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高楼大厦是与霍格沃茨城堡完全不同的风格。
芬尼安说:“你没见过这些吗?你家附近明明也有麻瓜村庄。”
琳妮塔说:“这不一样,那里没有这么——”
“先进。”他说。
“可以自由自在骑飞天扫帚的草场和这座挤满人的城市不一样。”她思考后说。
风卷起了她的金色长发,芬尼安只是一味地盯着她看,“但它们不是对立的。”
“我知道——可——我们的首位麻瓜出身部长离职了,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琳妮塔看向他。
“麻瓜出身巫师的败落?”他疑惑地说。
琳妮塔轻轻点头,“不止。”
她的语气沮丧,“在我爸爸眼里它们就是相对的。”
“我——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你爸爸。”他磕磕巴巴地说。
“傻瓜!我的意思是在我爸爸眼里,即使我不是和你对立的,可是你们家与我的立场是对立的,我家的族谱不知道多少人是因为没有维系纯血统而被逐出族谱,可是族谱现在已经是到我为止了——”
“我必须嫁给一个纯血——我才不要呢。”她在高塔上愤怒的喊出。
“嫁——那你要嫁给我吗……我不是纯血。”芬尼安磕磕绊绊地说。
“什么!”琳妮塔满脸绯红,“我还不是你女朋友呢。”
“是的——哦不——我的意思是……你想成为我的女朋友吗?”他像一只在蒸锅里横冲直撞的螃蟹,脸也变成了熟蟹壳的颜色。
“我——”琳妮塔拉着他的大衣襟,一头撞到他的怀里,“没有人会同意。”
“我在征求你的同意,你愿意吗?”他双手无措地悬在半空中。
“当然,我非常想。”她说。
芬尼安环抱住她,“我——我会努力获得你父亲的同意……然后——”
“他才管不了我和谁谈恋爱呢。”琳妮塔愤愤地说。
“我的意思是——”他又变得吞吞吐吐。
琳妮塔捧住他的脸,“别去想以后的事情,再糟糕现在你也是我男朋友。”
她鲁莽地亲了一口芬尼安,这让他感觉自己的头顶正在冒热腾腾的蒸汽。他低下头想要抢回刚刚那个若即若离的吻,两个人有些无措地撞在一起,又纷纷低头捂上了自己的嘴唇。
“我们该去看电影了,可惜《罗密欧与朱丽叶》已经不再放映了,不过我买了另一部电影。”芬尼安在琳妮塔低头时舔了舔被她门牙撞出了一道小口子的嘴唇。随后,两个人便牵着手踏进了麻瓜影院。
夜晚,琳妮塔蹑手蹑脚地从壁炉中爬出,老格里芬的影子在灯光下被放大拉长,变得扭曲。
“你挑选的衣服呢?”他沉声说道。
“爸爸——我寄到了学校。”琳妮塔解释着。
疲惫加深了他眉间的褶皱,“别太任性,没有几年时间能让你肆意玩耍了。学校里的情谊只能维持几年,但是利益会带到你的未来。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我希望是个纯血,这样我就不用在你的婚事上花心思了。”
琳妮塔的声音变得尖锐,“我是去上学的。”
“当然——如果对方是一个混血……你得在毕业前处理好一切,麻种……我想我的女儿是不会和泥巴种们有牵连的吧,别让我在其他人面前丢了颜面。”他说。
“颜面——为了所谓的颜面,现在这栋房子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干脆你也把我除名吧,这样我做什么也就和你没有关系了。”她愤怒地跑回了房间,将楼梯跺得咚咚直响。悲伤地将脸埋到枕头中,她一定是被芬尼安的花言巧语哄骗了才会一时冲动答应了他,那个该死的混血只会让对自己的爸爸产生埋怨。
可一回到学校,所有的抱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他肆意的笑脸。琳妮塔也开始关注起魔法部的动荡,她觉得自己的思想开始背叛家族,竟然希望下一任部长不要是纯血派的那些老家伙们。
可是天不遂人愿,血统的对立愈发的严重,芬尼安还好,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并没有那么在意这种事情。而且成绩优异的他是学校这个小社会中各方都想要拉拢的目标。
学校外的对立只会更严重,追求纯血统优越主义的巫师纷纷加入了一个叫作食死徒的组织。老格里芬当然也是其中的一员,他对于研究魔法没有兴趣,只是站队能让他获取更大的利益,相同的血统就像一个借口,将这群人编织进一个巨大的利益网中。
