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蝗石呼啸而过,擦着日军机枪手木村佐藤的耳际,狠狠钉入身后的岩石。石块飞溅间,锋利的边缘轻而易举地削掉了佐藤半只耳垂。佐藤下意识地摸了把脸上温热的鲜血,暴跳如雷地扯下已被鲜血浸染的防毒面具,声嘶力竭地咆哮:“八嘎!竟敢戏弄皇军!”他一脚踹开挡在面前的同伴尸体,双手刚扶住九二式重机枪的握把,却突感舌根一阵麻木。
佐藤喉间涌上的话语戛然而止,他指节发白地攥着枪身,试图张嘴下令,可唾液却不受控制地顺着嘴角滴落,混着血丝在枪托上晕开一片暗红。“水……水……”他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嘶吼,踉跄着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弹药箱。就在这时,五池一郎的骂声从身后传来:“蠢货!快开火!”佐藤刚要转身应答,鼻腔突然涌出一股温热的黑血,瞬间糊住了他的视线。刹那间,他只觉喉咙里像塞着烧红的炭块,火辣辣的刺痛让他双腿一软,重重跪倒在地。
“怎……怎么回事……”佐藤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他近乎疯狂地用指甲抠进喉管,试图挖出那团灼烧的异物。指甲划开皮肉的瞬间,沾着狼毒草汁液的倒刺彻底激发了毒性。那腐蚀性毒液顺着伤口急速蔓延,所到之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最终,佐藤整个人瘫倒在机枪旁,四肢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踢翻了身旁的弹链箱。他的眼球布满血丝,嘴角不断溢出白沫和黑血,嘴里发出含混的呜咽。不过片刻工夫,七窍都渗出黑血,佐藤彻底没了气息,身体仍在微微颤动。
五池一郎看着暴毙的木村佐藤,眼神瞬间变得阴鸷。他一脚踢开佐藤的尸体,嘴里嘟囔着“废物”,而后迅速在重机枪后趴下,调整好射击姿势,朝着对岸疯狂地扫射起来。
子弹如密集的雨点般倾泻而出,击打在对岸的岩石上,溅起一片片火花。陈飞扬和雷涛此时正隐蔽在对岸的一处岩石后。听着密集的枪声,陈飞扬微微皱眉,低声道:“这小鬼子疯了,这样扫射,浪费子弹也不怕把自己累死。”雷涛则一脸严肃,双眼紧紧盯着五池一郎的身影,分析着战局:“他这是在发泄怒火,也是想用火力压制我们,逼我们露头。我们得想个办法,打乱他的节奏。”
说罢,雷涛从背包里取出两枚手榴弹,快速拉掉引线,用力朝着五池一郎的方向扔去。“轰!轰!”两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硝烟和火焰瞬间在五池一郎周围炸开。泥土和碎石四处飞溅,重机枪的射击也因爆炸的冲击而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硝烟还未散尽,五池一郎顶着满脸血污从弹坑爬起。九二式重机枪的支架已被炸歪,他疯狂转动枪管,朝着手榴弹飞来的方向盲目扫射。“火力压制!”五池一郎扣动扳机,炽热的弹壳如雨点般砸在佐藤的尸体上。曳光弹在晴空下划出猩红轨迹,精准射向对岸灌木。雷涛和陈飞扬借着礁石掩护,在齐腰深的溪水中倒退移动。
“雷哥!上游有竹筏!”陈飞扬拽着雷涛,指向浅滩。两根捆绑的毛竹横在阳光下,投出细长的影子。五池一郎也同时发现异动,调转枪口时,弹链却在滚烫的枪管中卡住。他扯开弹链盒,沾着黑血的手指刚触到金属部件,皮肤立刻泛起灼烧般的红斑。
“八嘎!”五池一郎扯下染血的衣襟包裹灼伤的手掌。对岸礁石后,雷涛半跪在突出岩石上,举着半自动滚筒连发弩。当五池一郎再次探身时,七支毒箭呈扇形飞出——“咻……咻、咻、咻……”第一箭擦过五池一郎的钢盔,掀飞鬓角碎发;紧接着三支穿透后排士兵的胸口,箭头没入人体时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士兵们甚至来不及尖叫,神经毒素就顺着血液迅速扩散,七窍渗出黑血。
