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黄霄华的安排和承诺，姜羽心中大定。
接下来的日子，姜羽的实战训练强度陡然提升。
除了原先的邱宇老师外，一位新加入的，名叫杨永怀的枪法老师，也开始参与到对他的指导中。
这位老师同样看不出年纪，毕竟是超凡武者，早就驻颜有术，哪怕是四十岁了，也还和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一样。
他虽然不苟言笑，但一手《云海玉龙枪》使得出神入化，显然早已达到了“凡道绝巅”的境界。
所有实战老师，没有一个的武艺水平是低于五阶中级水平的。
于是，姜羽便在邱宇、杨永怀以及时不时亲自下场的黄霄华三位高手的轮番“蹂躏”下，进行着高强度的实战训练。
每一天，他都要在极致的压力下，不断地出招、拆招、应变、反击。
身体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限。
为了将更多精力投入到枪法的突破上，他甚至暂时放缓了剑法的修炼进度。
单纯的学习其他武学已经难以让姜羽进步了。
真正的进步，必须在不断的实战中去检验，去印证，去感悟。
只有在那种濒临极限的压迫之下，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激发人类的潜能，才有可能捕捉到那稍纵即逝的一丝灵光，从而实现境界的突破。
姜羽隐隐有些明悟。
或许，系统之所以没有继续直接提升他的武艺水平。
并非系统做不到，而是因为，系统无法代替他去选择属于自己的“道”。
所以这个加成才没有立刻生效。
就和游戏中一样，某个效果要生效，要出发前置的隐藏条件一样。
每个人的资质不同，经历不同，感悟不同，开悟的契机和节点自然也千差万别。
最终所能明悟的道理，所能走出的道路，也必然是独一无二的。
就好像，许多人擦了一辈子屁股，都没有想过，换一个手再擦一次会更加干净……
姜羽猜测，系统之所以在低阶武艺的时候，直接增加他的武艺水平。
是因为在五阶“凡道绝巅”之下，更多的是技艺层面的高低，是熟练度的积累，尚未真正涉及到“道路”的选择，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五阶以下，只是技艺的高低，没有本质的不同。
五阶及之上，才是由每个人所悟、所学，走出的不同道路。
简单来说。
现代人通过各种渠道获取的知识量，或许远超古人。
但那些知识，很多时候仅仅是“看来”的，是储存在大脑里的信息，并没有真正融入自己的生活，成为指导行为的准则。
只有当亲身经历了一些事情，遭遇了一些困境，付出了代价。
这些储存在脑海中的知识才会被重新激活、体会、感悟，最终内化为自己的智慧，真正指导自己的生活。
……
2044年，1月16日。
太清大学正式放假。
飞机中午起飞。
姜羽早上依旧在修炼。
他此刻刚刚结束枪法训练，收枪而立，打开系统面板——
【武技：剑法（四阶99）、步法（四阶99）、拳法（四阶97）、枪法（四阶99）、其他武艺（三阶93）】
姜羽不由得满意地笑了笑：“除了拳法没有到99，其余三门主修的武艺，都达到四阶99了。”
只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触摸到那一丝让他踏入“凡道绝巅”境界的灵光。
“果然，这个阶段的跨越，并非单纯的量变积累，更需要质的飞跃。”姜羽心中了然。
“但虽然重在顿悟，但是必要的积累也必须有。”
所谓的顿悟，首先就要有足够的积累。
“先生，行李都准备好了。”莉迪娅带着她一贯的温婉，“你采购的礼品也都装好了，这样就不用大包小包提着了。”
姜羽点点头，走出修炼室：“谢谢你了。”
“莉迪娅，你不回家么？”姜羽有些好奇问。
听到姜羽的问话，莉迪娅的动作微微一顿，那双明亮的眼眸中，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黯然。
她很快调整好情绪，微笑着回答道：“先生，我的假期比您要短一些。”
“在您离开学校后，我还需要做一些最后的整理工作，提交相关的报告。”
“而且，在您寒假结束返校前，我就需要提前回到学校待命了。”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而且，回家一次的机票，也挺贵的。”
“我想……还是把这笔钱留下来，给我弟弟修炼用，或许会更好一些。”
姜羽闻言，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
有钱人的生活或许千篇一律，但没钱的人，却各有各的苦楚。
他感同身受。
有些人点几百块的外卖，却以差评为威胁，让他免费跑腿……
可是，外卖员送单超时，是要扣钱的。
只有普通人，才能深刻体会到这种生活的不易，世道的艰难。
姜羽没有能力救济天下，他只是想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一帮身边人。
他笑了笑，说道：“莉迪娅，按照我们华夏的习俗，过春节的时候，是要发个红包讨个好彩头的。”
“我马上就要回家过年了，不如就提前给你发个红包，也算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莉迪娅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感动的神色，但还是连忙摆手，有些局促地说道：“谢谢先生的好意，但是我们有规定，不能私下收受任何形式的馈赠，这是为了避嫌，也是学校的纪律。”
她抿了抿嘴唇，又补充道：“其实，太清大学每年都会为我们这些辅助人员承担一次往返家乡的机票费用的。”
“只是我还是想能多省一点，多给弟弟一些支持。”
姜羽沉默了。
他看得出来，莉迪娅是一个很有原则，也很有主见的女孩。
她有自己的坚持和考量，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去强行改变。
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莫名地感到有些堵得慌。
他想起了自己刚刚穿越而来的时候，姜安和李婉，明明生活拮据，却还是想方设法，省吃俭用。
也要保证他每周都能喝上一碗异兽肉羹，增加气血之力。
或许这就是亲情。