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命的是,前面那人的速度还比他们要快,即便是两人全速飞行,也只能堪堪跟在后面,追上去是不可能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白渊想的倒是挺开:“反正我们有两个人,他只有一个人,怕什么?”
“倒也是。”枯老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这小世界虽然成型了上万年,可依旧只能容纳最高元婴期的修士,不得不说也是一个怪异之处。”
“或许是遗留的火毒太多,让整片世界都不稳定。”白渊猜想道。
“也许吧。”
两人又在热浪中穿行了许久,终于慢慢回归了原路,找到了干涸的河道,前面那个一直吊着他们的人影也彻底消失。
“终于又绕回来了……”
白渊轻舒一口气,回头看了看,他二人为了避开花藤,整整绕了一大圈,现在来到了那片隐藏着万千花藤触手的植被后面。
远处的巨树,在视野中又清晰了几分。
“咱们好像误打误撞地同时避开了那种散播黄烟的植物。”枯老环视一周,露出轻松的笑容。
“那再好不过了。”白渊应了一声,转头看向前方:“接下来怎么办。”
横亘在二人面前的,是一条不知其长,宽度极大的沟壑。
原来还有水流的长河就是从此而下,形成了一条高挂壑壁的瀑布。
虽然现在长河已经枯竭,但还是能清晰看出瀑布的样子,毕竟还没过多久。
“要么下去,要么飞过去。”枯老摊了摊手,无非就是这两种选择。
“先下去看看吧。”白渊指着下方沟壑中的茂盛森林道:“我总觉得
“我也是这个意思。”
枯老大喜,没有犹豫便和白渊纵身跳下,稳稳地落在密林之中。
周围尽是参天大树,比藏着无根原露水潭的那片密林还要夸张的多,遮天蔽日,将巨树播撒的光辉几乎要全部挡住。
密林中一片寂静,白渊和枯老对视一眼,都提高了警惕。
干涸的河道穿过密林向更远方,白渊和枯老就继续沿着河道不断向前,同时在附近探索。
温度又升高了不少,天地间的火毒浓度也增强了许多,目前来看无根原露还没有受到影响。
可再往下走,结果就不一定了。
枯老的内心也不由纠结起来,白渊的底牌他并不知晓,能将无面人吸成人干的手段,一定是超乎想象的强悍。
他不敢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也是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和白渊合作的原因。
“枯老,好像有点不对劲。”
白渊的声音打断了枯老心中的杂念,他急忙循声看去,白渊正皱着眉头紧盯着面前的大树。
“怎么回事?”
枯老快步赶到,看向白渊视线聚焦的那棵树,却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这里的树木,都是清一色的红色树皮,枝干叶片也是如此,和焱界的其他植物没什么两样。
一整个都是红色的天地。
白渊轻摇脑袋,面色凝重地看向枯老:“枯老难道没发现,这片密林中的树,全部都一个样?”
“那有什么稀奇的……”
话刚出口,枯老顿时反应过来,他心中一惊,神识探出一一检查,果然正如白渊所说。
这片密林中的所有树木,全部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没有任何差别,就连树皮上的褶皱和每一片叶子的纹路都完全一致。
“嘶……”
饶是见多识广的枯老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情难以平复:“这是怎么回事?”
白渊眼睛微眯:“依我看,咱们或许是掉进了一个阵法之中。”
“幻阵?”枯老眉头紧皱:“应该不会吧,我没感觉到任何影响神魂力量的波动,如果真的是幻阵,那这阵法也太过高明了。”
枯老对自己的神魂强度很是自信,毕竟除了他以外,还没有哪个元婴修士能看穿白渊的伪装。
要知道白渊可是有八品灵物幻晶石辅助,连这都骗不过枯老。
“我想应该不是幻阵。”
白渊脸色愈加难看:“应该是杀阵!”
白渊话音刚落,整片密林就震动起来,无数棵大树拔地而起,变成了一个个树人向二人蜂拥而来。
它们的叶片摇动,发出刺耳啸叫声,攻击着白渊和枯老的神魂,数不清的枝条也宛若一柄柄利刃刚刀,从各个方向砍向二人。
本来对白渊判断疑惑不解的枯老顿时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这些树木还能拔地而起。
“边战边退!”
白渊和枯老都深知不能和这底蕴上万年的世界比拼耐力,只能边和树人交手,边飞速地沿着河道继续向前。
白渊一手天师斗魔图,一手赤霄剑,将自己的周身围成铁桶,任何攻击也不能抢到分毫,先保障了自己的安全。
另一边的枯老则粗暴地多,双掌连连打出,周身响起一声声爆炸,直接形成了一个小范围的真空区,任何将枝条伸进的树人都会付出惨痛代价。
叶片啸叫的神魂攻击一直持续从未停歇,白渊和枯老却是毫无反应,对他们二人来说,这种程度的攻击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换做是个普通金丹修士,估计早已经晕死过去了。
随着两人一路向前,更多的树人涌了过来,白渊的铁桶阵也渐渐岌岌可危,不得不用赤霄剑将寂灭一招施展数次才保证自己不被树人的枝条伤到。
这些枝条的强度堪比宝器级别,赤霄剑短时间内竟无法造成任何损伤,只能将其击退。
也就是白渊九纹金丹灵力深厚,换个人拖都要被拖死。
“这样下去可不行。”白渊冲着枯老焦急大喊:“你有什么招快用一用,我命留在这你也要玩完!”
枯老听到后嘴角一阵抽搐,白渊说得还真没错,在这种情况下,白渊如果倒了霉,他可没把握将无根原露留下来。
这些树人的攻击根本不留死角,一个不小心就是被剁成粉碎,一直被白渊揣在胸口的无根原露肯定无法保存。
真到了那时候,他有十条命也不够活着出去的。
很快分清利害的枯老果断出手,一口古朴鸣钟被他祭出,灵力灌注之后,鸣钟逐渐膨胀。
“快过来!”