“散开!掷弹筒手把那混蛋给炸出来!”五池一郎嘶吼着,侧身滚到一棵碗口粗的松树后。三支弩箭几乎同时钉入树干,木屑飞溅在他发烫的钢盔上。他透过树皮裂痕瞥见左侧的机枪手猫着腰挪动九七式轻机枪,正转枪口向溪谷方向。“快开火!”五池一郎踹飞脚边的弹壳,话音未落,破空声骤然密集。第二轮箭雨裹挟着破空尖啸袭来。机枪手刚抬起头,一支淬毒弩箭已穿透他敞开的领口。那人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咕噜声,双手捂住不断渗血的咽喉,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身后的弹药箱上。他试图用未受伤的手去拔出那支箭,却在触碰箭簇的瞬间,毒液疯狂侵蚀他的神经。他的瞳孔瞬间扩散,眼球凸出,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双手无意识地抓挠着地面,指甲在泥土中留下深深的沟壑。
旁边的掷弹筒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浑身一颤,双手下意识地抱紧了掷弹筒。他慌乱地回头看向五池一郎,声音颤抖地问道:“长官,现在怎么办?”
五池一郎咬了咬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别管他了,按照计划行动,先炸出藏在暗处的敌人!”掷弹筒手点了点头,急忙调整掷弹筒的角度。然而,他因过度紧张,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连续两次装弹都没能成功将炮弹准确放入发射口。
此时,雷涛和陈飞扬从隐蔽处悄然探出身来,密切关注着日军的动向。雷涛发现掷弹筒手的情况后,嘴角微微上扬,对陈飞扬打了个手势,然后端起冲锋枪,瞄准掷弹筒手的上方,连续扣动扳机。“哒哒哒”的枪声响起,子弹在掷弹筒手的周围溅起一片片尘土和碎石。
掷弹筒手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彻底慌了神,他猛地一哆嗦,手中的掷弹筒微微晃动。他手忙脚乱地再次尝试装弹,终于将炮弹塞进了发射口,但由于过度慌乱,他没来得及调整好发射角度,就匆忙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巨响,炮弹呼啸着飞了出去,可却偏离了目标,在距离五池一郎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爆炸。巨大的气浪掀翻了周围的一些杂物,却没有对雷涛和陈飞扬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五池一郎被这气浪震得耳朵嗡嗡作响,他愤怒地冲着掷弹筒手大骂:“八嘎!你这个废物,连个掷弹筒都操作不好!”说着,他一脚踢在掷弹筒手的屁股上,将这个吓得呆若木鸡的士兵踢倒在地。
陈飞扬抓住这个机会,从下游礁石后探出身形,手中“魔蝎冲锋枪”精准点射。三秒内击毙包括掷弹筒手在内的五名日军。
硝烟弥漫中,雷涛换上新的毒箭匣,调整射击角度。对岸,五池一郎的脸因暴怒而扭曲:“用火焰喷射器!烧死他们!”
他身边的一名上等兵战战兢兢地提醒道:“长官,您忘了,在之前的战斗中,火焰喷射器被敌人摧毁,喷射手也阵亡了吗?”
五池一郎反手给了上等兵一记耳光,军靴碾过地上的弹壳:“八嘎!马上让通讯兵呼叫空中支援!”他踹开冒烟的重机枪,从腰间拔出手枪指向溃散的士兵:“谁敢后退一步,就地枪毙!”
