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夫妇确实是一对很体面的搭档,比起暴跳如雷的贝拉特里克斯,他们并没有陷入自证情感真挚的境地,反而很迅速地处理起她惹下的麻烦。
琳妮塔更加忌妒了。
她回到家中,架起了坩埚。就像黑魔王说的,她是一个女巫,想要让一个没有抵抗能力的男人爱上她简直易如反掌。
坩埚中涌出一个气泡,是巧克力的焦香。她将迷情剂混入食物,前往一直关着芬尼安的食死徒聚集地,将食物交给家养小精灵。
她等待着期待着,重新打开了那扇大门。
餐食被吃下几口,芬尼安依旧颓然的坐在窗边。在琳妮塔推门而进的那一刻,他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又迟缓地停住。
“琳——”情感灌注在他的眼中,即将倾泻而出,但又被纠结克制的神色取代。
琳妮塔的鞋跟敲击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嗒嗒“声,她停在他身前,缓缓地伸出来手指拨走他额前的碎发。芬尼安亲昵地用脸颊轻轻蹭过她的掌心,又快速地扭过头不再看她。
琳妮塔的眼中闪过失落,轻声说:“我只有你了,我昭告天下般的向大家宣布你是我的,哪怕这会带来指摘与质疑,但我不希望你被伤害。”
芬尼安倚靠在窗边,他棕色的眼眸早就不复当初那般清澈,眼下也浮现出青黑色的眼圈。“我——如果我们离开……我是说只有我们两个人,放弃这里的一切一起离开,你愿意吗?”
琳妮塔闪躲开他的目光,芬尼安见状自嘲般笑了笑,“果然。”
“我爱你——可是……可你只有待在我身边才会安全,我们不应该去挑战黑魔王的威望。”她急切地说,“你爱我吗?”
“我——”他无比认真地说:“我当然爱你,为了你……我可以去死。”
“那为什么不能放下你的信仰呢?如果你爱我为什么就看不到我所追求的呢?你爱我就应该接纳我的一切,你知道我不会改变,你爱我就应该为了我改变。”她激动地捧起他的脸,步步紧逼。直到芬尼安反手撑在窗台前,身后是吱呀作响的窗框。
“我应该……可是我做不到。”他语气无力。
琳妮塔环抱住他的腰,缩到他的怀中,“我爱你,所以我不去纠结是谁杀了我的父亲,狼人——还是傲罗。你是这么正直的人呀,明明可以像狼人一样一口咬死是对方做的,可是你却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我苦苦煎熬。”
“我从未欺骗过你,我一直都爱你,我不能骗你。”他将头埋进她落在颈间的金发中,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琳妮塔说:“你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黑魔王大人胜利的那一刻,就是我看见曙光的一刻,他能给予我想要的一切,我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家族——”
芬尼安一把推开她,“也包括我吗?”
琳妮塔紧紧抓住他身上的巫师袍襟,“没有大人的恩赐,你早就死在食死徒的手下了。”
“我不需要这种恩赐,死……我很乐意死在你这个食死徒的手下。”他的手掌紧紧包裹住她的手,他们僵持着。
琳妮塔大叫着,“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固执?”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爱能够跨过血统隔阂,我以为我们之间只有可笑的血统之差,但我知道……从我见到你父亲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们之间隔着的鸿沟是家族、是观念、是我们从小接受的不同教育,是你现在竖起的隔阂,你只是……你只是在意我,你从没有接受过除我——我这个人以外的事情。”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我爱你,我爱你的一切,我只是不能背叛我的父亲,我不能背叛我的阶级——”她惶恐地后退。
“阶级——你认为我是低你一等的吗?像那个布莱克疯女人说得那样,认为我是你的一只小狗?我无法接受现在的一切,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的爱还需要一个别人来特赦。你爱我就和我一起逃跑,别再为伏地魔做事了。”他开始走近她。
琳妮塔一把推开他,目光在餐桌上寻找着什么。她慌乱地胡乱在芬尼安身前乱走,直到被他扯住了手臂。
芬尼安将她拉扯到餐桌前,端起汤一口饮尽,空荡荡的汤碗被他倒扣在桌子上,“你认为迷情剂就能让我情迷意乱吗?还是你认为爱情能让我忘记做人的责任?”
