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鸢迎着她几欲噬人的目光,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冷嘲。
“不错。”
她声音平静,却字字清晰,“我就是要让你自己露出马脚。”
“我知道,似你这般心思歹毒,又素来谨慎之人,绝不会轻易假手于人来处理赵常富这个心腹大患。”
沈时鸢的语气带着一丝了然,“只有你亲自动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永绝后患,不是吗?”
她的视线轻轻扫过地上那滩水渍,又落回面如死灰的华映雪脸上。
“如今,人证在此,物证……那杯你亲手端给赵常富,要置他于死地的茶水,也还在。”
沈时鸢盯着她,“华映雪,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华映雪脸上的疯狂和怨毒,如同被戳破的画皮,寸寸剥落,只剩下惨白和绝望。
她双腿一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地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君九宸面色冷峻,侧头对身后的侍卫沉声下令,“来人!将这恶妇给本王拿下!”
两名劲装侍卫立刻上前,动作干脆利落,一左一右便将失魂落魄的华映雪从地上架了起来,不容她有丝毫反抗。
君九宸这才看向沈时鸢,目光触及她时,眼底的寒冰瞬间融化,声音也放缓了,“鸢儿,依你看,如何处置?”
沈时鸢的目光落在华映雪那张了无生气的脸上。
“带回华家。”
“我要让华家上下,亲眼看看他们温婉贤淑的二姑小姐,究竟是何等嘴脸,又是如何残害同族,谋害亲姐的!”
君九宸声色俱厉,目光如电,扫过那两名架着华映雪的侍卫。
“即刻启程,回华家!”
侍卫得令,押着失魂落魄的华映雪,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晨曦微露的街道,直奔华府。
“吱呀——”
沉重的朱漆大门被猛地推开,惊得守门小厮一个激灵。
管家脚步匆匆地迎了出来,见到华映雪被绑着,脸色惊疑不定。
“王,王爷?”
跟着管家又看见沈时鸢,一脸茫然,“鸢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沈时鸢冷声道,“去,将华家所有人,都请到议事厅,我有话要说。”
管家一怔,看着形容凄惨的华映雪,又看看面色冷沉的君九宸和沈时鸢,心中已是翻江倒海,不敢多问。
“是,老奴这就去!”
他连声应下,急急忙忙地转身去通传。
议事厅内,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华映雪被两名侍卫押在厅堂中央,绳索捆缚,钗环散乱,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华二小姐,此刻如同阶下囚一般狼狈。
很快,脚步声由远及近,纷沓而至。
厅门未关,最先踏入的,是几位须发皆有些花白的族中长老。
他们平日里极少露面,此刻却被管家尽数请了过来。
当先一位地位颇高的三长老,瞧见厅中景象,尤其是被五花大绑、形容狼狈的华映雪,顿时面色一紧。
“映雪,你这是怎么了,谁胆敢将你绑成这样?”三长老的声音带着关切。
“三叔救我,我没错,是沈时鸢这个野丫头陷害我!”华映雪挣扎着。
旁边的七长老平日里最疼爱华映雪,闻言直接怒道,“胡闹!简直是胡闹!
沈时鸢,无论映雪犯了何错,她可是你姨母,你怎能如此大逆不道,将她侮辱至此?”
“就是!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快放开二姑小姐!”
几位长老你一言我一语,厅堂内顿时嘈杂起来。
沈时鸢面色不变,声音清冷而坚定,“诸位长老稍安勿躁。”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此事关乎我母亲当年枉死真相,也关乎华家声誉。待舅舅来了,我会一并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