上等兵捂着肿起的脸,声音发颤:“长官,无线电在刚才的爆炸中损坏了……”话音未落,破空声骤响。他下意识偏头,却见三支淬毒弩箭呈品字形疾射而来。最左侧的箭簇擦着耳际飞过,中间那支精准穿透咽喉,动脉喷溅的血柱瞬间染红五池一郎锃亮的军靴。
五池一郎瞳孔骤缩,侧身翻滚着撞向树干。树皮在毒箭冲击下爆裂成齑粉,木屑混着箭尾羽毛簌簌落下。他刚撑起身子,右侧传来士兵的惨叫——又一名机枪手被毒箭贯穿右眼,抽搐着栽倒在滚烫的机枪上。
“隐蔽!立即撤退到岩石后方!”五池一郎踹开脚边的尸体,用染血的袖口抹了把脸,“副队长带第三小组从左侧迂回!其他人火力压制!”他举起南部手枪连续扣动扳机,子弹打得雷涛藏身的礁石上迸出火星。日军士兵纷纷依托岩石举枪向雷涛开枪射击。雷涛迅速判断形势,意识到日军火力压制意图,立即对陈飞扬打手势:“撤到右侧岩石群,拉开距离,交叉掩护!”二人借助溪流掩护,贴着水面快速向右侧移动,水花溅起却巧妙掩盖行动轨迹,成功抵达右侧岩石群。雷涛快速占据有利射击角度,陈飞扬紧随其后,背靠岩石警戒。
日军副队长山本平八郎抽出指挥刀,刀刃在正午阳光下泛着刺目寒光。他压低鸭舌帽遮挡反光的镜片,对身后士兵低吼:“三组散开,一组跟我沿溪流左侧迂回,二组从右侧断崖包抄!五分钟内必须形成合围!”
八名士兵呈扇形散开,军靴踩碎溪边枯叶发出脆响。山本用刀背敲了敲最近的士兵头盔,指了指脚下——潮湿的泥土上交错着新鲜的鞋印,还沾着未干的水痕。“支那军刚离开不久,”他扯开地图快速比对等高线,“他们想借山谷地形设伏,我们反客为主!”
队伍贴着发烫的岩壁前进,汗水顺着脖颈流进军装。行至断崖下时,侦察兵突然拽住山本衣袖,指向三十米外的灌木——几截折断的枝桠还在晃动,断面泛着新鲜的青白色。山本刚要抬手示意,头顶传来碎石滚落的声响。
“散开!”他本能地扑倒在地,数发魔蝎冲锋枪的子弹擦着他头盔边缘而过,“噗噗噗”击中他身旁的大树,树皮碎屑如雨点般洒落。木屑扎进后颈,火辣辣的刺痛却比不上心底泛起的寒意——这密集而陌生的枪声,绝不是支那军队惯用的汉阳造式步枪。
山本平八郎翻滚着躲进岩石凹陷处,抬眼望见对岸灌木晃动。阳光穿透枝叶间隙,隐约可见枪口的反光。“是新式武器!”他扯开领口喘着粗气,突然瞥见左侧士兵捂着咽喉跪倒,指缝间渗出的血沫竟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掷弹筒掩护!”他转身大喊,却只听见“噗噗噗”的轻微枪声。转头才发现掷弹筒兵的半个脑袋已经消失在血泊中,钢盔下露出的断面还在冒着热气。右侧迂回小组的方向传来惨叫,夹杂着金属撞击声,显然已经和敌人短兵相接。
山本摸出腰间的九七式手雷,却在拔掉保险销的瞬间僵住——前方二十米处,一抹黑色身影正端着冲锋枪笔直走来。阳光勾勒出那人冷酷的轮廓,枪口还在冒着青烟,正是之前在溪流对岸让他们吃尽苦头的陈飞扬。
“全员隐蔽!准备白刃战!”山本压低声音命令道。士兵们迅速散开,依托岩石和断崖阴影,悄然拉开战斗队形。山本藏身于一块巨大岩石后,透过缝隙紧紧盯着陈飞扬的一举一动。他知道,这场山谷中的生死较量才刚刚进入白热化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