想说话就挨了这记耳光,他又委屈又害怕,“爹!你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打你?你砸了人家的茶馆,还狗胆包天,殴打戚大帅的家属。小畜生,我今天打死你!”
越骂越来气,张同知抡起巴掌,左右开弓,噼里啪啦连抽了十几个大嘴巴子。这还不解恨,抬起脚来,又踹几脚。再擂几拳头,把张公子打的嗷嗷惨叫。
台州知府坐那儿看着,一句话也不说。张同知越打越狠,把他儿子的嘴角和鼻子都打破了,血染红了半边脸。
“算了吧,同知大人,别打了。”戚继光劝停了。他不开口,公堂上就没人敢喊停。他总不能眼看着张同知就在这台州府的公堂上,亲手把儿子打死吧?
张同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看着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下的儿子,也是一阵心疼。不过他嘴上依然强硬,“戚元帅,您因何叫停?就让我打死这逆子算了。”
“呵呵,那又何必呢?每个人都免不了做错事,只要能够改正,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嘛。我相信,经过这件事,令公子从今往后必定能够吸取教训,重新做人。”
戚继光亲眼看着张公子挨揍,心里那股气也就没了。茶馆被砸、春香挨打,总归是没有形成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他也不想揪着这件事不放。难道非要把张公子打死才算解恨吗?
戚继光不追究了,台州知府还不想就这样算了。他也想借这个机会狠狠敲打敲打张同知,让他知道在台州府谁才是老大?
“戚大帅大人大量,不计较。不过,朝廷有法律,犯了罪,国发可是无情!张同知,令公子砸坏茶馆的物品,你负责替他照价赔偿。他率领混混聚众伤人、损坏他人财产。按照法律,应判入狱三年!”
既赔钱,又抓人,还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张同知就是想反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也不知道知府大人是想巴结戚继光,还是想趁机收拾他。或许两样都有吧。
“知府大人断案公平,卑职佩服。这逆子既违反了法律,理应依法严惩!茶馆的损失,我一定会照价赔偿,绝不让茶馆吃亏。多谢知府大人,多谢戚元帅。”张同知还得对人家表示感谢。
转过身,他看着儿子,又恨又心疼,“逆子!这都是你做的孽。去监牢里面好好服刑吧!”
张公子刚醒过来,听见老子说的这番话,一气之下又晕过去了。知府叫来官差,把张公子押进大牢去服刑。他又在知府衙门摆酒席,给戚元帅消气压惊。
戚继光吃喝之后,带着春香、曹灵儿返回新河大帅府。王娟已经回家了,见戚继光和春香、曹灵儿一块儿从外边回来,二女的服装、表情又是那样,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事?
听春香和曹灵儿把事情经过一讲,王娟、陈小英、沈云岚都让气得不轻。那姓张的小子太可恶!不过,好在戚继光及时赶到。张小子也算是恶有恶报。被他爹暴打一顿、又判了三年刑。
估计三年以后,张家小子就不会再这样不知天高地厚,胡作非为了吧?
经过了这件事,戚继光也意识到,家里的女人们还是会些武艺,能够有一些自保的能力。万一要是遇上点事,最起码能够保障自身的安全吧?
今天这事要是换成王娟在场,能发展成这样吗?十几个混混,王娟一个人就给收拾了!退一万步说,就算王娟打不过,她也能跑掉,不至于挨鞭子。
只要当时能跑了,后边有戚继光在这儿,什么事情摆不平?
练武!从这天开始,戚家的女人们,包括家丁仆人、丫鬟老妈,全员习武!大帅府的所有人都开始练武。每天早上练、晚上练,白天也练。
戚继光和王娟担任教官,指导传授武艺。戚家的习武之风,逐渐的远近闻名。
对戚继光和春香来说,春来茶馆的事情过去了。但是台州府却暗流涌动,官场倾轧,从来也没有停止过。
张同知家小子被判三年有期徒刑,本来在台州府监狱服刑。但知府却说,罪犯在家乡服刑,有违常规,应该流放外地,等刑满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