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贝拉妄图指摘我的私人情感,毫无证据地给我扣上背叛这顶好大的帽子的呀。她趁着我被傲罗缠得脱不开身时,竟然闯入我的家中,如今这和公布食死徒会随意抓捕纯血与魔法部的人有什么区别。”琳妮塔率先开口,堵住了贝拉能说的所有话。
“她是在狡辩,她就是一个和混血纠缠的叛徒。”贝拉大叫着。
琳妮塔半跪下来,挺直脊背,目光直视伏地魔,“主人,我从未做出任何不利于食死徒的行为,我的一切都以您的利益为重。这份微末的情感是我仅存的私心,但从未影响过我为您的效忠。请您恩赐。”
“她承认了!她承认她还在意那个混血——哈哈哈。”贝拉崇拜地看向伏地魔,脸上写满渴求,渴求他的赞赏。
伏地魔向琳妮塔走来,居高临下地在她面前站定,“我原本还是很看好你的。”
他抬起魔杖,短暂对准了她,琳妮塔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抽搐,却依旧在爬伏在地面时伸出手掌轻轻拉扯住他的袍角,“主人,我从没……从未向您乞求过什么东西……他是我想要的——我得不到的,现在他只有我了,没有我……他什么都不是。我只是想要得到我得不到的。”
“主人,他是您的恩赐,是您余晖的照耀。我卑劣,渴求在他一无所有时得到他。求您将他赐给我。”琳妮塔郑重地祈求,目光与他对视,身后是贝拉肆意的嘲笑。
伏地魔轻轻抬起她的脸,贝拉开始咒骂琳妮塔,可是她的耳朵只能听见从伏地魔口中传出的声音。他在良久的审视后,轻蔑地笑了笑,他微微偏着头,似乎在思考,“当然——只是一个丧失价值的傀儡而已,既然你喜欢,赐给你又何妨。”
琳妮塔的眼睛里映着伏地魔的倒影,她崇拜地望着他,像是在看她的天神,也正是因此,伏地魔才会小小地恩赏她。
“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忠于我,除了我没有人能接纳你。”他说。
伏地魔满不在意地摆摆手,琳妮塔快步向外退去,贝拉一把抓住了她,“她妄图和一个混血黏连、纠缠在一起。”
“抓到手的玩具而已。”伏地魔满不在意,他看向贝拉,“我知道你是忠诚的,能够为我付出一切的。”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就能让贝拉特里克斯冒着危险与傲罗对抗。
琳妮塔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如果再让芬尼安也因她而饱受折磨后死去,那她此生都无法摆脱愧疚。
她有些踌躇地整理好衣袍,站在地牢外,她知道除非和他一起逃离,否则他不会再接受她。可是没有人能够逃离,当黑魔标记变得滚烫时,她的一生已经被黑魔王烙印。
脚步声响起,她顺着楼梯走下去,在此前她从未认真瞧过这里,就仿佛看不见就是不知道,不知道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认为食死徒是一片光明、没有灰暗之处的。
芬尼安浑身狼狈地倚靠在墙角,尽管看起来很糟糕,可比起地牢里的其他人,他已经算被优待了。
身后是贝拉急促追赶的脚步声,她愤怒地指向地牢中的另一个巫师,是与芬尼安一同被抓捕的傲罗,她毫不留情地施展着钻心咒,又在对方支撑不住时在他肉体上施加恶咒。
芬尼安恶狠狠地看向琳妮塔,贝拉讥笑着说:“你要怎么玩弄你的玩具呢?哦——忘记了,他是你杂种情人,多亏了他,我才能得到新玩具呀。”耳边是断断续续的哀嚎。
芬尼安愤怒地咒骂着她,贝拉的脸色阴沉下来,“管好你的狗,否则我也不介意替你教他做事……只要给你留下一条命就好了吧?”
琳妮塔用魔法封住芬尼安的嘴,准备将他带出这里,贝拉走到她身旁,在她耳边低声说:“若是让他跑走了,可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我很期待能够狩猎你的家畜。”
琳妮塔的目光闪烁着。她看向芬尼安,他的眼中有愤怒还有能够逃脱的期盼。她又看向贝拉,她眼中满是挑衅,正等待着一个正当理由解决掉他,把她从食死徒的位置上拉扯下。
“给他安排一个房间。”她嘱咐着看管人员。
昏暗的房间,闭塞的空间,琳妮塔“砰”地一声将门关紧,挥舞着魔杖,将窗帘全部拉上,又施展下咒语,这才解开芬尼安身上魔咒,将魔杖藏在斗篷下。
芬尼安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恍惚间她的身影与其他食死徒重叠,他说:“你和他们没什么两样。”
琳妮塔轻轻摇头,“不——是我救了你。”
“救我……”他看向四周,贴着墙边和她周旋,他走向窗边。
琳妮塔说:“这里的一切都在黑魔王的掌控下,你跑不掉的。”
芬尼安紧抿着唇,他低着头,目光闪烁,“救我——把我困在这里就是救我吗?”