她和一个混血恋爱的事情自然瞒不过大家,布莱克七年级的姑娘总是讥讽她,说她是血脉玷污者,还总是针对芬尼安。不过安多米达倒是和她的姐姐不一样。
好不容易把那个糟糕的贝拉特里克斯熬走了,一上学就听到安多米达说贝拉在家族的安排下嫁给了那个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要琳妮塔说他们的纯血联姻将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两人霸凌者聚在了一起。
安多米达开始恐慌未来的生活会和她的姐姐一样被安排。布莱克这种古老的纯血家族总是在这些事情上固执。
而琳妮塔看向一心学习黑魔法防御术的芬尼安也产生了恐慌感,他生活在混血家族,根本不了解从出生起就被高高挂起的使命。她的父亲觉得她的恋爱就是一场只囿于校园的玩笑,可当她毕业后呢。
时间过得飞快,芬尼安还做着希望依靠能力获得老格里芬认可的美梦。而琳妮塔已经在父亲的指导下接触家族事务了。
家族的责任压在她的肩膀上像一座搬不开的大山,自由的意志在压抑中摇摆。在混血大家庭中自由成长的芬尼安努力想要理解她。
“别担心,现在局势还没有那么糟糕,等我真的成为傲罗,在魔法部里工作后,我想你的父亲会认可我的。我能给你未来,我知道你背负着什么,我不会一辈子都只是法律执行司下的一个职员,别忘了那是一个什么部门,我能成为你的助力。”芬尼安说。
琳妮塔诧异地抬头,“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一个天真、莽撞、不懂时局的家伙吗?我的理想和你的未来并不冲突,我会证明血统不代表一切。”他语气郑重,“相信我。”
————
局势越发糟糕。他们以毕业生的身份坐上了离开霍格沃茨的最后一班列车。
下车后,琳妮塔遇到了脸色苍白的卢修斯,她对这个小她一岁的学弟没有一丁点的好印象,他就是纯血家族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别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上耗费心力了。”他说。
“多管闲事。”琳妮塔不满地说。
卢修斯皱着眉毛,“要不是看在你是西茜姐姐的朋友我才不会提醒你呢,天真的小姐。”
“天真——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幸运吗,出生在优渥的纯血家族中,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不幸吗,一辈子都按照那群老家伙的想法活着,连喜欢的人都要按照他们的准则去找。如果纳西莎不是纯血,我瞧你长在脑袋顶上的眼睛根本就不会低下来。”琳妮塔厌恶地后退两步。
“天真……”卢修斯压低声音,“我和你的处境再相似不过,我们都是家族的最后一个孩子,是你先违背了我们的使命,你真应该感谢你的头顶还有格里芬先生。让你还能优哉游哉地谈情说爱。”
“马尔福先生再宠爱你不过,他在聚会上可是一直以你为傲呢。因为你,我爸爸都看我不顺眼了呢,马尔福家的乖儿子。”她说。
卢修斯大口地喘着气,“那你最好指望格里芬永远能帮你顶起那片天吧,小心哪一天塌了,你自己顶不起来。”
“你在诅咒我爸爸!”琳妮塔抽出魔杖,指向他。
卢修斯瞥了一眼魔杖,高傲地挺直了身子,大步离开。
可在假期的聚会上,又和他不期而遇,原本站在人群中的应该是他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现在却变成了卢修斯。
老格里芬压下声音,“阿布拉克萨斯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琳妮塔这才知晓卢修斯那番话的意思,家族的责任已经交接在了他的肩膀上,而她还在思考情爱这种事情。
割裂感袭来,芬尼安寄给她的信件多是在讲他参加傲罗训练的趣事。而琳妮塔已经不知道在酒会上看见多少“青年才俊”了。
她懊恼地钻出了对角巷,在麻瓜世界里闲逛。尽管天气不冷,可她穿的还是那件男款大衣。
书店橱窗前,她掏出芬尼安夹在信封中寄给她的麻瓜货币,手指落在那本叫作《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麻瓜书籍上。
“我们私奔吧”琳妮塔找到了芬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