他钳起她的手腕,将脸颊贴在她的手掌心,“我爱你,我一直深爱着你。我心甘情愿地当你的小狗,可我不只是我,我不能接受伏地魔杀戮我的同胞,我不能忍受食死徒虐待我的伙伴……我知道我们永远都回不到曾经的那个天真烂漫、无所顾忌的少年时代了。”“不……你可以……对不起——”她缓缓地抬眼,用目光勾画着他的样貌,苦涩地笑了笑,“对不起——一忘皆空!”
琳妮塔扶住恍惚间将要倒下的芬尼安,干脆利落地对他施展了昏睡咒,她口中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好似这样就能驱散心里的愧疚。她清楚地知道他们回不到过去,那么索性就让他一个人回到过去吧。只要他不是奥罗,只要他忘记了过去的那些伙伴,那他一定会留在她的身边吧。
魔杖轻点在他的太阳穴处,虚假的记忆被编织出来。当琳妮塔将魔杖放回口袋,意外摸索到他的魔杖。她掏出,随后颤抖地将它掰断,厉火将它焚烧……魔法,有她在他身边,他不需要用复杂的魔法了。
芬尼安头痛欲裂地从床铺上醒来,入目即是身染血迹的琳妮塔,他震惊地搂过她,询问都发生了什么。
琳妮塔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喃喃着说:“你忘记了吗?阿德勒家族被狼人袭击,你也身受重伤。”
芬尼安捂着头,神色痛苦,“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家……我的家人怎么样?”
琳妮塔沉默着,良久后才伸出手指,指向地面的头颅,“我在黑魔王的帮助下已经为你报仇了。”
芬尼安挣扎着想要下床,琳妮塔猛地抱紧他,“我父亲也被这件事情牵连——他……我现在只有你了。”
芬尼安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不……我记得……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的家人……”
他挣脱开她的怀抱。步履艰难的走向窗户,“我不相信发生了这些事情,这里是——”
琳妮塔猛的上前拉住他,“这里是我的家,我的父亲去世了,我继承了他的一切。”
“我得回家!”他语气急切。
“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琳妮塔的语气变凶。
“不,一定不是这样的。”芬尼安否认着一切。
“你忘了吗?我们私奔了,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逃过一劫的。”她说。
“我的家人……我的家人怎么可能都会死在狼人手中?”她的声音悲痛。
琳妮塔的手掌在他后背轻轻拂过,她安慰着他,却说着对他来说无比残酷的话语,“是你的父亲和哥哥,他们不断地针对狼人的行为惹的他们记恨——没关系,我们还有彼此。你忘记了是一件好事,我们没有必要回忆那些痛苦的事情。我已经帮你报仇了。”
芬尼安摸索着自己的口袋,又在床铺旁翻找着,“我的魔杖在哪里?”
琳妮塔悲伤地说:“在逃亡过程中我们遗失了它。”
“我得找回它。我得回家看看。我不能待在这里。”芬尼安在屋中踱步,神色痛苦而纠结。
“不,你只有在这里才是安全的。公众们都以为你死了,一旦你出现就会重新吸引到狼人的仇恨。”她神色诚恳。
“我不能一辈子都躲在这里。”芬尼安目光坚定的看向窗外。
琳妮塔说:“不会一辈子的,只要黑魔王大人胜利,我们之间的阻碍就会消失。”
“黑魔王——大人!”芬尼安震惊地看着她。
琳妮塔缓缓拉起衣袖,神色隐忍,“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接纳你,我是为了你——”
她的话语开始急促,“但你相信我,我不会变得和其他食死徒一样。我只是为了救你,为了能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在肃清血脉时因为我而放过你。”
“哦不……”芬尼安紧紧拥住她,“我怎么会如此无用!”
“不要这么说,爱我的你怎么可能是无用的呢。”她将笑容藏在他的怀里,贪婪的享受着他颤抖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