琳妮塔说:“贝拉特里克斯只等你踏出这里一步,从我身边消失一刻,她就会像猎犬一样冲向你进行厮杀,她讨厌我,所以对你只会更残忍。”“她不会的,我是魔法部的人。”芬尼安说。
琳妮塔微微抬眼,无奈地露出了讥笑,“女疯子从不在意这些,别妄图做回你的傲罗了,留在我身边你是安全的。”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毁掉我的一切让我别无选择。”他神色震惊。
“我从未这样想过,更不可能这样做。”她声音尖锐,向他逼近,压低声音说:“我在救你。”
“不——”他语气抗拒。
琳妮塔一把揪住他的衣服,“没有我,你会死,我说过不要再和我有牵连,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好聚好散不好吗?”
“是我先被牵连的。”他拉扯开她,向后避去。
琳妮塔无奈地笑着,“除了我不会有人进到房间内,你也不要妄图逃跑,挑衅只会让你死得更惨。”
门被她紧锁,她依靠在门旁沉思着,“就这样也还好,至少不会更差了。”
一连多日,芬尼安终于认识到仅靠他一人的力量是无法逃脱的。他看向窗外身着食死徒长袍的巫师们,有了新的计划。
当琳妮塔在参加完食死徒会议后,收到了家养小精灵恭敬的传话,芬尼安想要见她。
她只是希望他平安,她不敢去与他见面,她恐惧质问,恐惧对他处境的无能为力。
身旁是他人的讥笑声,她却也无可奈何,她为他请求黑魔王的可悲样子早就被别人当做笑话传了出去。
“咔哒”一声,门锁被打开,琳妮塔还未踏进屋内,芬尼安已经紧抓住她的手了。她的另一只手紧握魔杖,紧张地看向他,“你想开了?”
门被关严,芬尼安说:“我知道你是想要救我,想要先一步将我从贝拉特里克斯的手中解救。我一个人逃不了,可是我们可以一起逃离呀。”
琳妮塔抬起手,缓缓地——缓缓地将他的手掌从手臂上扯下,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微顿,忽然低笑出声,“你想要跟我离开。”
芬尼安的眼白布满血丝,他的目光游离,始终没有和她对视。他不停地咽着口水,“现在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阻碍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琳妮塔只是哂笑一声,脸上的皮肉不自然地绷紧,嘴角上挑,可目光中却满是疲惫,“真的没有阻碍了吗?”
她显露着倦意,嘴角不断下沉,直到似笑非笑地颤动,“芬恩,我们都被盯上了,没有人能救你。”
“琳——”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我的伙伴,只要放出他们,他们会帮我们的。”
琳妮塔的脸色变得阴沉,“那我呢?”
“你会和我在一起。”他说。
“一起死吗?”她盯着他。
芬尼安说:“难道要让我们一直过这样生不如死的生活吗?难道要让我看我昔日的同伴被生性残忍的食死徒虐杀吗?”
“同伴……讨厌傲罗的黑巫师们不会留下他们性命的。”她在芬尼安染上埋怨的目光中轻描淡写地说:“我们现在都没有同伴了。”
“怎么?那群食死徒不是你的同伴吗?”芬尼安生硬的表演逐渐裂开一道缝隙,最终还是对她嘶吼起来。
“同伴——我可是因为你成为了食死徒间的笑话。”她轻声说,“你应该乖乖地待在这里,如果——如果你能……安心地待在我身边,我当然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可你只要逃离了我的掌控,马上就会落在其他食死徒手中,那样我就再也救不了你了。”
她呢喃自语,“一次是欲望,两次就是挑衅黑魔王了。”
芬尼安彻底颓下了肩膀,不过很快重新目光坚定,“不可能——我永远不能屈服。”
“那你就一直待在这里吧,等待黑魔王大人掌控魔法界,你这样的混血傲罗再也无处容身,你只能待在我身边。”她目光锐利,双唇紧绷地轻颤着,毫不犹疑地起身离开房间,却又在关门前向内瞧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