枯老招手,等到白渊靠近后,鸣钟缓缓落下,将两人罩在其中,随后便载着二人直接疾射而去。
“当!当!当!”
飞行的同时,清脆悠扬的声音响起,一道道音波气浪以鸣钟为中心传播出去,将蜂拥而来的树人竟直接震得粉碎,惊得得白渊合不拢嘴。
“这是什么宝贝?”
白渊惊问。
“上品宝器,震天钟。”枯老得意地捋了捋胡子。
“我这天师斗魔图也是上品宝器,怎么差距这么大?”白渊不忿地撇了撇嘴。
枯老闻言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修为,同样是上品宝器,被金丹中期催动,和被元婴巅峰催动,能一样吗?”
“你是元婴巅峰?”白渊顾不得枯老嘲讽自己的修为,枯老的真实实力更让他震惊。
“那当然。”
枯老看白渊一副惊讶的表情,心情也不觉好了几分。
没曾想白渊立刻就换了一副嘴脸,盯着枯老怒道:“你有这本事,为什么不把那苏长明和卓老都留下,我看你是成心的!”
“放屁!”
枯老差点没反应过来白渊突如其来的变脸,被气得直哆嗦:“你小子懂什么,元婴期哪是那么好杀的,身体灭了不难,谁能挡的住他元婴遁走?”
白渊撇了撇嘴:“就在这焱界外的山上,不久前可死了不少元婴,还有那个那个叫什么周立坤的,年纪也不比你小。”
枯老闻言翻了个白眼,却罕见地没有再生气,而是叹了口气:“那飞灰神火我也听说了,的确没有人能挡的住。”
“哦?”白渊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枯老对那飞灰有了解。”
参与打开焱界的所有当事人,包括飞仙门的刑文昭,也只是研究出了对策之法,却对那飞灰和凭空燃起的火焰没有了解。
莫名殿主翻遍了封魔殿的藏书,也没找到相关的信息,听枯老的语气,好像知道的不少。
“我也是推测。”
看白渊又变得一副求知若渴的神态,枯老满意地点点头:“这态度还算可以,只要老夫心情好了,什么秘闻都能告诉你。”
“切。”
白渊不屑地撇撇嘴:“有本事你告诉我元婴期有什么秘密,为什么我遇到的元婴期有一个算一个全是老不死。”
“你!”
枯老被白渊一句话呛住,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还真是唯一一件他不能说的事情。
“你一个金丹中期,打听元婴期的事情干什么,能活到元婴期不就知道了。”枯老摇头道:“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
白渊自然知道枯老不会说,那么多位高权重的人,就连化神都没有透露,枯老再怎么厉害,也不过也是元婴期的修士。
“您还是讲讲那飞灰吧。”
“这才对嘛。”枯老又对震天钟打出一道灵力,稍微修正了一下方向,接着面色严肃道:“我曾在一卷古籍上看到过一种火,特征和这飞灰以及火焰很像。”
“什么火?”白渊聚精会神,竖起了耳朵。
“神兽凤凰涅槃之火!”枯老一字一句,表情庄重。
“真的假的?”白渊一脸震惊,难道这焱界还真和传说中的神凰有联系?
“真的假的我不知道,但那古籍是这么记载的。”枯老回忆道:“涅槃之火,乃是神凰绝境之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火焰,非同寻常,可以燃尽世间万物。”
“就连神凰自己的生命都不放过,它凭空诞生,仿佛燃烧在另一个维度,也无法扑灭,除非将生命燃烧殆尽,或者在火中焕发新生。”
枯老神情满是敬畏:“来到焱界之后,我感觉,这推测很可能是真的。”
白渊心中大动,和神凰扯上关系,这焱界就更神秘莫测了,在传说中神兽面前,他刚得到不久的无根原露都不算什么。
“那飞灰是什么?”白渊好奇,继续追问。
“那飞灰……”枯老似乎也拿不定主意,犹豫片刻后道:“或许是涅槃火的异变形态,也可能和噬骨虫有关。”
白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中对枯老的佩服又多了几分,这个毫无高手架子的老头,懂得还真不少。
“枯老,你本名到底叫什么?你知道我的底细,我不知道你的,太不公平了吧?”白渊趁着好为人师的枯老心情不错,于是趁机打听。
“哼,不是我不说。”枯老轻哼一声,高傲地抬起头俯视着白渊:“说出来怕吓死你。”
白渊见状撇撇嘴,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愿意听呢。”
果然,枯老很吃这一套,转了转眼珠后慢慢悠悠地道:“挺好了,老夫,就是鼎鼎大名的东方枯!”
“东方枯!”白渊愕然。
“怎么样,被吓到了吧。”
东方枯傲然一笑,冲白渊扬了扬下巴,随后又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志得意满。
“没听说过。”
白渊摇头。
“你这兔崽子!”
东方枯顿时大怒,抓住白渊就要好好教训一番,手抬起来后却又释然一笑。
“罢了,你小子太年轻,没听说过老夫的传说很正常。”
“嘿嘿。”白渊也知道不能伤这老头太狠,于是嘿嘿一笑恭维道:“枯老这名字,确实不错,霸气威武。”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听到好话的东方枯很是兴奋,可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表情黯淡下来,叹了口气后又把头低下。
“枯老,你难道是东方家族的人?”白渊察觉到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你小子倒是聪明。”东方枯苦笑一声抬起头:“不错,我确实是东方家族出身,只是有些特殊。”
“我学不会那算命的劳什子功法,入不得族谱,永不能再回。”
“什么?”白渊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枯老还有这样一番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