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悬 作品

第524章 李自成的银子到这了

第524章:李自成的银子到这了

这些军爷从来没嫌弃过他是个乞丐。+w.a*n^b~e¨n?.^o*r+g.

前日魏昶君来巡视时,他正笨拙地刨着木板,忘了跪拜,里长却拾起他刨的木条看了看,对王师傅说。

“教他做板凳,做成了放衙门门口用。”

赵三棍夜里偷偷摸那块木板,粗糙的触感让他想起早夭的儿子,若是活着,也该是能学手艺的年纪了。

想到这,赵三棍乐呵着,学的愈发卖力。

他要打一条板凳,红袍军要用,他给红袍军打一辈子的板凳。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乞丐都在学木工,有的被分配到铁匠作坊,有点发了田地。

还有年纪小的乞丐,进了书院。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狗儿趴在账房的青砖地上,用炭笔一笔一画地描着。

他本是个在馊水桶里找食的小乞丐,现在却穿着改小的棉袍,袖口沾满了墨迹。

账房先生老刘揉着眼睛。

“写得好,今日多给你半张纸。”

狗儿宝贝似的捧着那张黄麻纸,想起七天前魏里长摸他脑袋时说的话。

“识字就能当账房,不用再吃馊水。”

他小心地把写满字的纸叠好,塞进怀里。·9*5·t`x?t...c\o!m*

又低头认真的写写画画起来。

红袍军没来的时候,他甚至不敢去城里讨饭,那些官老爷见到他,总说有失体统,让人乱棍赶走,他被打的最疼的时候,半夜一个人蜷缩着发了高烧,在破庙里熬的声音都哑了。

那时候他总觉得活着太苦了,他想娘了。

但现在他觉得也没那么苦,甚至还有一点希望。

红袍军来了,给他吃馒头,还让他学认字,以前听说那些读书的老爷们都是有钱人呢。

所以他每次在学堂总是走的最晚的一个,他觉得自己也不算聪明,别人学一遍,他就学十遍,总能学会。

他想早点学会,他想加入红袍军,万一,哪怕是万一红袍军有一天需要他呢?

狗儿摸了摸胸口藏好的纸,咧嘴笑着,声音很轻。

“娘,狗儿现在不饿,也没人打狗儿了。”

“有红袍军保护狗儿,你要是没死,红袍军一定也能保护你的。”

深夜,还有人在借着微弱天光,一笔一划的在地上写着。

与此同时。

魏昶君正带着洛水老道和林小山一群人忙碌。

火把在深夜发出刺耳的声响。

“第七窖。”

洛水老道拂去额前汗珠,看着衙役们从一众阁老勋贵书房地下抬出又一箱黄金。!6}1?u看]$书?网ˉ( £3~最e?新u3?章÷÷?节\%?更!(新x快~/?

道袍下摆沾满了地窖里的霉斑,他却浑然不觉,只顾在账册上记下。

“足色金锭二百,每锭二十两。”

民部的黄公辅和监察部的阎应元看的咬牙切齿。

阎应元更是眯起眼睛。

“这些狗东西!”

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红袍军这些年南征北战,看到的多是那些被饿死在路边的尸体,甚至他还亲眼看到过所谓的人腊!

他娘的,这些狗官家里的金银放出来一点,大明的边镇能被鞑子轻而易举的击穿?

大明的父老乡亲能饿死在路边,能为了家人一条活路,将自己当菜人卖出去?

该死,都该死!

阎应元眼眸气的猩红的时候,突然有个红袍军惊呼。

“墙里有东西!”

砰!

铁锹撬开夹壁,哗啦啦涌出成串的铜钱。

洛水拾起一枚,发现是万历年间的制钱,穿钱的麻绳早已朽烂。

他忽然冷笑起来,笑声愈发狰狞。

这就是朝廷说的国库空虚?

“记上。”

老道士声音嘶哑,眼眸中的戾气疯狂弥散。

“铜钱约二十万贯,穿绳已腐!”

当夜清点完毕时,洛水站在银作局院子里发呆,熔银的炉火映红了半边天,工匠们正把抄没的金佛扔进坩埚。

一尊弥勒佛的笑脸在高温中渐渐扭曲,最后化为一滩水。

魏昶君踩在大雪中,素色老棉袄被炉火镀上金边。

他望着沸腾的金水,突然想到昔日在山东那对卖女儿的老夫妻。

要价三斗米。

而现在,从那些贪墨官吏府上搜出来的一锭银子,够买五十个那样的丫头。

洛水将账簿递给魏昶君,他翻开,一页一页的看。

总获白银,七千万两,皇宫内库,十七万两,官员抄家:六千九百八十三万两。

内阁阁老,追出白银一万三千两,兵部尚书张缙彦,五万两,成国公朱纯臣,五十二万两,国丈周奎,五十三万两......触目惊心!

次日清晨时,魏昶君终于向关押崇祯所在方向走去。

洛水抱着账册跟在身后,册子上墨迹未干的数字还在渗着寒意。

“里长,这还只是查完的金银,还有田契等。”

洛水低声道。

魏昶君却望着宫墙上新挂的红灯笼。

他想到了几年前,上一次入宫面圣,还是进京述职的时候。

崇祯在暖阁里赐他座,鎏金手炉搁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

那时那位和自己一般年岁的皇帝意气风发。

他说,魏卿可知,满朝文武,朕能信的不过二三。

说这话时,他知道,皇帝也知道,这个朝堂上的人,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

所以崇祯想要利用自己这个所谓的‘孤臣’和诸多乡党掰一掰手腕。

那时候红袍军还没起势,自己也在利用崇祯。

“里长?”

洛水见他驻足,顺着视线望去。

宫道拐角处,几个刚下工的妇人正结伴而行,怀里抱着新领的粟米。

魏昶君收回目光,整了整衣冠。

素色棉袄下,红袍军的制式腰带勒出劲瘦的腰线。

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气盛之时,可他眼中却沉淀着远超年龄的沉稳。

上一次站在京师,红袍军还在山东蛰伏,如今京师九门,已尽插红袍旗帜。

“走吧。”

他对洛水说。

“别让那位朱家天子等急了。”

这一次,他不是孤立无援的山东割据孤臣。

崇祯也不是那位玩弄权术,手握残明的皇帝。

话音未落,宫墙内传来暮鼓声,惊起一群栖鸦。

黑压压的鸟群掠过金水河,倒映在河面的灯笼红光被搅得支离破碎,像极了这个正在重组的王朝。

与此同时,林小山这位督使,也奔赴前方,提前通知犯人朱由检准备接受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