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他沉声道,“若祖父祖母当真觉得青怡姐比我更适合执掌华家,那这家主之位,理当由她来坐。
我华望亭,绝无二话。”
“呵,”华映雪嘴角勾起一抹浓浓的讥讽,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哥,你当真这么想?”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声音却冰冷刺骨,“你当真对这家主之位,没有半分觊觎之心?”
华望亭面色一沉,“映雪,休得胡言!”
“我胡言?”华映雪猛地拔高了声音,眼神锐利如刀,“若你当真如此清高,当年又岂会违背祖父让你专心医道的意愿,将医馆事务大半交予旁人,自己一头扎进家族事务与商行经营之中?”
“你不就是想借此笼络人心,得到族中长老和其他分支的支持,好让你坐稳这家主之位吗?”
“我不过是……不过是帮你提前扫清了障碍,帮你达成了你深埋心底的夙愿!”
华映雪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尖锐。
“我何错之有?!”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状若疯魔,“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一家人啊!”
华望亭闻言,嘴唇翕动了几下,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絮,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僵持之际,一道清冷的女声打破了议事厅内令人窒息的沉默。
“说得好听。”
沈时鸢冷嗤一声,清凌凌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利剑,直直射向瘫坐在地的华映雪。
“口口声声都是为了舅舅,为了华家。”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洞察一切的锐利。
“可你真正为的,分明是你自己!”
华映雪猛地抬起头,怨毒的目光死死盯住沈时鸢。
沈时鸢却夷然不惧,继续道,“你怕舅舅若不是家主,你这位劳苦功高的亲妹妹,在华家便再无半分权势地位可言。”
“你怕自己习惯了的锦衣玉食、前呼后拥,都会化为泡影。”
“所以,你才要不择手段,铲除一切你认为的障碍。”
“你真正爱的,从来不是舅舅,也不是这个家,而是你自己那份虚荣和私欲!”
华映雪被沈时鸢这番话刺激得浑身发抖,她猛地从地上撑起身子,虽然狼狈,眼神却依旧凶狠。
“那又如何?”
她尖声反驳,目光扫过沈时鸢,又怨毒地看向华望亭。
“我母亲既然嫁给了父亲,我们兄妹生来便是华家的嫡系,享受如今的荣华富贵,本就是天经地义!”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显得有些嘶哑,却带着一种扭曲的理直气壮。
“凭什么?”华映雪猛地指向沈时鸢,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凭什么她华青怡生来便是嫡长女,就能独占祖父祖母的宠爱,就能压我们一头?”
“不过是仗着有几分不入流的医术天赋,就被那些老东西捧上了天!”
她越说越激动,面容都有些扭曲。
“更何况,她自己不检点,与人私相授受,珠胎暗结,做出那等丢尽华家颜面的丑事!”
“这样的女人,凭什么还被你们巴巴地找回来?”
“凭什么她犯下如此大错,祖父祖母还念着让她回来继承家主之位?”
“我们又差在哪里?”华映雪几乎是咆哮出声,眼中布满了血丝,“大哥为华家殚精竭虑,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败坏门风的贱人吗?”
“我不过是替天行道,替华家清理门户罢了!”
“够了!”
华望亭一声怒喝,猛地打断了华映雪那番颠三倒四、状若疯癫的辩解。
他的脸色铁青,胸膛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起伏,指着华映雪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