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手腕上的手表一眼,替她打开车门。
“海峡你一直都还是这么绅士。”林若言上了车。
张海峡苦笑了一下,开动车子后才问她,怎么突然之间离开了百乐京。
“小哥他要做别的事,我也不能一直跟在他身边。他眼前想不起关于我们的记忆,我也没办法。”
除非她再挖一次心头血给他。
“那若言你是想放弃张家族长?”张海峡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
可惜晚上的灯光不太明亮,坐在后面的林若言神情他看不清。
“没有,我想的是顺其自然。”林若言靠在半开的车窗那里。
因为还是百乐京装扮的原因,只有额头和脸颊处的鬓发被吹的在脸上乱舞。
痒意让她不停的扒拉那些鬓发。
张海峡注意到,就放慢了车速。
“这家是当地的特色,那时我全国找海言时,吃过一次。”张海峡带她来到了一个很接地气的路边摊上。
店家生意很好,周围坐了很多人,一片喧闹嘈杂。
林若言却并不反感,反而放松了下来。
她就喜欢这样的人间烟火。
而不是坐在各怀心思的高级餐厅包间里面,听着那些大人间你来我往的无聊奉承。
张海峡看到她的状态,就知道自己的所想没错。
“海峡这会你总该说是需要我什么忙了吧。”人多并不影响这家的上菜速度。
“这次从南洋回来,我也带回了那个何首乌,已经做成药了。”
张海峡说到这里时,声音变的很低。
“不过可能还要用上你的灵力,效果才更好。”
“没问题。”一些灵力而已。
只是之前他说过,要让自己用掉,不会是给自己用吧。
“千年的何首乌份量很足,加上别的药材,我这么短的头发,用不了太多。
剩余的扔掉浪费,还要你帮我用了。”
张海峡将自己面前她动了好几筷的酸笋焖鸭,跟她面前的那盘菜互换了位置。
“海峡你是故意拿回来给我用,才这样说的吧。”林若言停了筷子。
“不是,是我自己要用到。而且这何首乌即使被密封的很严实,但到底在海水下尘封了很多年。
连带盒子被水气侵蚀,一旦切开,药效很快就会消失。你也懂一些医术,应该明白我并不是在胡说。”
张海峡笑着摇了摇头。
林若言懂医术,当然知道他说的是正常现象。
完整的何首乌肯定要比有切口的何首乌药性好一些。
但也不是他说的那样,药效完全消失。
她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吃着菜,心下又记上了他这份情。
“药你用完之后,我再用。”林若言将灵力混进药中后,打算动手给张海峡涂抹。
“我用完就是剩下的,还是若言你先来吧。”张海峡怕自己用过后,她会嫌弃不肯用。
“我没洁癖。”这毕竟是他自己找来的,而且他也能用得上。
她是长发,自己一个人肯定不能涂抹到每个地方,还需要他帮忙。
如果不够用的话,张海峡肯定会不留一点,全部用在自己的头发上。
拗不过她,张海峡只好同意。
开始听到她说帮自己涂,心底是快乐的。
又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我来。”林若言将药移开。
“快躺下。”
他们开了两个房间,此刻就在张海峡的房间内。
林若言将狭窄的折叠床放出。
张海峡只得躺下,让林若言将那药膏一一用刷子将他的头发全部抹上了药膏。
没加入灵力时,药膏中就有淡淡的灵气涌出。
千年的何首乌,带着灵气也不足为奇。
海峡的运气真好,林若言心想。
以前看小说时,一直以为什么千年人参,千年何首乌都是人的想象。
现实世界中没有上千年的药物。
有也被以前的王公贵族挖空了。
“若言!若言!”海峡连喊了两声。
他感觉自己头发上的药膏多的都快顺着发丝滑下来了。
林若言回过神来,看张海峡整个头发被她涂的好像赌神发哥一样。
“刚才走了下神,不好意思啊。”她拿出毛巾替张海峡擦去耳边沾上的药膏。
“没事。”张海峡起身。
然后林若言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伸手将他头发上多余的药膏捋下,直到发丝上再捋不下来一点。
最后将药膏小心的放入药碗中。
“很珍贵,你的头发长,我怕不够。”张海峡将那捋下来的一大坨药膏放入碗中后,看到了林若言的表情。
即使他一向再冷静自持,想起刚才当着她面做出的那副抠抠嗦嗦模样,也不由得局促起来。
“不要嫌弃,我很干净,头发每天都洗。你知道,刚才也是洗过的。”
他们准备涂药前,怕有灰尘影响药性的浸入,都先各自洗了一次头发。
“没有嫌弃。”只是没有想到好似温润如玉贵公子一般的张海峡,也有这副模样。
就好比印象中的高岭之花,突然就变得接地气起来。
林若言将自己的头发散开,拿出剪子。
“你这是要做什么?”张海峡将药膏又搅匀后,抬头就见她拿着剪刀,对着镜子在额头下剪。
“剪个刘海。”林若言拿剪子的手握紧。
张海峡阻止不及,然后就看着林若言那边缘歪歪扭扭的刘海欲言又止。
“怎么跟狗啃似的,明明我一刀剪的啊。”林若言对着镜子左照右照。
张海峡心下叹息了一声,将药碗放下,将双手擦干净。
她对额头的印记还是很在意。
“你下剪稍微有一个弧度,就会成这样,剪刀给我。”张海峡接过她递过来的剪刀,将她的刘海边缘修整齐。
“海峡你跟张海言对女性方面的打扮,怎么都这么厉害。就是我这样,看上去是不是很幼稚。”
林若言对着镜子看了又看,齐刘海到了眉毛上方,正好将那印记遮个严实。
不过这齐刘海衬的有点稚气。
她对着镜子皱眉瞪眼,做出有杀气的样子,结果就感觉跟装嫩一样。
印记能快点消失就好了,要不然以后下墓,看着像是谁都能欺负的样子。
不想再看,她将镜子倒扣了下来。
“当年我跟海言在厦门的档案馆学习时,易容和揣摩各种人物特点都是日常基本要考核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