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奥利弗喃喃说道,他又抬眼看向图南,想要将刚才被打断的话重新说出来。
一旁角落的阴影之中忽然传出窸窣的声音。
“谁在那里?”图南立刻看向那处。
奥利弗又迫不得已地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皱着眉头看向发出动静的地方。
一个人从角落中走了出来。
“莫妮卡?”图南奇怪地看着走出来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妮卡揉了揉发胀的小腿,刚才她蹲在角落中,就是因为双腿蹲麻了下意识动了动腿才发出了声音。
“我在这里打扫卫生。”她咬着下唇,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
“这没什么。”图南不以为意,甚至还隐隐有些感谢莫妮卡出现的时机,“我们只是在闲聊而已,你不用避着我们。”
“哦……好……”莫妮卡垂着头,“餐厅已经打扫完了,那我先走了。”
“正好我有话要对你说,一起吧。”图南也站起身。
她笑着看向奥利弗,客气地问道:“奥利弗先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了……”奥利弗看了一眼莫妮卡,“再见,爱丽丝小姐。”
图南松了一口气,与莫妮卡一起走出了餐厅。
“最近还好吗?”图南咬了一口面包,决定与莫妮卡寒暄一番。
自从她成为了玛蒂娜之后,莫妮卡便与她生疏了许多,在三月兔将她的房间升级为单人间后,这种疏远变显得更加明显了。
莫妮卡依旧是那个莫妮卡,但因为她先前与图南关系还算不错,她的日子比从前好过了不少。看在图南的面子上,没有人会再去故意欺负她了。
“还……还好。”莫妮卡小声说道。
“其实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图南耸了耸肩,“我希望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相处。”
莫妮卡却露出一个苦笑,她似乎认为这只是图南客气的托词,并没有当真,“非常感谢您的善解人意,但是……”
接下来的话,她不用说图南也能明白。
她叹了口气,不太明白莫妮卡为何那么在意这些。
“你帮过我。”她拍了拍莫妮卡的肩膀,感觉到对方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可以来找我。”
莫妮卡犹豫了一下,“真的吗?”
“当然。”图南点了点头,“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不会拒绝的。”
“那么……能不能让我也上台饰演一个角色?”莫妮卡小心翼翼地问道,“任何角色都可以,我只是想……想体会那种感觉。”
图南思考了一下,以她现在在三月兔面前的牌面,为莫妮卡要一个小角色应该不成问题。
她点了点头,同意了。
——
晚上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
图南上场的时候,被前排的观众用红油漆泼了。
她反应得很快,并没有被油漆泼到太多,只是腿上沾上了一些,白色的裙子沾上一大片红色油漆,刺鼻的气味与观众的尖锐的叫喊声一起朝她涌来。
现场变得混乱不堪,立刻有人将那情绪激动的观众带了下去。
发生了这样的事,三月兔为了不退票,竟然还是让他们继续往下演。
但是很显然,事情的发生太出乎预料的,其他演员都有些心有余悸,接下来的表演都变得有些敷衍,生怕又从哪里冒出一个情绪激动的观众往他们身上倒油漆。
表演结束后,一行人回到后台。
图南早就换下了那件沾满油漆的裙子,但是那刺鼻的味道还是在鼻端萦绕不散。
三月兔气得发狂,因为他不仅要找人处理掉舞台上的油漆,今晚还有不少顾客以此为理由来找他退票。
进了口袋的钱又退了出去,他自然怒不可遏。
图南作为受害者,竟然成了最冷静的一个人。
显然,《守钟人》的火爆程度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奥利弗竟然都有毒唯了。
那个人泼她油漆的时候,口中喊着的那些话语,不难看出她是在为守钟人不平。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剧中的玛蒂娜对这样深情的守钟人视而不见,反而步步后退。
她的抗拒最后逼死了守钟人。
“明天演出的时候记得要检查观众的随身物品。”三月兔对着检票的两个人怒骂道,“这种东西都能放进来,你们两个是蠢货吗?”
图南伸了个懒腰,有些无趣地开口:“我能去休息了吗?”
“当然可以。”三月兔转向她,一下子换了一副表情,笑容满面地开口,“你今天一定吓坏了,快去休息吧,千万不要影响到明天的状态。”
图南直接起身回了房间。
半夜的时候,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图南从床上醒来,走到门口,并没有立刻开门。
“谁在外面?”
没有人说话,只是敲门声又响了一声。
她皱着眉头,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个点了,谁会来找她。
图南回到房间中,将枕头下的匕首握在手中,又回到了门口。
她握紧匕首,猛地打开房门。
黑漆漆的走廊,门口空无一人。
图南探出头左右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了地面上。
地上放着一只死老鼠。
她顿了顿,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看来这个剧团里,还是有人看她不顺眼。她蹲下身用刀尖挑起这只死老鼠观察了一下,随手一扬。
老鼠的尸体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闷响。
图南关上房门,走到桌边拿起布擦干净匕首,重新回到床上。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她的睡眠,图南睡了个好觉,直到——
“啊——”一道尖锐的女声在门外响起,“是谁!是谁把死老鼠丢在我门口!”
图南慢慢睁开眼睛,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发生什么事了?”她斜倚在门口,看着门口大呼小叫的妮可。
昨晚她随手一丢,竟然把死老鼠丢到了妮可门口去了,倒是巧了。
妮可看到图南,脸上恐惧愤怒的神色一僵,顿时不敢说话了。
妮可的尖叫声很快将大家都叫醒了,一扇扇门被打开,露出后头一张张睡眼惺忪的面孔。
“大清早的,你乱叫什么?”一个人忍不住抱怨道,“我还没睡醒呢!”
妮可指着自己门口躺着的那只死老鼠,愤怒地说道:“不知道谁在我门前丢了一只死老鼠,这不是故意恶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