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凯和裴静的描述过程里，牟美龄的形象都是偏消极的，低着头不怎么爱说话，她性格比较内向，这种性格的人往往较普通人群更为敏感，自我认同低很在乎旁边的人对自己价值的评价。”
小王拍了一下脑袋：“诶，好像是这样，他们营销部有个同事，男的，二三十来岁。他说有一次牟美龄在中午午休吃饭的时候突然走在他面前，跟他说‘你的账都是我对的，你下次可以直接找我吗？’那个男的说当时他吓了一跳，因为正在吃饭，刷着手机，突然一个人就在自己面前站着了。而且这个牟美龄说的是‘找我吗？’用的是个疑问句，有点请求的味道了。”
小江也点了点头：“你这么说的话，好像是。我刚刚说的三类人，这第一类人对牟美龄的评价就是什么事情都干，就是只要你安排她做什么，她都会去，不管这个事情和她的工作有没有关系。也是一个营销部的同事说的，女的，跟牟美龄年纪相仿，那姑娘有回要去客户公司对接商务，正赶上她妈从老家上来，因为忘记带钥匙了嘛，她挺着急的。然后旁边的牟美龄听到了说愿意帮她回家给她妈送钥匙。后来也帮过她几次，都不是工作。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用她本人的话说感觉牟美龄在是在特意讨好她。我想这也是牟美龄本人想基于‘啊，还有人是需要我的’来实现自我价值吧。”
郭海问：“牟美龄和严乐关系问了吗？”
小王把手里的奶茶丢进了垃圾桶里：“我去公司问了，两个人几乎没什么正面交际，严乐已经结婚了，老婆正在孕期。不过牟美龄的外形条件应该挺符合严乐审美，我听他公司同事讲半年前严乐的老婆跑到公司大闹，说严乐勾搭了个十八九的年轻女孩子，他老婆以为在他们公司，所以就跑到公司一哭二闹的。而牟美龄虽说年龄二十三四了，不过没有恋爱经验，比较符合严乐的审美。”
周舟问：“什么意思？”
小王抬头看了她一眼：“这是综合他们所说的做的总结哈，虽然说这个话对女性有些不礼貌，但是这仅严乐本人的立场啊。他觉得十八九岁是个雏儿，对他来说比较有成就感。”
“哈啊？”周舟不理解的摇了摇头，小江赶紧过去捂着她耳朵，“呸呸呸，不要听这些极端发言，世上好男人还是挺多的。”
郭海骂了一句：“江明，你这小子……”
正说着，小江的手机响了，他打开了手机看了一眼，把它递给了郭海。
“郭队，刚刚华城建筑人事发给我的彩信。他们公司上午放假要求去会展中心打卡反馈现场图，这是她刚刚传过来的。牟美龄去了会展中心。”
郭海看了一眼那条彩信后递给了周舟，是一张照片，牟美龄去过案发现场的照片。
因为要求拍人脸打卡反馈。
牟美龄的角度是在大门口正中央，而且场馆已经关门了，外面还有他们没有撤的警戒线，这明显是案发后去的现场。
甚至比周舟他们去的还要晚。
小江问：“她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周舟看了一眼牟美龄反馈的照片，额头上绑了绷带，嘴角轻微青紫，应该是外力撞击所致。她和郭海对视一眼。
郭海说：“早上牟美龄和裴静、刘凯、严乐一同乘坐周天昌的车来会展中心，中途因为牟美龄下车买烟返回时用鸡蛋砸周天昌而遭来其余四人殴打。”
站在小江旁边的小王说：“砸鸡蛋？不可能啊，我早上去看了周天昌的车，从里到外都很干净。啊，不对，有可能，我想起在排查车子在后备箱时找到了一套换下来的衣服，可能是他提前在车里准备的备用套装。”
周舟指着小江的手机，华城建筑的人事又发来了几张照片。
“这一张里大合照里有裴静、周天昌、严乐。”手指往下滑，指着下面一张，“这一张是刘凯自己单独上传的照片。我刚刚问了人事，两张照片时间相差半个小时。所以有可能是到达会展后，周天昌让刘凯先去洗车，所以他打卡的时间比前面三个人晚……”
说到这里周舟顿了一下：“郭队，会不会是凶手故意的？”
“什么意思？”
“因为今天小江师兄跟我说，一般人是不会喜欢看这种展览的。如果，我说如果周天昌四人到达现场后跟公司其他同事一样，在一楼打个卡，直接就走了的话。凶手是没有机会杀人的，他是不是故意拖延时间，刘凯把车子开去清理因为没有办法才开始在会展里面打发时间欣赏作品？然后来到了二楼，给凶手提供了杀人机会。
牟美龄体型矮小，很难一个人将周天昌尸体挂在高七八十公分高的玻璃护栏上。
还有，她给人事传的照片伤口已经包扎过了，上传照片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三十分，如果从医院折回现场，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凶手是她的话，作案成功后为什么还要特定到现场打卡。她给人事请了三天假，补了今天上午的卡，就是要告诉人事今天上午不要折算工资。而且从他们多人的口供里，可以看出牟美龄很重视这份工作，之前不管周天昌或者裴静怎么辱骂她，她第二天还是跟没事人一样好好来上班了，真的会因为今天早上的事情就临时起意杀人吗？而且我要是她的话，我最想杀的不是周天昌，而是……”
小江说：“裴静。”
“明明有完成同事的账目合作，她也不说。经常坐在旁边羞辱她，早上还将她写名字的文档拍到了群里。她不一定是直接杀死周天昌的，可能是帮凶。”
小江问：“主谋是谁？严乐吗？”
“严乐、刘凯和裴静，他们三个的口供都避轻就熟的说了早上发生的事，不过综合一下还是能还原事情经过。裴静将牟美龄写着他们名字的文档拍照发在了群里，四人搭乘周天昌车时，又提起这个事情，然后牟美龄下车而后被殴打。他们三个人的描述里，只有严乐在回忆牟美龄时，用了很多外貌上的形容词，严乐应该也是喜欢牟美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